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因为这,老两口忙忙活活大半月,一朝回到解放前,家里存下的那点儿积蓄算是叫医院掏光了,
如今不说穷得兜里比脸还干净,但也没差多少了。
老太太心里愠了一口气:“滚!!”
“少在这儿跟我磨叽,再说了,这事儿我老宋家可没资格出面,更没资格决定私了不私了,你娘跟陈四压根儿就不是因为和我们起了冲突才被抓的。”
老太太心想着,这些人咋就搞不清楚重点呢,
又或者柿子专挑软的捏,知道人家谢同志来头太大,不敢在人家谢同志面前舞,就跑来找他们老宋家闹腾?
一念至此,老太太彻底没了好脸色,双手推搡着想要撵人。
宋晴岚蹙了一下眉,正欲开口时,突然见张茂怒吼一声——
“老不死的!!你推谁呢?起开!!”
他竟然一个大耳刮子朝老太太扇来。
宋晴岚神色一凛,猛地一步窜上前,死死握住张茂的手腕,
那目中冰霜,宛若凛冽冬雪,寒意瘆人……
张茂一愣,
“臭娘……”他刚要骂上几句,像个泼皮无赖似的在这里撒泼。
可就在这时,
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寇巍跟谢戾一起朝这边走来,来时还顺便在医院楼下买了些豆浆油条包子豆腐脑之类的早餐。
宋家这边的事情他们也清楚,毕竟岑知微昨儿就住院了,病床跟宋晴岚紧挨着,而寇巍陪护了岑知微一晚上,
至于谢戾……
昨儿小丫头莫名其妙突然腿疼,后半夜又突然高烧不退,那病来得没头没脑,
大伙儿商量之后,也只能归咎于是小孩儿胆子小,叫宋震华手术前那副血渍呼啦的模样吓着了。
这不,早上俩人回去换了套衣裳,简单洗漱后就立即赶了回来,
各自挂念着不同的人,但目标却是一致的。
只是——
谢戾身形一顿,他愕然看着前方的宋晴岚,见女人眉眼间噙着几分狠戾,可那柔韧的背脊竟挺得笔直,好似一杆标枪一样。
谢戾又恍惚了一下,突然间头痛欲裂,他不禁按了按眉心,此刻仿佛想起一幕模糊不清回忆……
大雨滂沱,那似乎是一片远在国外的贫民窟,
灰蒙蒙的天色下,墙壁上填充着色彩奔放的异域涂鸦,各色人种从巷子里穿过……
有醉汉和流浪汉盖着就报纸睡在大街上,布满阴灰雾霾的长天下,好似也曾有一个人,像此刻这样挡在他前方,
只是那人如一盏骄阳,炽烈夺目,
但回忆中,那人身上穿的,似乎是一件湖烟色的锦绣旗袍,仿若一位江南仕女,古香古色,风韵绵长,却又青涩动人,似是岁数要稍小一些……
他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
寇巍见谢戾身形一晃,眼疾手快扶了一把:“九爷,怎么了?又头疼了?”
他见谢戾脸色发白,不禁关心地问。
谢戾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定了定神,“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