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星当即说要去救援,却被回过神的拜月一把拉住。
“你即刻回庄里召集人马赶来救援,敌人势众,只凭我们这些人根本无济于事”
拜星急道“可是”
“不要啰嗦,速去”
拜星明白许多事情或是拜月亲去,或是她亲去才行。当即回马疾奔回城而去。
就有人担忧的劝阻道“宗主弟子以为不可救援,变革派有备而来,倘若此刻救援势必让本宗陷入莫大危险,如果置身事外兴许还能躲过一劫”
拜月见其它人神情大多都赞同这主意。
其实她又何尝想不到步惊仙如果战死,则死无对证,那时变革派即使借题发挥,即使金光城主作证也是空口无凭。反而此时站出去等于自寻灭亡,等于是公然违抗陈王之令,无异于谋反。
换做过去她会毫不犹豫的立即做出正确选择。
然而此时、此刻。她的心却不由自主的在犹豫、迟疑。她想起第一次见步惊仙的情景,她站在破开出口的囚牢里,看着外头那个身穿打满补丁衣裳的身影。像一头立于绵羊群中的狮虎。
她想起六天前那个夜晚,她在阁楼上思谋宗派的大事。看见拜星与步惊仙回来,在庭院分别后步惊仙没有回屋,而是在园中捡起了颗不知被谁丢弃的咕噜果。他在月下捧着咕噜果说话,举着咕噜果赏月。笑容那般纯真无邪。
她曾以为步惊仙野心勃勃心狠手辣,但她发现错了,他在晚霞宗多日,始终回避着拜星含情脉脉的注视,未曾对晚霞宗的财势动过心思;如今他又义无反顾的投身陷阱,明明早有疑虑。
拜月总笑话拜星是个不懂自己感情的孩子。
此刻拜月却发现她自己也是如此。昨夜因忧虑行动不由自主的说了那番话,此刻又因为不愿他死而将他摆上与宗派存亡的天平比较轻重。
她觉得如果步惊仙今夜战死,她此生都再不会遇到第二个那样的男人,雄威万丈,重情重义,温柔似水。
陈国局势明白,她早知陈王打定主意要借助左丞相实现改革。群臣都在设法迫使陈王放弃改革的念头,但至今为止收效显然甚微。晚霞宗本是武派,拜月继任后极力发展宗派为的是让晚霞宗成为陈国举足轻重的大武宗,以此为未来政局变化准备退路。
左岸的出现让她看到晚霞宗振兴的希望。
理智一次次提醒拜月此刻该当机立断带领众人回城。她却矛盾的喘不过气,被这种痛苦折磨的几乎窒息。
不过相识短短十数日,岂能因此误了宗派大事她一遍遍的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几番张口,偏偏就是说不出撤回庄里的话。
“宗主请早做决断啊”进言者这时抱拳作礼,急切催促。
“你们你们、你们先回去吧。”
“宗主你”众人见她脸色发白,说话竟断续不清,都以为她是病了或内功岔气。却见她挥手表示没事,又打手势催促众人速走。
一干晚霞宗的弟子这才领命折回。
全走干净后拜月却施展轻功疾朝行动地点赶去,心里不断告诉自己。
只是去看看,兴许他已经死了,只是去看看这种迟疑和矛盾让拜月自己都感到不能相信。
当她赶到时,见月光下全是兵马,忙跃上路旁的山林,直上高处朝下看。只一眼,就愣着说不出话。
那下头的金光田早就毁了,几片田都被血水浸透。横七竖八的躺满了惨死的兵卒。
步惊仙浑身浴血,独立中央,根本看不出他身上的血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包围的众兵卒立身攻城用的战车上随十夫长的命令抛甩出铁锁,纵横交错的抛飞到另一头被人接住,诺长的铁锁迅速被传递到几十数百的兵卒手中,伴随将领的命令,那些兵卒一起发力拉扯。那些铁锁就全交缠纠集一起,四面八方的将步惊仙夹在中央。
拜月的心不由一紧,眼看几十条铁锁将步惊仙紧紧缠住,战车上下的兵卒合力喊叫着发力拉扯。以为下一刻步惊仙会被活活困死时,只见被铁锁捆绑的他猛然一声喝喊,身上的那些铁锁竟然全被他挣断。
于是同时他双手迅速抓住六七根断索,发力一扯,竟然将铁锁另一端合计百余的兵卒全拉扯的抛飞跌入四面由攻城车围的四方空间里,大多直接跌地惨死,那些没死的也被步惊仙走过一剑刺死又或一脚踏死。
即使早知道他神力惊人,拜月目睹这等场景仍旧感到难以置信旋又发觉那些铁锁上都有倒勾或利刃,这才知道步惊仙挣脱铁锁也付出了不轻的代价。
然而那些被拉飞的兵卒空位立即又被补上。
左丞相站在战车顶部,冷眼观战。
这时突然说话。
“左岸,假如你此刻投降,协助本相指证晚霞宗的谋反事实,还可有条活路。否则,你必死无疑”
中央的步惊仙回以轻蔑冷笑。
第六章晚霞宗第七节心意
“左丞相这话说过几次了,我尚未倒下,反而是这些兵卒死的越来越多,不过死道友不死贫道,左丞相当然不会在乎。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神魂意志追求者从不会跪地投降。”
“左岸你休要一味固执,今日莫说你杀了千人,即使再杀千人、万人,如不投降本相也势必要拿你问罪。本相不怕牺牲多少,牺牲再多也不过证明陈王依法治国的坚定决心任你如何神勇,终究孤身一人,又能杀得多少杀得多久”
“正想试试,左丞相尽管多叫些人来让我杀吧。”
步惊仙说的满不在乎,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如果只是乱军冲杀,他此刻绝对不会疲惫。因为恢复能力远远快于消耗,即使饥渴的影响他也至少能坚持两、三日。然而左丞相先使战车堵截成墙,又使铁锁,上面的倒勾就那么打在他身上当然不会伤人,然而兵卒合力一拉,加上他发力挣断,两股力量的对冲足以让倒勾利刃刺入他四肢、割破他的肤肉。
即使魂决心法愈合伤口再怎么迅快,也总是会失血。失血是体能、以及体能回复的最可怕的敌人。
这些战车一架就有数千斤重,他早曾试过推动,包围城墙的战车不止一架,车后还有车,车后还有车,然后还有大群的兵卒推着抵着。战车的轮子又都被拆卸,车前的铁板厚度根本不能猜测,巨剑斩下去也只是凹陷变形,无法破出缺口。
与战车的一番较量让他体力下降不少,此刻这般静等敌众以铁锁发难反而能稍稍恢复些体力。他只能如此耗着,等到体能完全回复的那刻再尝试突破战车的包围。
战车的高度对他而言根本飞跃不过去,他根本没能练成轻功,晚霞宗的轻功心法他还是无法练成,虽然借助其中技巧跳的比过去高了些,毕竟时日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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