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郑凛然与北君订下连战十日,每日两个时辰的战约。这战约却提前结束了。
低山关内愁云惨淡,遍地尸骨,血浸大地十里方圆,断兵处处可见,大群魏军带着战后的满怀恐惧的情绪收拾着尸体。
魏国高手一个个垂头丧气或伤痛呻吟、或神容麻木。
剑岳派武修者死两千五百人,魏国游侠死三千两百人,魏国兵将死四万八千人。低山关关城城墙大半塌陷倒毁,关城往军营区的地面爬满半丈宽的裂痕,仿佛经历过一场可怕的地震灾害。
魏军上下士气低落,一些伤兵靠坐墙下,身躯犹自止不住的颤抖,目光涣散,似乎还没有从噩梦般的战斗中抽离心神。
舞菲陪着几个衡山支宗的师弟妹穿过军营,进入剑岳派的一座营帐里。帐内已经聚集了十七八个衡山支宗的弟子,全围着一个年过五十的中年男人。那人是衡山支宗的长老,也是此次率领衡山支宗年轻弟子参与护国保家战斗的领队。
他的伤势并不严重,但此刻神情有些异样,目光有些涣散,握着烟斗的双手有些哆嗦。
帐内的人见到舞菲到来,围过来致礼道“舞菲师姐,长老他还是这样。”
舞菲施以内气查探时,听见那长老口齿含糊的低声喃喃自语着道“郑飞仙郑飞仙的阴魂俯身在她身上她是郑飞仙郑飞仙又要到处杀人了”
在一众剑岳派弟子热切的期盼下,那长老经舞菲的内气相助,神智渐渐清醒,慢慢闭目睡着过去。一干人欢喜的扶着抱着让那长老在卧榻躺下,又都冲舞菲道“师姐,长老这是怎么了”
舞菲曾听说这长老昔年有五个兄弟,全都死在郑飞仙手上,料想是激战中被武尊七月的威势骇到,勾起对郑飞仙的回忆,一时神智混淆。但心觉不能说出真相,以免毁了长老在众人心里的形象。
“长老受伤以致经脉错乱,神智不清,稍稍休息就没事了。”
帐内剑岳派弟子纷纷宽心,这时又有其它衡山支宗的弟子匆匆过来,请舞菲前往医治同门,其它人都不敢挽留,纷纷送她出帐。
另一座营帐内,躺着一地十几个剑岳派弟子,男女都有。
舞菲逐一察看过后,神情不由凝重。
“舞菲师姐,情况如何”
“血毒。”
几个剑岳派负责照料伤员的弟子闻言都追问道“血毒”
舞菲叹了口气,神情哀伤的道“一种十分罕见的功法练就,我也只曾听说,还是首次遇上。这种功法能够集天地秽气于体内,将天地秽气溶于血液,变成一种奇特的力量。他们沾染了这种修炼者的血,故而中了血毒。”
“师姐既然知道,一定有救治之法吧”
“虽有救治办法,也如同没有。这种血毒汇聚天地间一切秽气,毒性异常复杂,救治需要用到一千三百多种药物,药物的份量如何搭配又需要通过对修炼者的血液做详细测试才能够确定,胡乱搭配份量反而会让中毒者断送性命。”舞菲说罢,看着一帐受伤的同门,满脸愧疚的道“中了血毒并不会立即致命,但是功力会被血毒所化,血毒缠身经久不散,会让人加速衰老,体质加速衰弱。即使功力极高明的人也无法对抗”
几个弟子听了都心里难过,半响,一人突然道“舞菲师姐,我记得他们是围攻北君时倒下的,莫非北君修炼的就是这种歹毒功夫”
舞菲心中一动,迟疑片刻,忙问道“中了血毒的有多少”
“仅本宗就有三百多人,本派别宗还有四千多人,军营的更多,怕不下四万。”
舞菲犹疑片刻,终于决心走一趟。“劳烦师弟稍后来我营帐取清单,托请大将军派人赶回魏都求药,我设法尝试配置血毒解药。”
舞菲交待罢了急忙赶回营帐,迅速将记忆中血毒需要的千多种药材一一写下。末了交给赶来的同门,又独自拿着花伞离走低山关。
她并不知道此番能否如愿见到低山关外的北君,更没有把握能索到他的血液,只是干系着太多人命,她不能不做这番尝试。
低山关内的许多伤员神智都处于迷糊不清的状态,做梦般犹自陷在激战的状况之中。
“火火好大的火啊不要烧我”
当日陷身重围的七月得步惊仙相助击溃对她威胁极大的剑岳派高手组成的剑阵之后又与魏国游侠与剑岳派高手激战一个时辰,魏军组织的毒箭阵势被步惊仙一人所阻,大地的裂缝让武艺粗浅的魏军兵卒根本不能跨越。
条条裂开的地方让部分军营及往低山关的区域多处塌陷,深邃的地坑让人束手无策,一步裂地的雄威也让魏军上下胆寒惊骇。步惊仙阻住魏军的毒箭阵势后立即抽身退回寻魏国武修者厮杀。
寻常高手奈他不何,激战一阵,剑岳派组织了一群全真支宗的内家高手紧咬步惊仙围攻。全真支宗有些厉害的内家绝技,能以内力驱动宝剑,以高速飞行之势跨越远距离攻击目标,功力越高者飞剑距离越远,传闻曾出现过飞剑百丈杀人的厉害高手。
只是这些年全真支宗稍显没落,未曾出过威震天下的厉害人物。
数百全真支宗内家高手的飞剑假如面对七月和凌落,巨大的内力差距足以让飞剑的杀伤力如同不存在。但步惊仙内力极弱,虽然凭借卸劲神技不惧大多数内家高手的内劲伤害,但却恰巧被这些内劲驱动的飞剑打的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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