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全与叶原秋站在紫苏面前,心中都是忐忑不安,不明白自己的主子怎么脸色突然就不好了,一脸的阴郁,让他们全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很快就发觉了两人的不安,紫苏皱了皱,感觉自己现在越来越不掩饰心情了,当真是位高权重久了,也就越不愿隐藏本心了,一边反省,一边淡淡地开口:“叶尚宫,慧昭仪这些天都做了什么”
叶原秋一怔,有些不解,但是,仍很恭敬地回答:“昭仪娘娘近来经常呈递诗词御览,御前晤对,除此以外,就是与服侍她的尚仪在一起。”车驾行进之中,本就百无聊赖,能做的事情很少,叶原秋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
赵全毕竟阅历更深一些,听了紫苏的问题,眼中就闪过一抹复杂的精光,再听到叶原秋回答之后,紫苏不满面意的冷哼,心中就有数了。
“去查她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写的第一个字,都给我查清楚”紫苏毫不犹豫地命令。
叶原秋领命离开,不多会儿,就回到寝殿,呈上紫苏要的东西,她不是不知道这些,只是没有在意,紫苏也没有要详细的汇报。
看完记着详情的几张笺纸,紫苏便明白齐朗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尹韫欢的确很想表现自己。
或许是因为感觉了谢纹的威胁,或许是尹相的授意,尹韫欢的字里行间、话里话外常常鼓励阳玄颢执掌大权,乾纲独断,这也许有助于她提高在阳玄颢心中的地位,但是,这也是紫苏的大忌尹韫欢的确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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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载舟覆舟下
论对紫苏的了解,齐朗不会排在第一,但也出不了三甲,不过,在某些事情上,齐朗绝对是第一个明白紫苏想法的人,这种敏感即使是赵全也做不到,毕竟,那需要的不仅是对当事人的了解,还要有对时局的掌握,这一点上,赵全显然还没有足够的阅历,而且,紫苏入宫后并没将真实的自己都表表现出来,赵全了解的仅仅是紫苏作为国母的表现,齐朗则不一样,他们是青梅竹马因此,赵全与叶原秋对尹韫欢的举动并没有太在意,齐朗却明白尹韫欢正在碰触紫苏的逆鳞。
与很多人所想的不同,紫苏对于权势并没有过分的执着,毕竟,她是皇帝的生母,按照元宁孝道为先的要求,又有成宗皇帝的先例在,阳玄颢即使掌权,也不会对自己的母亲绝情之事,更何况,知子莫若母,紫苏一直不轻易放权的原因就在于,阳玄颢并不是一个能够稳妥掌权的皇帝。
无庸置疑,阳玄颢拥有出众聪明才智,与元代历代皇帝相比,毫不逊色,但是,他的性格,由于太过顺遂的缘故,有时显得有些柔软,当然,身为阳氏子孙,他同样有着元宁皇族应有血性与壮志,正是这两个因素,使得紫苏对儿子总是有除了作为母亲以外的担忧。
身为永宁王府的掌权人,紫苏对于很多皇室秘密可谓了如指掌,因此,她很清楚,阳玄颢这样的性子,一旦大权在握,平时无事,可是,若是到需要决断的时,往往会犹豫不决,这种情况下,最后作出的决策自然容易出错。这还不是她最担心的,她最担心的是,阳玄颢时不时显出的柔软心性会让他很容易地被他人的意见所左右,从而失去自己的立场,这对于一个皇帝,一个掌握帝国命运的皇帝,绝对是最致命的缺陷。
齐朗很清楚这一点,但是,很多人都不清楚。
紫苏并不介意儿子争权,但是,必须是阳玄颢自己想要权力,而不是受其他人的影响,才想到争权,尹韫欢以为鼓励皇帝掌权可以增加自己在皇帝心中份量,却不知正给了紫苏打击她的理由。
阳玄颢对尹韫欢近来的表现是又惊又怒,却又无处诉说,他毕竟是喜欢尹韫欢的,并不愿意她受到责难,因此,当梁应不安地劝谏他不要见尹韫欢时,他表现得很轻松:“慧昭仪与朕最谈得来,路上无事,不找她找谁宜婕妤倒也好,只是凡事都只说三分,闲聊的话当要思忖再三才出口,怎么打发时间”
这是实话,梁应无话可说,毕竟阳玄颢是可以随心所欲的皇帝,好一会儿,他才婉转地进言:“奴才斗胆,劝陛下一句,虽说如今是太后摄政,可是毕竟我朝也有明文:后宫不得干政慧昭仪近来频言政事,实在是与礼不合,与法不合。”
阳玄颢自然是听懂了,梁应是在提醒他,若真喜欢尹韫欢就不要让她一错再错。
只是他真的喜欢尹韫欢吗
阳玄颢的脑海中随即就反应出这个问题。这种下意识的反应让阳玄颢愣在当场,也让他发现,他其实从没有真正考虑过“喜欢”与否,也许是因为母亲当时的教导,他很清楚,身为帝王,他绝对不可以用喜欢与否为准绳来对待自己的后宫。
“梁应,你退下吧”阳玄颢摆手让他退下,梁应说完之前的谏言就一直不安地等待阳玄颢的反应,可是,阳玄颢却久久没有表示,正感到奇怪,却听到他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吩咐,当时就怔住了,不过,很明显,他的身子比脑袋先有反应,等他想到无论如何先照做时,他已经在寝殿外了,不由又是一头冷汗。
梁应一声不吭地退下本来是极逾制的行为,不过,阳玄颢正陷在自己的情绪之中,并没有在意,殿内伺候的宫人都是他的心腹,自然也不会多舌,只是,回想,仍然不后怕。
阳玄颢在殿内漫不经心地踱着步子,直到赵全将他今天需要看的奏章送来,他才坐到书案前,拿起一份奏章,在自己面前摊开,却根本看不进去,心中烦躁不安,按捺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一把推开奏章站起,这时才抬头的他忽然发现赵全仍站在书案前,不曾离去。
“赵公公还有事”阳玄颢无法不惊讶。
阳玄颢说得客气,赵全也不奇怪,仍然恭敬执礼,道:“奴才奉太后娘娘之命,转告陛下两件事。”
“请说。”阳玄颢眼中闪过不安之色,却仍然力持平静地对赵全说。
“第一件是,太后娘娘传谕,昭仪尹氏言行不当,擅议朝政,离间两宫天伦,暂停昭仪供奉,笼闭自省,待回銮抵京再颁懿旨。”赵全说这些话时,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阳玄颢的脸。
gu903();阳玄颢明知这是一种试探,也无法保持平静的神,惊诧不已地瞪着赵全,心中却升腾起一股无法形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