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卟灵”一下,大眼睛亮锃锃地问:“阿风老师你看出来啦?”
楚萧风笑着轻点一下头,他眼睛一弯,就有种忧郁又文艺的气质,看起来哀伤又温柔。
将小丫头抱到自己腿上,他贴在小丫头耳边讲着悄悄话。
而小孩儿听后一惊一乍的。
“诶?咦??”
“还可以这样子的吗?”
“但是不是有点不好呀……”
“唔!!”
小孩儿一脸的古灵精怪,认认真真地思忖起来。
……
傍晚时分楚萧风跟宋家告别,回程路上有些恍惚。
他有个朋友叫做李阳,李阳以前曾在一家剧院工作过,而岑知微从前曾租借过那家剧院的场地举办过一场舞蹈演出。
李阳长腿垮在自行车上,伸着脑袋不停地冲这边张望,“阿风!!”
他一看见楚萧风就眼神一亮,骑着自行车冲了过来,又停在楚萧风的身边问:“咋样?还顺利不?”
他有点紧张。
主要是楚萧风这几年过得实在是太惨太惨了。
他当年本是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但后来楚萧风跟随父母出国在国外定居,前几年楚萧风在国际上拿了不少大奖,功成名就后回国找他那个未婚妻。
听说对方曾下乡插队,正好刚回城不久,那时候两人处得不错。
可谁知楚家出事后,对方本是温温柔柔的一个人,竟然一下子就翻脸不认人了,不但出轨,被楚萧风捉奸在床,甚至她那个奸夫还亲自动手废了楚萧风的这双手。
若只如此也就罢了,也不知那边是怎么想的,明知道楚萧风处境艰难,却还在处处封锁。
楚萧风只能靠他搞音乐这个老本行吃饭,但对方不过是随口吩咐几句,无论是哪一个圈子的,古典乐也好,又或者从前曾聘请楚萧风当客座教授的音乐学院也好,竟愣是没一个敢用楚萧风的。
楚萧风恍惚了一下,说:“挺好的。”
“好小子!”李阳激动地一拳头砸在了楚萧风的肩膀上:“我可告诉你,薛长婕那个姘头好像是姓蒋,叫什么蒋学军……听说跟省城江宁市的那个刁家是什么亲戚关系……”
“荔城这边还好一点,住在锦翠园的非富即贵,那蒋学军不让别人用你,但锦翠园的业主他真就未必惹得起。”
楚萧风长吁口气,“算了,别提他们。”
他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楚家从前算是书香门第,虽然略有薄产,但也比不上那些经商的,更比不上像蒋学军和刁家那样不干不净的背景。
有些事就算心中不忿但也只能默默记在心底,除此之外再没任何办法。
李阳见他这样儿,察觉自己失言,一时间有些过意不去,但没多久,似乎是为了调节气氛,他立即说:“走走走,咱俩撸串去!我刚在前面那条街看见有个新疆人在卖羊肉串……”
俩人一边说一边走远了。
然而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红旗车。
宋三舅穿着一件黑衬衣,一条黑西裤,正站在车门边抽烟。
小卖铺的老板搬出一箱汽水说:“同志!这汽水是给你放后备箱还是放在哪儿?”
宋三舅怔了怔,而后才长吁口气:“您放地上就行,我自己搬。”
他掐灭了香烟。
本是想起孩子们昨天提过想喝汽水,恰好家中存货不是太足。
谁知刚刚正站在车边抽烟,却听见了这么一番话。
“薛长婕……”
gu903();宋三舅垂了垂眸,那狭长的凤眸好似染上了几分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