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呢喃,齐朗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看到她的神色平静下来,便轻轻松开手。
“湘王经略南疆这么多年,真要谋逆,不必用这么笨的法子,就算这真的是湘王所为人死灯灭,你也就不要计较了”齐朗温言安抚,毕竟湘王已经死了,活人怎么和死人计较
紫苏没有回答,站起身,来回踱步,齐朗没有出声,任她一个人思考。
“景瀚,粮食西格可脱手,军械呢西格的商人还没那么大本事吧”紫苏忽然出声,也停下脚步,微笑着看着齐朗。
齐朗两手一摊:“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不是我能知道的事情我只知道,兵部有人通敌。”
“是吗”紫苏微笑,“那么,帮我选一下颜色怎么样”她笑着问他。
“方才是你打断我的兴致”
“乐意之至”
当天上午,紫苏下诏兵部官员不得离署,所有簿册当场封存,负责此事的是齐朗与谢清,直到这时,朝中才开始传言,兵部下属的司衙出问题了。
“太傅,大军方取胜就问罪兵部官员,是否会平生无妄的猜测呢”阳玄颢在听齐朗授业时,出言询问,比之以往少了许多自信,显然心存顾虑。
齐朗本来讲的与此并不相关,听到皇帝的问题,先是有些惊讶,之后便微笑解答:“兵者,国之大事,调查兵部与大军胜负并无关系。”
“可是,兵部的问题,母后与太傅并不是现在才知道的吧”
“是今天才确认的。”齐朗坦言,“国之大事不能轻断,陛下,大军出征之时,军务尤需谨慎,士气可鼓不可泄,军心只可稳不可动”
“若是若是这次出兵败了呢”阳玄颢下定决心,抬头看着齐朗,“是否责任就在军械上”应该有这方面的考量吧
齐朗很坦然接受皇帝的目光,平静地摇头:“陛下,用兵之道,胜负绝对不会是一个原因造成的。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但是,堤坝崩溃的罪魁祸首绝对不是蚂蚁,而是没有发现蚂蚁、没有补求措施的人。”
“陛下的想法从权术上来说,是对的,但是,臣希望您多从治世之道上考虑。”
阳玄颢感到齐朗的目光中多了一种锋刃似的冰冷,心中有些惊颤,但是,并没有退缩,反而更坚持地迎上他的目光。
“就是这样陛下”齐朗笑了,“您是一国之君,不需要太多的权术来彰显你的威严,您要做的是清醒地掌握国家的前途,只要您做到了,自然就拥有帝王的权威了。”
阳玄颢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明白齐朗的每一个字了,为什么对这些字组合起来的意思,他完全是云山雾照般茫然呢
“帝王之术不是权术吗”他反问,齐朗与谢清经常给他讲授的不就是权术吗
“帝王之术不是臣教您的,必须靠您自己体悟。臣教给您的是权术,但是,权术只是帝王之术中很小的一部分。”齐朗叹了口气,他没有想到,阳玄颢至今连这个问题都没有想通,天下敢说教皇帝帝王之术的人不是已经死了,就是还没出生哪个臣子敢说自己通晓帝王之术
“”阳玄颢沉默不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对阳玄颢是这么说,齐朗自己倒是完全不介意利用这件事打击一下尹朔,他不想出手,谢清也不会放过,谁让尹相的次子正是军械司都令呢这种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
齐朗从宫中退出,回到家中,下人就禀报,谢府递了帖子,请他过府,齐朗看了一下帖子,也不言语,用过午膳才吩咐备车。
“有何打算”谢清等齐朗落座便开口问道。
齐朗笑着反问:“你认为尹相会有何打算”这么大的动静,再隐密的事,身为首相,尹朔也该知道了。
谢清摆出棋秤,落下黑子,淡淡一笑:“明智的话,应该会大义灭亲吧”
齐朗拈子落下,轻轻摇头:“的确是最明智的选择,不过,事情应该还不到那一步,尹相不会看不出,能保,还是会保下来吧”
“那更好,不是吗”
“你似乎一定想借机拉尹相下台啊”
“你不想吗距皇帝亲政还有多久一年绝对不会超过两年皇上亲政,没有两三年的认识,不会轻易动重臣,尤其尹相与你一样,都是先帝的顾命大臣,他的资历却比你更老,他不被罢免,你与议政首臣之间就有不可逾越的藩篱,你会甘心”
“尹相在位对我们而言并不算太坏的事情,有一个挡箭牌并不是坏事,太后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再加上,太后就算归政,影响力与权力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皇上亲政的后果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的”
“不见得别忘了,皇上对世族的偏见并没有改变,用寒族的首相牵制世族是历代皇帝都会做的,皇上那么聪明,不会不知道吧”
“随阳,你想说服我什么”齐朗沉吟片刻,落下手中的棋子,笑着问谢清,“我并不介意与你一起对付尹相,这一点似乎没有可怀疑的地方,那么,你说这么多,到底想说服我什么一定罢免尹相吗你总不会让我却说服太后直接下旨吧”
谢清拈着棋子,轻敲案面,仿佛有些难以开口。
“随阳,你我之间何时生疏过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打算,可是,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你希望我如何做呢”齐朗微笑,并不催促,只是坦然对对谢清说明。
谢清自嘲地一笑,信手落子,看着齐朗道:“我的打算并没有变,可是,皇上对尹相的孙女似乎更有好感,宜婕妤又没有争宠的手段,我只能从尹相身上做打算了。”
“没有用的”齐朗摇头,“慧婕妤的父亲是尹相的幼子,军械司的事扯不上他。”
谢清思忖了一下,推开棋秤,拉过齐朗,在他耳边低声询问:“若是谋逆呢”
齐朗同样凑近他的耳朵,低语:“尹相有谋逆的资本吗若是为他人作嫁,谁又能给他比现在更高的地位”
“行不通吗”谢清可不认为这是什么难题,因此,眼中显出不以为然的神色。
齐朗摇头:“不是行不通,是在紫苏面前行不通你要是在她面前弄什么莫须有的罪名,我可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发脾气,小心她第一个拿你开刀。”
谢清皱眉,仔细地思量他话中的意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挡箭牌”
齐朗一笑,点了点头。
“景瀚,有必要吗”谢清苦笑,“你似乎也很想这么做。”
“因为,我始终认为,皇帝不会甘于受太后的影响,他会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借口到那个时候,议政首臣就是最好的箭靶对我们而言,就是最好的挡箭牌”齐朗很认真地解释,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谢清信服地点头。
gu903();“随阳,有点耐心,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齐朗伸手拍了拍谢清的肩,安慰他,“至于后位,你认为紫苏会破例选出身寒族的慧婕妤吗不可能的再说,据我所知,她对宜婕妤似乎很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