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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再次证明,温婉真的想多了。
反正学生时代的她想江承宗的事情,从来就没有想对过。设计的种种阴谋也是从未实现目标,有些甚至连做都没来得及做,便被生生扼杀了。
决定去读那个二本医科之后,温婉在家里百无聊赖地待了一阵子。江承宗依旧在打工,却几乎不跟她联系,也不许温婉再去他家找他。
他母亲已经被送院治疗,钱哪里来的温婉没问,只是把自己所有的钱一股脑儿都装进了信封里,悄悄塞在江承宗的书包里。她打定主意,如果对方敢还回来的话,她就叫嚣着要他对自己腰上的伤口负责!
显然江承宗听到了她的心声并且一点儿都不想负责,所以他默默收下了那几百块零钱。
没有江承宗的温婉过得实在没劲儿。考试考完了,绷了十几年的那根弦一样子就断了,她再也不想看什么物理化学英语地理之类的书,每天捧着本小说躺床上打发时间。
爸妈不敢吵她,生怕刺激到她,随便她干什么都行,甚至还总催着她出门逛街去。憋了三年也该打扮打扮了,可温婉一点心情都没有。
因为考得不好,她不想见老同学。尽管她的分数可能比朋友们高,可她是那种永远拿第一的人,这次一下子跌到了二十几名,让她怎么受得了。这根本就是奇耻大辱。
于是她只能整天窝家里吹空调,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朵即将风干的喇叭花。
有时候她也想给江承宗打电话,可江承宗家穷的连电话都没有,他又整天出门上班,想见他一面真是难上加难。温婉突然想,如果上了大学他也不买手机自己要怎么办?总不能整天跑他们学校去堵他吧?
越想越憋曲,越想就越生气。
生气的温婉就像一只胀大了个气球,随便什么人拿言语一挑就容易爆,家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糟糕。
父母整天小心翼翼陪着她,生怕她想不开。他们不知道女儿根本不是为了高考考砸了生气,而是气江承宗这个死没良心的过河拆桥,给了她希望又不履行诺言。
如果不喜欢她,那天干嘛抱她啊!
温婉狠狠翻个身,把小说压在头下,枕在上面默默地出神。外面妈妈喊她吃晚饭她都没听见,一直到似乎听到电话铃响,妈妈推门进来,她才反应过来。
“妈,我不想吃饭。”
“不是吃饭,你同学找你。”
“我不想接同学的电话。”
“好吧,那妈妈去跟江同学说。”
“哦。”温婉一愣,眼睛瞬间迸发出光芒,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你说谁,谁来的电话?”
“江承宗,就是那个高考的时候背你下楼的男生。”
温母话还没说话,只见眼前飘过一阵风,再看床上哪里还有女儿的身影。她无奈笑笑走进客厅,就见温婉已经站在那里讲电话。
“江承宗,真的是你吗?”
“是我。”
“你找我什么事儿,是不是想我了?”
许多年后江承宗回忆起女儿小柔的厚脸皮,深深觉得是遗传自她亲生母亲的。
但当时他只是在那儿轻咳一声:“没有,是徐朗让我打的。”
“徐朗?关他什么事儿啊。”
“徐朗要人谢师宴,请了不少同学,他让我问你去不去?”
“徐朗的谢师宴,我干嘛去啊?”
“班里很多人都去,大概有三分之二的同学。你真的不去?”
温婉想起到时候要面对的那些同学,心里就很不乐意,想了想问:“姜艺珊去吗?”
“去。”
“那我不去。”姜艺珊考试成绩差她一大截,无奈人家有对厉害的爹妈,生生把她送进了一流名校。
跟她一比温婉觉得自己过去三年简直白学了,平时考试成绩再好有什么用,关键时刻还得拼爹。她拼不过无脸见“江东父老”,索性躲屋子里不出去了。
江承宗没有劝她,只淡淡说了句:“好,那我挂了。”
结果温婉突然灵光一闪,又多嘴问了一句:“你去吗?”
“我去。”
江承宗说要去,温婉怎么能说不去。她立马改变主意,狗腿地笑道:“徐朗办谢师宴我当然要去啦,咱们班的老师人都不错,我也得去敬杯酒啊。”
这话说得她胃里只反酸,想不到自己也有这么不要脸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