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2 / 2)

卖家也是个实诚人,再强调租霸的情况:“两个老人和刚刚下岗的儿子,一家三口住在一个屋子里,另外两户搬走之后他们又占了另外一间屋子,我实在是不想惊动公安,只想着尽快把院子处理好带着家人回到乡下老家过些简单平静的日子,我也知道这样卖房子不厚道,你们要再三考虑好,房子一旦过户,只要不是手续上的问题,我是不会再管的了。”

“你放心,咱们这边一手钱一手房子,后续的事我会处理。”张鸿途也是心大,柱子说好,他就真的连院子都没去看一眼,就直接交钱办理了过户手续。

人都到苏笑笑店里吃饭了,跟柱子交代了一下情况就匆匆赶回部队,还是没有绕上去看一眼,可想而知对儿子有多信任。

上了大学以后,雅丽反而成了最忙的一个,之前元宵节文艺汇演她被拉壮丁去充数,她在文工团多年,舞台功底不错,形象佳气质好,一身军装穿得正气,举手投足英姿飒爽,加上十分的敬业,这一次文艺汇演露面得到了一个导演的青睐。

这个导演正在筹拍一个关于军旅题材的电影,女主角正好是文工团的台柱,人设和形象都像是为了雅丽量身定做一般,导演的眼光很挑剔,找了大半年也没找到合适的演员,正打算搁置的时候,雅丽出现了,他开出了一个让雅丽无法抗拒的优厚条件请雅丽担纲女主角。

雅丽跟家人商量过后,主要是征求柱子的意见,柱子同意后,她才决定接下这个电影,最近她都忙着进组前的集训,都已经忙到脚不沾地,还是会抽时间回来看看柱子,临走前拜托苏笑笑帮她照顾柱子。

苏笑笑汗颜,说她说反了,现在是她依仗柱子照顾弟弟妹妹。

总之来了首都之后,张鸿途和雅丽都比苏笑笑和韩城忙,不过他们两家人早就亲如一家,柱子在哪边住都一样,只是老爷子想天天看到孙子,这院子的事也就显得迫在眉睫。

三月底的时候,院子的一切手续办妥,柱子再能干只是个半大孩子,让他去收房子自然没什么说服力,即便加上饭团几个也都显得儿戏。

最后是小五和韩城先去探探情况。

正如原房主所说,他们把锁都换了,敲半天门也没人应答,直到小五说要砸门,他们才骂骂咧咧过来开门。

两个老人家出面开了条门缝,缺了颗牙齿的老头漏着风骂骂咧咧:“房子是单位给我儿子住的,都住了好几年了,给了我们住就是要住一辈子,我不管你是谁,除非给我们安排新的住处,不然我们不搬,也没有地方可搬!”

说完就要关上门,小五出手把门顶住,根本都没有推门,后面的老太太“哎哟”一声假摔:“打人啦,打人啦,这是要逼死我们一家三口啊,我儿子工作都没有了,你们要是再逼我们,我们一家三口就去跳江,死了冤魂也要留在这里,我看你们谁敢住进来!”

老太太指着韩城:“你,是你,是你逼死我的,长得好眉好貌居然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你哪个单位上班的?我要告你,我要去你们领导那里告你,告你欺负老弱病残,反正我儿子的工作已经没有了,光脚不怕穿鞋,谁怕谁啊!”

啥也没干的韩城:“……”

小五之前来看房子已经领教过一次,后来带柱子来那次还有一家人没搬走,他们一家正好出门没遇上,韩城和小五都不擅长和泼妇打交道,只能眼睁睁看着门“嘭”地一声关上。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小五:“怎么办?”

韩城蹙眉:“先离开这里再说。”

小五也猜到里面的人会听墙角,和韩城走远一点才说:“现在怎么办?”

韩城:“两个老人在,来硬的怕是不行,回去再想想办法吧,他们儿子没有出面,先了解一下他们儿子是什么情况。”

小五点头:“那小伙我之前见过,病恹恹的,看着没什么精神,就是这两个老人不好对付。”

韩城说:“如果不能妥善处理,就算暂时把人逼走,以后也是后患无穷,他们有一句话说得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人被逼上绝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先找人查查他们儿子的情况再说。”

小五点点头:“我原来就劝过柱子不要这个院子,可柱子说他来想办法,柱子一个半大小子,就算加上饭团他们也都是孩子,能有什么办法?老爷子和我张哥也真的放手不管,宠孩子也不是这么宠的啊,早知道我就不告诉柱子有这么个院子,现在还真是个烫手山芋。”

韩城不这么看:“你不要小看柱子和我儿子,人小鬼大,一个比一个猴精,咱们大人办不到的事,没准他们就能办成。”

小五知道他们个个都很聪明,但那是在学习上聪明,在这件事上,小五不抱什么希望。

“实在不行最后只能让老爷子出面请上公安一起来把人轰走了,这些人也真不要脸,要不是看他们年纪大,我真想揍他们一顿。”

韩城说:“人到了穷途末路,面子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还是找找他们的软肋吧,就从他们的儿子着手试试。”

小五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们两个大男人连一句话都没说就节节败退,真是憋屈。

两个老人正如小五所想,把耳朵贴在门上半天没听到啥动静。

老太太耳朵没有老头好使,就问:“他们说什么?是不是走了啊?”

老头说:“好像走了,这两个看起来比较斯文,咱们只要撒泼他们就拿我们没辙。”

老太太叹了口气:“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万一他们请公安来轰我们,难道我们还能对公安同志撒泼不成?”

老头说:“能拖一天是一天吧,离开这里我们住哪里?我们两个睡天桥底都没关系,可是咱们儿子呢?”

说到这里老太太又开始抹眼泪:“我命苦的儿子啊,好端端的谈个对象怎么就闹成这种事啊,他天天这样半死不活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想到把自己关了屋里已经快一个月,打了也打了,骂了骂了的儿子,老来得子的老头也是悲从中来,他毕竟是一家之主,脊梁再弯也是不能倒下:“能拖一天是一天,实在拖不了咱就拿个拖车带着儿子去捡垃圾,总归是饿不死的。”

老太太躲到一旁去抹眼泪,难过得无以复加,丝毫没有半分刚才泼妇骂街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