县城。
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尚未出正月,鹅毛大雪依然下得很厉害。
宋幼眠裹得像个球儿似的,正牵着妈妈的手东张西望。
火车站外,宋晴岚宋震业这哥俩各自带着孩子,随行的还有谭问心,几人一起过来接车。
直至火车到站时,嘉信紧紧地盯着出站口,突然喊了声,“爸,心姨,你们看!是谭爷爷和谭奶奶!”
听见儿子对谭家二老的称呼,宋震业微微一顿,摸摸孩子的头倒是没说什么,但分神看了一眼谭问心那边,只觉得这追妻路漫漫。
他如今有一个顾虑,那就是陈浩斌这事儿干得实在是太恶心了,况且甭管有没有感情,谭问心之前好歹跟陈浩斌处了那么多年,眼下俩人才分不久,如果立马开始一份新的关系未免太过突兀。
而且宋震业还有点担心,怕谭问心因陈浩斌这些事从此有什么阴影。
总之宋震业是真挺犯愁的,觉得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问题实在不少。
但转念一想,罢了,急什么,等再过个一两年,到时候看看情况再说吧。
……
谭父谭母来到这边后,自然是狠狠臭骂了陈浩斌一顿,老两口觉得这事儿是真的挺危险,这可真是多亏了宋家,不然谁能想到陈浩斌竟然会有那些歹毒卑劣的算计。
这真要是出点什么事儿,那可是关乎谭问心一辈子的,“没事吧,啊?心心,来,快让妈看看。”
谭母一下火车抱着谭问心就开始哭上了,而谭父则是拄着拐杖来到了宋晴岚和宋震业面前,老人十分郑重地向二人鞠了一躬。
这可把宋震业两人惊的够呛,赶忙闪开,宋震业也一步上前,连忙托住谭父的臂弯。
“谭叔,您别这样,您这不是折煞我们两个吗,”他心里是真无奈,这样的大礼,哪里使得,他都怕天打五雷轰。
谭父却沙哑地说:“你们救了我家信信,多亏了你们,那些客套话我也不说了,但以后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尽管说,我一定不推辞。”
宋震业再度苦笑。
这天傍晚一行人来到县城的国营饭店,点了一道红烧鲤鱼,一道猪肉排骨炖酸菜,还点了一个烧茄子和一道爽口凉菜。
这边菜码大,大盆大盘装得满满当当的,几人凑在一起吃了一顿饭,一个个撑得肚儿直溜圆。
而因为谭父谭母的到来,当天晚上一行人回到北山大队时,谭母跟宋晴岚谭问心住一起,谭父则是和宋震业父子住一起。
宋幼眠对这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印象并不深,小孩儿正在长身体,吃饱喝足就开始犯困了,而大人们则是各自凑在一起聊着天儿……
……
转眼,正月底了。
“小宝哥哥,小宝哥哥,看!!”
山上的冰雪还没化,小孩儿裹着厚厚的大棉袄,小手里提溜着一只山鸡。
一晃一行人上山至今已经半个多月了,这半个多月的时间,小娃儿运气好,总能捡到山鸡和兔子,而因宋震业的手艺委实很不错,平时蔡家跟他们一起搭伙吃饭,蔡家上下甚至肉眼可见地胖了一圈儿。
“呀!又是山鸡!”蔡小宝带着几个哥哥风风火火地跑过来,那眼神可明亮的很。
他身后的大宝说,“上次吃鸡肉是三天前……这是啥好日子,我都不敢相信,咱家以前一年到头也就吃个一两次的肉,可今年这都吃了好几顿了。”
蔡小宝也点头说:“太奶夸幼幼是个有福气的,果然,幼幼真有福气!”
宋幼眠咧开小嘴一个劲地笑,她心想她也觉得自己很有福气,要不咋能重生呢,能重活一回,简直做梦都梦不到这么美的,何况不但重生还得了一个金手指。
说起来真是多亏了这个金手指,不然就算她重新回到这时候,很多事情也难以改变,好比当初妈妈那个肺癌,又比如二舅的断腿。
好在那一切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