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点头,对此十分满意。
“太后娘娘,臣妾有个疑问。”见她愉悦,倩容试探着开口询问。
紫苏抬手阻止她继续说话,微笑着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问,议政大臣的职权是否会有变化,对吗”
“太后圣明,臣妾的确有此疑问。”
“大嫂,你不是有决定了吗”紫苏很平静地反问,“有永宁王府的支持,谁动得了景瀚的相权”
“太后明鉴,王府绝无此意。”倩容可不想紫苏认为永宁王府在要挟朝廷。
“哀家也无此意。”紫苏淡淡地回了一句,“哀家归政前,都无意变动内阁的职权。”
“”倩容一时无话可说,只能看着紫苏满脸兴味盎然的笑意,哭笑不得。
“臣妾惶恐,太后娘娘”最后,倩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诚惶诚恐”的话,也让紫苏大笑出声,她自己也好笑不已,好一会儿,两人才止住笑声,殿外伺候的宫人面面相觑,叶原秋沉声斥责之后,才恢复平静之色,在殿外垂手而立。
“大嫂是不是看到三司言官的风头太过,有些担心啊”笑过了,紫苏便不再做戏,直言询问,毕竟永宁王府是她最可靠的后援,有些事还是要解释清楚的。
“殿下远在北疆,臣妾不敢让粮资落于他人之手,景瀚总比外人可靠些。”倩容也是无奈,紫苏之前就说过,希望永宁王府韬光养晦,避免卷入朝中的争斗,现在她的所为无疑是将永宁王府的安危压在了齐朗身上,因此,她才担心紫苏是否会不悦。
“大嫂费心了。”紫苏安慰了一句,“其实大嫂无需太过忧心,我也不会将兄长的命脉交于他人之手的之所以不压制三司的言论,不是因为我做不到,而是另有打算,大嫂可以安心。”
“可是,三司谏官的说法也的确有理”
“有什么理”倩容的话被紫苏冷冷地打断,“想逼宫吗陛下刚满十龄就要哀家归政吗难道是想借皇帝年少胡作非为吗”
三个反问让倩容目瞪口呆,心道:“怎么扯上归政与否了”
其实,仔细研究一下就可以发现,齐朗虽然是以议政大臣的身份协管吏部与兵部,可是,那道旨意加盖的是国玺与皇太后印,而非国玺与御印,按元宁的制度,这表明,齐朗的职权并非由议政大臣而来,而是由内阁成员而来,因为无论是否由后妃摄政,能够任免朝臣的只有皇帝。
从章德皇后摄政开始,元宁后妃垂帘摄政,政出内阁,议政厅并不是真正的决策机构,内阁由顾命大臣组成,而议政大臣一般都是先帝顾命之臣,所有也就没有什么人会在意这一点,紫苏也一直无意强调内阁与议政厅的区别,可是,两者无疑是有区别,最显著的就是,内阁成员的职权绝对谈不上轮换,只有在皇亲亲政,撤内阁,政归议政厅之后,才会调整议政大臣的职权,所以,紫苏如此说并没有错,只是,很明显,她有意扩大事态。
见倩容万分不解,紫苏也无意进一步解释,只是端起手边的茶,优雅地饮下,也示意倩容用茶。
倩容端起茶,又放下,皱着眉开口:“太后娘娘,朝廷的事我不是很懂,不过,按照惯例,吏部、户部、与兵部之中,必然有皇帝亲自掌管的一部,既然您考虑皇后的人选了,那么,若是皇帝亲政,您考虑过陛下掌管哪一部吗”
紫苏微微扬眉,摇了摇头,回答:“这是皇帝要考虑的事,我不可能连皇帝想掌管哪一部都替他决定好,等皇帝亲政之后,自己决定吧”
倩容低头不语,表示明白了。
“若是景瀚有了嫡长女,我想,皇帝会亲自下旨赐婚的,不过,这桩婚事,大嫂先不要对外公布,等最近的事情平息,再对外说吧”紫苏回到最初的话题,也就表示,这次见面快结束了。
倩容明白紫苏是不想永宁王府授人以柄,恭敬地答应。
“太后娘娘,南疆会继续用兵吗”倩容道出自己最后也最想问的问题,紫苏显然也知道她的心意,笑了笑,很肯定地回:“等和约送到到我面前,南疆的战事就会平息了,我也不打算继续用兵了。”紫苏信任倩容不会对外乱说,因此实言相告。
“所以,大哥不会在北疆待多久了”这才是永宁王妃最想知道的答案。
s:快毕业了,事务繁杂,更新不多,请见谅
第十四章简在帝心中
晋封正三品昭仪之后,尹韫欢曾经很高兴,但是,她很快发现,阳玄颢开始冷落起位居后宫之首的自己了,这是一件糟糕透顶的事情,任何名位也无法弥补。
阳玄颢似乎不再愿与尹韫欢在一起,很多时候,他都将谢纹召来陪伴。在亲近之后,他才知道什么叫世事炼达,那个沉静的女孩拥有着无与伦比的洞察力,与她交谈是一件再令人愉悦不过的事情,因此,他喜欢上了她的陪伴。
与尹韫欢显示出的灵秀才气不同,谢纹的沉静称得上拘谨,恪守礼仪的她有种令人心安的气质,只要接近她,就能感觉到,现在,这种气质被后宫的人看作一种高贵的表现,是世族家门才能培养出的高贵优雅,矛头直指尹韫欢。
尹韫欢并非平庸之辈,她很清楚,闭门自省得来的昭仪之位就是太后对她的束缚,恭谨娴雅,换句话说,她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若有违这四个字,太后便可以重责她,因此,她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维持原本的天真与亲切。
其实,对紫苏而言,现在的后宫并不值得她花费太多的时间与心思,而且,以她的看法,她的儿子目前处理得相当不错,她无需投注什么精力。
目前,紫苏最优先考虑的是三司引发的这道暗潮。
在端午佳节的前夕,并非言官的议政厅侍中曹芾上书紫苏,请尽早决断,以免朝臣不安,彼此相疑。
紫苏批了三个字:“知道了”
看到母后的批阅,阳玄颢久久不能回神,紧锁的双眉表达了他的不安与不解。这份奏章是由中和殿转来让皇帝过目的奏章之一,并不需要阳玄颢表达意见,只是让他熟悉政务处理的方式,可是,阳玄颢对这份奏章却是实实在在地另有想法。
阳玄颢已经知道朝中发生的事情,在他看来,三司的谏表根本是无中生有,尽管是依制之言,却也是扰乱朝政之举,应该一开始就弹压此举,同时安抚三位议政大臣。
实际上,阳玄颢并不清楚议政厅与内阁之间的区别,他只是很清楚,现在的三位议政大臣是不可能轮换职权,尹朔虽然是首席,可是,一向缺少威信,世族也不会允许一个寒族掌握重权,即使他是议政首臣,六部中权位最重的吏、户、兵三部,也是派系最多的地方,没有足够的权威根本无法控控制,因此,鲜少有寒族官员能掌管这三部,之前,吏部与户部就是谢遥管理的,兵部则是隆徽皇帝亲管,后来,紫苏将兵部交予齐朗,户部交予谢清,而亲管吏部,等齐朗出使古曼归朝之后,吏部也被紫苏交予齐朗,六部的职权全部下交议政大臣,尹朔的权位被紫苏架空,其中并非全是因为亲疏,也有尹朔自己的原因。
前一段时间,阳玄颢在不能出门时,也会想像若自己亲政,如何处置议政大臣的权力,想来想去,他不得不承认,除非他能压制住世族的反弹,否则,他无法给予尹朔重权,要么自己亲掌,要么让齐朗与谢清掌管,其它别无选择,当然,他要是有世祖皇帝或者圣清皇朝的圣祖皇帝那般的皇权,他就是任命三岁孩童来掌权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可是,他只是阳玄颢,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尹朔一直是作为副手在辅佐谢遥,决策能力与魄力都不足以担任议政首臣的权位,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承认,因此,他也没有向紫苏要求更多的权力,仅仅是以议政首臣的身份监督着齐朗与谢清,偶尔插手一下。
“将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位置上”尹朔曾经这样形容驭下之道,阳玄颢在思考之后很清醒地认识到,尹朔并不是合适首相之位的人,但是,直到现在,他仍然必须居于首相之位,因为,在紫苏倚靠世族的时候,必须用出身寒族的尹朔来制衡世族的权力,这是帝王之道。
出于这些考虑,阳玄颢对三司谏官的举动十分不满,认为他们在无事生非,看了曹芾的奏章后,他更觉得三司是在离间三位重臣,想了又想,阳玄颢还是拿起那份奏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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