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貌似还是父女二人阔别十多年后头一回相见，不过钢琴家宋幼眠这个名字早已如雷贯耳，不仅仅局限于国内、东南亚，甚至就连在西方那边的国家也很有名气。

然而真正这么近距离的见面，却还是头一回。

秘书坐在前方副驾驶的位置上，但低着头没敢吭声。

而曹正辉黄恍惚了许久，不知怎的心中突然划过一抹模模糊糊的回忆。

很多年前那孩子……大概当时也就只有两三岁吧？那时候他和宋晴岚还没有离婚。

有次从单位回来，小孩儿软绵绵的一个，两只小手悄悄扒着墙根儿，当时似乎正在发高烧，一副很脆弱的模样，脸上的小奶膘都已烧得酡红，可一看见爸爸眼光亮晶晶的，明亮得很。

她似乎很期盼，很想靠近，但是又不敢，只从墙根儿后头探出一个小脑瓜儿，用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而当时的他呢？

似乎是扯下领带，就目不斜视地走上了楼梯，那孩子下意识地跟了过来，像是个小尾巴似的，而他只觉得厌烦。

直至咚地一声，那孩子摔在了地上，小小的一个，一脸傻气，整张小脸儿都发懵，像是整个摔懵了。

当时他顿了顿，不知怎的，或许是想要走向那孩子，想要扶起他，那是他罕见对这个孩子心软的时候，但因听见了宋晴岚喊着幼幼的名字一路找来，他又迅速冷了整张脸，头也没回地走进了自己的书房。

分明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但不知为何，如今回想起来竟是异常的清晰。

那么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就连他自己都曾以为，早就忘记了，早就湮灭在许多复杂的情绪中，湮灭在那些漫长的回忆里。

“……走吧。”

良久，曹正辉回过神来。

秘书连忙冲司机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