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遵娘娘的旨意。”永宁王妃笑着答应,却有些明白,紫苏想借这事做点什么了。
“大哥不在家,朝廷官员就不要多请,只是须办得热闹些,官眷也可以下些贴子,齐家的姨母也来京很久了,你该见见礼。”紫苏继续交代。
“是。”倩容不由暗暗皱眉,不知道紫苏提起齐朗的母亲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京中不少人都想讨景瀚的谢媒茶,你不妨也凑一份。”紫苏依旧说得平淡无比。
“”这一次倩容无语地望着她,心中满是疑惑。
“明白了吗”紫苏也不解释,直接又问了一句。
“”知道这事似乎很严重,倩容没敢点头,沉默良久,还是摇头。
“记住哀家的话,不明白的,就去问随阳,他会告诉你,应该请些什么样的女孩子。”紫苏淡淡地笑着说。
这一次,倩容点头了。
“臣妾遵旨。”
为了给永宁王与齐朗祝贺,仁宣太后与皇帝在晏明殿设宴,并传旨犒赏三军,对永宁王与齐朗的赏赐更是丰厚非常。
随着紫苏走进中和殿,齐朗才表露出满怀的担忧,紫苏的疲惫已经无法用妆容来掩饰。即使在众臣面前,自信满满,面对战争,紫苏的不安是不会比任何人少的。毕竟做出最后决策的人是她“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已不是对奕中的一句戏言,而是以整个元宁为筹码的一场战争
“景瀚我真的好累”无法再保持镇定,紫苏选择了完全的放松,伏在齐朗的的肩上,她几乎呻吟地低喃出声,却再也无语。
到底是同时与古曼、普兰对峙,齐朗明白她心上的压力,,他没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任由她发泄着积聚的不安与惶恐,但是,这是一种表现的过于明显的冷漠态度,即使,这也是一种纵容。
“景瀚”紫苏不会察觉不出他的冷漠,但是,她没有放开手,只是小心地唤道。
太过小心翼翼的紫苏让齐朗不得不温和地安慰她,就算明知道,这只是紫苏的手段,但是,无论如何,她的确是在担心自己的反应,因此,他无法拒绝。
“我以为,你应该很高兴。”手轻抚她的发鬓,齐朗微笑着想转开话题。取回了元宁历代皇帝梦寐以求的胡兴岭,她有充足的理由为此高兴。
如他所愿,紫苏的心思从他身转开,却也更不愉悦了,闭了闭眼睛,无力地凄然一笑,紫苏缓缓地摇头:“我以为能很轻易地解决与古曼的关系,即使成佑皇帝翻脸,我也有把握可以将他安抚下去,但是,我还是漏算了普兰要不是康焓我一定会输,而且会输得很惨”只要想到这点,她的心就不停地颤抖,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就在一瞬间,风云突变,但是,一切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一战,她几乎是在负隅奋斗,只因退路已断,她只能硬撑到底,只是,最后,一切还是按她的计划完成了
看着她游移不安的眼神,齐朗一阵心痛,明白自己将她的清绪引入了最不堪的境地,不该以为她总是镇定自若、平静淡定的,她也是一个人,一个女人不是神的凡人终究也是会有不安的,即使已经平安地度过那一切,当记忆被重新挑起时,胜利已不是最清晰的,那一阵让人恶寒的后怕会让人的恐惧犹胜当时,千钧一发的险境,当事者只有在事后才会发觉,也才会让冷汗浸湿衣襟。
明白话语已然无用,齐朗一言不发地低下头,亲吻她,不停地在她的唇上施加压力,直到她终于稍稍回神,才放开她,握住她抵在自己胸膛的手,感到它们渐渐不再冰冷,齐朗略略满意,非常认真地对她说:“不用再想了,只要记住,你赢了至于其它的一切,都只是旁枝末节,无需挂怀没有人会去理会,你是侥幸地,还是笃定地赢了这场战争所有人只会记得,你元宁皇朝的仁宣太后为至略取回了失去多年的胡兴岭你也要只需记住这一点”
说得义正严辞,齐朗是认真的,紫苏因此笑了,轻浅的笑容中并非全是愉悦,更多的是一种安心。
“我知道了”轻轻地笑着,紫苏点头,却在下一刻,因为齐朗的动作惊诧,惊呼声差点脱口而出。
齐朗在她点头的同时,一把抱起她,走进内殿,将她放在已经铺好的床榻上。
“休息吧”轻轻为她掖她被子,齐朗站在床边笑言,“闭上眼睛”
就如紫苏自己所说的,她真的很累,在靠到枕头的那一刻,身体已经在叫嚣着要休息,再听到齐朗温和但坚持的声音,她便依言闭上了眼,齐朗没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沉入睡梦之后,他低头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转身离开。
这一夜紫苏睡了安稳的一觉。
其他人却未必能在此夜入眠。
“齐朗这一次立下军功,老夫是越来越不安了”尹朔担忧地对赵全低语,烛火摇曳,让两人的脸越发模糊。
赵全没有如前几次一般漫不经心地为他出谋划策,而是以一种深沉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人,让尹朔更为不安,随后,才微微一笑,用一种平淡出奇的语气问道:“尹相没听过某些传闻吗关于太后娘娘与齐相的。”
尹朔的眉头骤然一紧,却谨慎地没有回答这种问题。
“太后娘娘是位有着经天纬地之才的女人,在作决定时,她是完全投入的,因此,她的决定总是最完美的,也是最无情的只是,尹相,太后娘娘也是有底线的”赵全也没理会他的沉默,径自说完这些模糊的解释。
“不要挑战她的底线尹相,如果您想那么做的话,我不会再见你的”赵全很现实地要保全自己,也立刻起身离开。
齐朗一回到家中,便被母亲找了过去,齐老夫人对这个儿子除了满意便是满意,因此,十分和蔼地对他说了一些关怀之语,又让下人送上炖好的补品,齐朗也恭敬地接过,坐到母亲身边,慢慢地用着。
“朗儿啊,这府里该有个照应了”齐老夫人看着儿子,笑着道出自己最想说的话,齐朗一惊,抬起头,却只笑了笑,问母亲:“母亲可是看中媳妇了”
齐老夫人笑着点头,直接道出:“是永宁王妃做的媒。世子过百日那天,王妃让我看了两个姑娘,都是极好的孩子,出身世家,性格也是难得的温良恭谨,我看中了一个,不知你的想法是怎样”
齐朗一向孝顺,齐老夫人本可自己做主,但是,毕竟现在家中是儿子当家,她也就不能不考虑儿子的想法。
“是哪家的姑娘啊让母亲如此喜欢”齐朗没说什么,倒是先笑着问母亲。
“一个是夏家的姑娘,家境寒微了些,一个是王妃的表妹,吕州韩家的千金,我看中的是韩家的姑娘”齐老夫人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