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欢舞乐的宴会,而是,所有人围成一圈,中间的表演就是各人随从的比试,成佑皇帝的确有示威之意。
两国有盟约,成佑皇帝非常大度地将宴会场地设大营之外,齐朗到达时,更是让自己的亲卫相迎,给足了齐朗面子,齐朗也执礼如仪,漫不经心地看了一下陪驾的人,便知道,古曼宫廷进行过一次洗牌了,成佑皇帝的亲信已经掌握了实权。
宴会进行过一半,除了齐朗,所有人的随从都比试过了,成佑皇帝看向齐朗,笑道:“齐相是老朋友了,难道不玩玩吗”
“就是,齐相又不是不懂规矩,今天为什么不玩啊总不会是没带赌本吗”有与齐朗还算有交情的人跟着起哄,齐朗起身,举杯敬成佑皇帝,随后说:“陛下恕罪,外臣此次来,并未带亲卫随从,这些人都是我元宁的将士,外臣实不敢拿他们取乐。”
成佑皇帝眉头微皱,不满地道:“难道场中比试的不是我古曼的勇士吗齐相”
齐朗淡淡一笑:“古曼大军,闲时为民,战时控弦带甲,可是,元宁不同,外臣的亲卫是家中豢养的侍卫,这些却是元宁北疆的正规军,怎可命他们比试取乐”
“齐相可真是公私分明啊”成佑皇帝冷言,“朕当你是朋友,邀你赴宴,你倒当成公事了”
“外臣此来北疆,身负皇命,岂能为私事”齐朗眼都不眨一下,正色回答,成佑皇帝倒是一时语塞了。
“好”成佑皇帝大笑出声,却让所有人心惊,“齐相不谈私事,我们就议国家大事”
“陛下请讲。”齐朗凝神戒备,面上却是一片淡然,他非常清楚,这个皇帝可不是寻常之辈。
“朕与你各遣人比试,输了的一方须派军协同赢的一方做战,但是没有战利品可拿”成佑皇帝道出比试的内容,见齐朗皱眉,便补充了一句,“当然只有一次。”
齐朗沉吟了一会儿,摇头:“陛下,外臣虽为钦差,可是,派兵协助一事,外臣无权作主,只有元宁朝廷才能决定。”
“齐相似乎没什么信心啊”成佑皇帝笑言,齐朗也不讳言,淡淡地道:“古曼勇士的神威天下皆知,外臣也不敢作掩耳盗铃之举。”
“那么齐相有何高见啊”成佑皇帝心情大好,笑着问他。
“外臣想,陛下一离开平关,就有开疆拓土之意,就以陛下随后欲取之地为注,若是陛下的人赢了,只要此次陛下欲取之地并非至略领土,元宁绝对不干涉,若是陛下输了,下一次,元宁大军欲取之地,只要非古曼领土,古曼不得干涉,如何”齐朗淡淡地道出自己的提议。
成佑皇帝没有立刻回答,思忖良久,才道:“齐相很聪明。”
齐朗微笑,低头行礼,回答他:“这是外臣尚可决定的赌注。”
“好”成佑皇帝答应,齐朗却再次提出要求:“陛下,外臣可调一千轻骑来此,不过,一次比完未免太枯燥了,不如分三次,第一次,三百人,第二次,六百人,第三次,一千人,三局定胜负,如何”
成佑皇帝再次沉默了,看了齐朗良久,再轻轻颌首,但随即道:“除了在场比试的人,任何人都不得协助,让他们自己发挥如何”
“自然。”齐朗深深地看了成佑皇帝一眼,才出声回答。
第十章此消彼长上
此消彼长
元宁实录顺宗卷
崇明五年七月,帝奉母后北幸,后宫随驾,齐相自北疆归,入谒帝与太后,上言三策,仁宣太后嘉许,朝中或有云三策无仁无道,帝师王素告之于帝,帝忿然曰:“其心可诛。”
因为齐朗自北疆回来复旨,紫苏便免了阳玄颢半日的课业,让他一同接见,并不是在正殿,而是在烟爽斋,谢清仍在江南未回,便只有尹朔在侧,还有新晋的议政厅侍中曹芾。
齐朗行过礼之后才看到曹芾,微微皱眉,但没有失态,阳玄颢与尹朔只当他看到不熟悉的人而感觉惊讶,只有紫苏眼中闪过一丝戒意。
“这是新晋的侍中曹芾,齐相没有见过吧议政厅近来事多,本相就请太后娘娘允许调些人进来,齐相不会见怪吧”尹朔笑言。
齐朗谦辞,笑道:“尹相客气了在下怎么敢当再说,曹大人与在下的同年,怎么会没见过呢”齐朗一边说,一边看着曹芾的反应。
曹芾没有回应,只是低头给齐朗行礼。
“景瀚这次辛苦了,公事都差不多了结了,今天也就不必谈什么正事了,皇帝说很久没见你了,今天要为单独设宴呢”因为齐朗方才的神色,紫苏将原本想谈的事放下,随意地说着。
坐在紫苏身边的阳玄颢点头附和,很雀跃的样子。
“臣遵旨。”齐朗恭敬地回答,但是,话锋一转,还是说起正事:“臣奉旨入北疆,考证实情,一切所见所闻都具奏上,以期太后决断,不过,临行前,臣与永宁王又详谈过,对治理北疆有几条成形的想法,请太后娘娘与陛下容禀。”
紫苏不禁愕然,再想想,这些事总要下议政厅讨论,说也无妨,便道:“说来听听。”
“是。”齐朗的神色很是严肃,“上一战,我朝与古曼互相配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取周扬之地,虽然此举避免了我军的损失,可是,对于周扬旧民来说,震摄远远不够,加上永宁王治边执法虽严,却是一视同仁,法不苛责,虽是我朝仁义之表,但是,那些冥顽不灵之辈却视此为可趁之机,臣的第一个想法是,攻高州城,务求狠厉,以求震摄人心之效,第二,对于北疆顽抗之辈,先驱后诛,驱出北疆,因为他们忠于周扬,毕竟可敬,可是,北疆本是至略旧土,复土自求长治久安,逐离方可保全边关安全,也免北疆大军受内外相应之苦,限期不离者,若无归顺之意,臣请娘娘下旨,尽诛其亲族,如此北疆方平,第三,治理北疆不用吏部另调官员,而从当地拣选顺从之人,尤其是在至略旧民,以其中有名望者为官,赋予治边重任,教化民众,示元宁方是北疆正统,只是要害部门的官吏须从朝中选取忠诚之士担当。请娘娘考虑。”
紫苏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点头表示听到,目光转向尹朔:“尹相认为呢”
“太后娘娘,其它两策先不说,第二条实在不妥,当日攻取北疆之后,朝廷就说过对周扬旧民一视同仁,绝不加罪,如此失信之举,天下人岂能不非议”尹朔皱眉,道出自己的见解。
“既然他们是周扬旧民,就表示,他们现在是我元宁的臣民,再对我朝有不敬不从,便是谋逆大罪,不是吗”第一个反驳的是阳玄颢,他同样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尹朔。
“正是如此,陛下。”齐朗低头回应,没有理会尹朔的反对。
“侍中大人的意思呢”紫苏端起茶杯,轻轻地抚着杯沿,神色平淡。
曹芾微讶,随即低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是,他只是恭敬地回禀:“臣职位卑微,不敢妄言,而且,臣对北疆事务毫不熟悉,更不敢擅言是非,请娘娘见谅。”这些都是实话,他只是个侍中,朝廷中枢的决策他是没资格参与的。
紫苏淡淡地一笑,放下茶杯,显然没有加罪的意思,看了看时间,转头回赵全:“午膳准备好了吗”
“回娘娘,御膳房回过话,都准备好了。”赵全躬身答话。
“这件事先搁下,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先用膳吧今天可是皇帝作的东道。”紫苏起身笑言,尹朔与曹芾便行礼要退下,却被紫苏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