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使劲儿挣扎,“呜呜”痛哭,“既然我什么都瞒不过你,那你不知道苏少琅是我亲哥么?我保护我亲哥有什么错?”
他没有半分忍让。
“你亲哥又如何?我要他的命了?我没让他在皇上面前立功?他没想站队?他入官场那天就应该有这个心理准备,这是一个染缸,谁也别想独善其身!他合适,本官便用了他,本官管他是不是你亲哥?莫不是,本官救着你爹,哄着你和你娘,还得照顾你哥?苏妧妧,你以为你是谁?!”
小姑娘泪如雨下,死死地盯着他,柔弱的声音“呜呜”地大哭。
“我谁也不是,没资格要求你为我做什么行了么?我要和你散了!我现在就要和你散了!”
她说着哭的更甚,更使劲儿地挣扎,想跑掉,想离开他,一刻都不想再和他在一起呆着!
但她不论怎么挣扎,他都是纹丝不动地挡在她面前,沉着脸面,目光直直地盯着她。
终是依旧挣扎了两三下而已,他突然松开了她,但取而代之的不是放了她,而是一把把她扛了起来,直奔床榻。
她大惊,在他的身上,更是不断地哭,挣扎,踢他,打他,骂他。
但他开始一言不发,到了榻边便把她甩了上去,欺身而上,一把撕开了她的衣服……
一次结了,他在净房之中,兜头足足浇了三四盆冷水方才镇静下来,而后,他裸着上身,倚靠着墙壁坐在了地上。
旁屋是她带着恨意夹杂着伤心的“呜呜”哭声。
他扶额,揉着太阳穴,缓缓蹙起了眉头,内心之中无比煎熬痛苦,翻滚的异常汹涌……
是的,他暴露了。
大半个时辰后,他走出了房门,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朝着一旁恭敬等候的嬷嬷与丫鬟平和冰凉的道:“进去哄哄。”
当晚他呆在了书房,整宿未眠。
事情一旦遭到揭发,以武德帝的绝情狠辣,他全家上下老小和整个云南沐王府,所有人,无疑,死无葬身之地!
翌日下午,教坊。
意料之中,沈韫找上了他。
屋中云雾缭绕,乐声靡靡,沈首辅接过妓-子递过来的酒,朝着裴绍微微一敬,笑着道:“以前把裴世子当孩子,和裴世子走的过于疏远了,往后要多多相处,多多热络才是。本辅忘了,裴世子今年多大来着?”
裴绍回之一笑,斜靠在榻上,微微眯着眼睛,动作很缓,有些慵懒地喝了他敬过来的酒。
“下官武德二年出生,今年二十有二了。”
沈韫眉头缓缓蹙起,慢慢地道:“哎呦,和大皇子差了两岁,裴世子还记得大皇子么?那个,嫡出皇长子,含着金汤勺出生,打娘胎里就是储君,尊贵无比的大皇子。嘶,真可惜啊!竟那般早逝,死的还那般惨烈,真是可怜!你,和他长得可真像!”
裴绍悠悠地晃晃杯盏中的酒,叹息一声。
“下官幼时体弱,七岁以前基本都居在了沐王府外公膝下,印象中与表哥只见过一面,好似是他八岁的时候去云南的那次,没想到竟是唯一的一面,确实可惜,外公与我母亲痛心不已。嗯,倒是不止沈首辅一人说我与表哥相貌相像……”
他说着喝了杯中残酒,而后摇了摇头,“沐王府的伤心事,不提也罢。”
沈韫笑了下,眸光暗沉,转了话题,慢慢地说起了昨日同皇上在户部尚书杨宗怀的松柳水榭看戏之事。
“裴世子,你和杨宗怀有仇啊!”
他提起这事,裴绍睁了眼睛,懒洋洋地起了身来,朝着沈韫靠近了一丝,敛眉低声道:“下官不知他是大人的人啊!”
沈韫低笑了一声,“是么?”
裴绍直了身子。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升官,下官就回云南继承外公的王位去了,好不容易发现些有趣儿的,能立个功,自然要表现。何况,杨宗怀前阵子打量我娘,我早看他不顺眼了!”
沈韫又是笑了一声,“是么?本辅还以为是裴大人估算错误,担祸的人恰巧没来,暴露了自己呢,呵呵呵……别说,如若找个人担祸,制造成一场意外,嘶,本辅还真看不出来这事和你有关。”
裴绍听他说完这话,微微仰了仰头,冷下了脸去,态度疏离了起来。
“沈首辅这是何意?下官犯了错,惹得沈首辅不悦了,沈首辅教训两句,下官毫无怨言,受着便是,如要补救,下官也会尽力和皇上说说情,把人给沈首辅救出来,但沈首辅后边之言是还不满意?还是另有所指?莫不是要下官,以死谢罪?”
沈韫还是先笑了两声,而后开口,“裴世子的命,本辅现在还要不起,本辅也不用裴世子操劳把他弄出来了,让他闭嘴就行。”
裴绍渐渐地又恢复了适才的模样。
“这个简单。”
他说完,起了身,拿过搭在一旁的大氅,穿上后,朝着沈韫抬手微一请让。
沈韫不急不徐地起了身去。
夜幕刚降,俩人一起到了大理寺天牢。
那杨宗怀一看沈韫来了,仿佛看到了救星。
“沈首辅!!”
但旋即看到了裴绍就在其身后,杨宗怀瞳孔一缩。
接着,杨宗怀唤的人没答应他,遥遥的见裴绍转眸,给了手下示意。
而后,两个手下便过了去,开了牢房的大门进入,抓着那带着手铐脚镣,惊恐不已的男人到了墙边儿,将人在墙上活活地撞死了……
当晚,裴绍微醺,回到寺卿府,依旧宿在了书房,便是连问都没问那小姑娘。
他还是几近整宿未眠。
因为他知道,沈韫还会找他,且,势必会逼他娶华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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