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朗与谢清同时摇头,紫苏靠向椅背,轻声一叹:“你们应该也猜到了,只是,用起来真的很麻烦,兵权一旦到落入湘王的手中,我真有几分不安。”
“而且,太后别忘了,湘王到底是谋逆之人,如此重罪,我朝从无再用之例”齐朗补充了一个原因。
“可是必须用他”紫苏说得斩钉截铁,毫无商量的余地,“与周扬一战是势在必行,古曼虽是盟友,但也是必须小心防范的对手,兆闽绝对不能搅进来”
紫苏无奈地笑了笑:“本来是想找一个能代替湘王的人才,可是,找不到啊”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先去见见湘王”紫苏只能如此说了
“湘王是个极重大义的人,娘娘不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到底,湘王想维护的是皇室”齐朗说出自己的看法,也不着痕迹地让紫苏略略安心。
紫苏点了点头,将话题转开:“朝中的人事安排就按景瀚的奏章来办,随阳,由你主持;景瀚,去年吏部的考绩都已经出来了,你要仔细地鳞选各州太守的人选,各州所辖的府、郡的长官人选你略略看一下,尤其是易州、宁州、燕州和青州,这四州都是边关重地,官员一定要选好”
“臣遵旨”谢清与齐朗同时回答。
“好了,随阳,你先去办事,景瀚,我有话和你说”紫苏脸色凝重,表示她要说的绝不是什么愉快的事,谢清低头行礼,退出中和殿。
殿内寂静无声,齐朗沉默地立在阶下,静静地看着紫苏,紫苏也是一言不发地望着他,神色十分凝重,这让齐朗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是没错的,因此,他更不愿先开口。
“知道我要和你说什么吗”紫苏笑了笑,轻轻叹息,站起身,走向齐朗,同时开口问他。
“与郑秋有关。”齐朗说得相当平静,已经走到他身旁的紫苏又是一笑,轻轻点头:“你也知道,宗人府的监察司搜了质王府。”
“我知道”齐朗不否认,“但是,娘娘,郑秋一向都与质王有诗词文章的交流,就算质王手上有些什么与他有关的东西,也不足为奇”
“那么,你知不知道,郑秋与赵全之间已经势成水火了”紫苏没有理会他的辩护,直接说出关键问题。
“这不可能,郑秋只是太傅,赵全与他不会有利益冲突才对”齐朗皱眉。前几日,他与郑秋谈过,仔细说了很久,郑秋并没有说这些,这让他有些不悦,因为紫苏是不会随意乱说的。
“这两年你不在朝中,赵全在宫中的势力已经很大了,甚至开始渗入朝中,不过,成效不彰,他又一向小心,郑秋常与皇帝说一些正确的事情,又不太会交际,赵全似乎把他当成眼中钉了”走到他面前,紫苏有些好笑地为他解释。
齐朗明白过来:“既然郑秋说得都是正确的,娘娘就不该让赵全有这种机会”
“水至清则无鱼。景瀚,是非分明的是好人,但未必是个好皇帝”紫苏淡淡地说出自己的态度。
“这是迁怒吧”齐朗转开视线,知道紫苏不想救郑秋。
“不错,我是在迁怒”紫苏坦承,随即失笑,“不过,你认为我会为了赵全让你费神吗虽然他是个用得很顺手的人景瀚,你值得为了一个郑秋与随阳交恶吗”
“随阳”齐朗一惊,随即明白,谢清才是紫苏不想插手郑秋一事的主因。
“随阳已经退了一大步,景瀚,你就当回礼吧”紫苏说得十分认真。
“可是”齐朗看着她,无法反驳,却又不愿答应。
“没有可是”紫苏抓住他的手臂,“我说过,我不想做取舍你也该明白随阳的性子,这种送上门的机会,他不会放过郑秋犯了他的大忌”
“我知道了”齐朗无奈地点头,“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比起与随阳的交情,郑秋的确是可以牺牲的一方。
紫苏这才松了一口气。
“景瀚,对不起”
“我知道。”齐朗止住她的解释,淡淡地笑了,他明白紫苏不希望自己与谢清交恶,不止是因为他们是她的左右手,更因为,失去谢清的支持,他很可能被推到整个朝廷的对立面,而且是孤立无援。
“景瀚”一出中和殿,齐朗就听到谢清唤自己,笑了笑,随意地回答:“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刚接到消息,郑秋与质王的关系不简单”谢清看着他,等他的回应,齐朗眼神一凝,半晌才开口:“我不会让太后为难的”谢清点头,没有说什么,眼中除了释然,还有歉疚。
“我们走吧到我家去,太后交代的事,我们商量一下”齐朗笑了笑,对谢清提议,两人一起离开中和殿。
在齐朗的书房,谢清接过下人奉上的香茗,轻笑着打量着布置简洁的书房,对齐朗笑说:“与你认识也有二十多年了吧这还是我第一次来你家啊”
“这不奇怪,以往有什么事,不是去你家,便是上永宁王府,齐家哪是你和太后会去的地方”齐朗失笑,“再说了,我在京中的时间也的确不长”
“是啊”谢清点头,漫不经心地回答,心思却没全放在这上面,齐朗自然不可能没发觉,只是心中始终不太愉悦,本想不理会,但是,最后他还是先开口为谢清铺路:“你也不光是为告诉我宗人府的消息而等我吧有什么话就说吧”
“娘娘与你说了不少事情吧”谢清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得婉转一些,也想知道紫苏与齐朗说了什么。
齐朗淡淡地一笑:“随阳,太后的心思如何,你我都一清二楚,她会说些什么事情,你总不会猜不到吧”他尽量维持平静的语气,毕竟,他并不想舍弃郑秋。
“那你呢你会阻止我吗”谢清认真地询问。
“我的阻止会有用吗”齐朗反问,“随阳,郑秋到底犯了你什么大忌”对于紫苏的话,齐朗不是很明白,却又因为心神波动太大而未问出口,现在倒不如直接问谢清。
谢清一凛,转开头,起身踱了一会儿步,才以一种压抑着的平静语气开口:“景瀚,你也知道,世族的千金小姐在婚前有几桩韵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所有人都当笑话一般,听过看过也就算了,倩仪以前如何,现在都不会有人再提,这是游戏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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