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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握天下 易楚 2347 字 2023-10-16

案,这点已与太平阁大相径庭;稽查部则是希望查证官员的人自成体系,减少阻力;限制言官却不是限制舆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三司的权责是监督是否履行职责,重的是大节,可是,现在三司的言论重的什么尽是些细枝末节的事情,难道太后娘娘还嫌那些毫无用处的奏章少吗”

最后一句话让紫苏莞尔一笑,的确,许多三司官员不敢过分指摘官员,只在小事纠缠,什么行止有亏,言谈失德,反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对于官员在职责上的错误提的倒是很少,那些奏章紫苏从来都是随意一翻,连批示都懒得写,直接勾划发还。

看到紫苏的笑容,吴靖成不由一愣,随即低头,平定过速的心跳,虽然一直都知道太后很美,但是,以往都是隔着远远的,看不真切,刚才晋见时,太后的神色又一直是严谨淡漠,他只觉得敬畏,现在看见她真心的微笑,才明白她竟可以让人心神飘忽,不知所以,因此,他才匆忙低头。

吴靖成与齐朗的关系十分密切,哪会不知朝中关于这两人的传言,不过,因为齐朗从未提及此事,他自然也不可能去询问,又见齐朗一向淡漠的模样,他只当是朝中失意之人因为齐朗年资尚浅,却居于高位,而恶意中伤,此时看见紫苏的笑容,他也只是想到:齐相若是常见这般的娘娘,动心倒也不奇怪。他虽然圆滑,但是,对齐朗却是一向忠心,因此,便是下意识想到些不敬的念头,自已也先排斥了,所以,想法竟也很简单。

“继续。”紫苏见他忽然低头不语,便扬声提醒,表示她对此很有兴趣,倒是不知道他在想些有的没的。

“是。”吴靖成忙回神答应,细细地往下说:

“臣以为风闻奏事之权给民至关重要,因为,三司官员也是官,很难真正了解其他官员是否有贪污渎职之举,而民众在野,那些官员是否做错,可以瞒一时一人,却不可瞒一世一众,这种监督是随时随地的,风闻奏事,查证权在朝廷,百姓只是负责提供线索,只要限制百姓的密报只限于官员,便可防止民间互相攻讦;对言官上疏做限制,也非大事,只是三司之中有种风气,认为身为三司中人,不弹劾一两人、一两事,便对不起自己的身份,太后娘娘只要善加引导,相信可以纠正此风;设立稽查部,臣也只是听齐相说过一两次,具体如何,臣不得要领,只是认为,刑部查案每次都是兴师动众,却难得办成一二,关键便在于为官之人谁没有人脉,刑部未动,当事之人早已得悉,待刑部人到,他们也已准备妥当,还能查到些什么若是越过刑部,而由另一系人隐密取证,查证之后,再上报,最后定案还由刑部来做,应该会更好。”

紫苏听得入神,等讲完,却不言语了,默默地思忖的,半晌,她才开口,说的却是另一件事:“你与齐相交往甚密,上这道条呈却不经他的同意,你认为合适吗”

吴靖成一愣,随即低头,轻声道:“臣今早在吏部看到谢相的公函,所以便擅自做主了。”

紫苏摇头,没有说什么,摆手让他退下:“哀家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太后娘娘。”吴靖成默然退下。

“你很有自知之明,哀家有点欣赏你了。”将要出门,吴靖成忽然听到紫苏淡然的声音,不禁转身看过去,却见她正在批阅奏章,根本没看向她,仿佛那句话是他的幻觉,不禁怔住了,随即恭敬地退出中和殿。

这种晤对没有秘密可言,吴靖成的上疏在朝中引起一片混乱,尹朔听着那些大臣的议论,不禁皱眉,随意地抬手,让所有人安静。

“尹相大人,这可不是小事,吴靖成的建言根本就是无稽之论,太后娘娘居然还让单独晤对,难道太后娘娘还想实施不成”与尹相较亲近的官员在所有人的目光主动开口。

尹朔却不在意地摇头,道:“我想太后娘娘绝对不可只听大司宪的一面之辞,而且,大司谏不是当时就反对了吗各位大人不必太过担心”

“那么太后娘娘为什么不直接斥退大司宪”见尹朔仍用官名称呼吴靖成,其他人跟着改口,不敢再过分放肆,毕竟人家是一品大员,又兼监督之责,实实在在能压死人。

“大司察不是没有全盘否定吗太后娘娘自是比较信任自己人,所以后来也只是让大司宪解释条呈,并没有表示自己的意见。”尹朔对紫苏的心思也能摸透几分,因而并不似他们一般慌张。

“那么太后娘娘何时会议此事呢”

尹朔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口边,微微一怔,之后饮了一口茶水,才慢悠悠地道:“应该要等齐相与谢相回京之后,太后娘娘才会议此事。”

这种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让齐朗与谢清缺席,而且,他很担心,此举根本是为了掩护谢清在南方的举动。

坐在下位的朝臣又是一阵议论,交头接耳说着自己的看法,看着厅中一团乱的情况,尹朔不禁感叹:“难怪太后不喜朝议了,简直是一团乱。”

“下官以为,此时最重要的是齐相的态度。”一名后进的官员忽然出声,在有些嘈杂的厅中,他的话间尤为清楚。

“你是”尹朔没见过他,不禁皱眉。

“下官都察司副主事,曹芾,见过尹相。”青年气宇轩昂,语气也是不卑不亢,尹朔不由点头,他已经很少看见这样的年轻人了,更准确地说,这样的人才多是不愿进他的门,更愿意与夏承思那些人结交。

“曹芾,你认为关键在齐相”尹朔对他上心了,出口便是有意考量的问题。

“正是,大司宪大人本就是齐相一系的人,无论如何,若是齐相不松口,我们根本无法轻易处置他,而且,按照各位大人所言,大司宪并不像会建言这些事的人,只怕那条呈上的内容并非他想出来的。”曹芾的分析让所有人皆是一震。

“难道是齐相”有人失声惊呼。

“不可能”

“不可能”

尹朔与曹芾同时反驳,话音一落,曹芾连忙弯腰行礼,连连谢罪,尹朔倒不在意,抬手让他不必拘礼。

“你说说看。”尹朔相当宽容。

曹芾告了声罪,才开口:“这三件事皆会引起朝中的非议,便是实施,对实施者也是吃力不讨好的事,齐相身居左议政之位,岂有不知之理,下官想这不是齐相的主意。”

尹朔点头,笑道:“你对齐相似乎还挺了解的。”

“下官与齐相是同年,这么些年看下来,对齐相的施政手段还是有些心得的。”曹芾恭敬地回答,也引起厅中人的诧异。

“这么说,你是谢老相爷的门生了。”尹朔也不禁皱眉,一般来说,谢遥的门生不可能入仕这么多年还只是从六品的官职。

曹芾神色一冷,却没有解释,尹朔看他眉目间似有隐情,也就没有追问,继续之前的话题,对所有人道:“齐相若是真有此意,也不可能不事先告知太后娘娘,没有十成的把握,他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险这次一个弄不好,大司宪必成众矢之的,就连与他交好的官员也许也会攻击他,齐相不可能如此不谨慎。”

谢清可以在济州引起轩然大波,齐朗却绝对不会那么做,便是真要处置谁,他也会慢慢设套,因此,尹朔很确定,吴靖成的做法绝对不是齐朗授意的,而且,紫苏一心稳定朝廷,齐朗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引起朝中这么大的乱子。

既然尹朔也这么说,其他官员也不好再多言,只是顺着这个思路讨论解决的方案。

第二天,永宁王妃携世子入宫请安,紫苏特别丢下政务在御花园见嫂子与侄儿。

“康崇的身体还好吗我听说这几个月王府中的药就没断过,怎么回事”紫苏抱着侄子,见他脸色苍白,精神倒还好些,不禁有些担心。

gu903();倩容从紫苏手接过儿子,笑道:“还好,只是风寒,大夫说他元气不足,要小心照顾,待大些,可以习武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