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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握天下 易楚 2301 字 2023-10-16

“赵全呢让他来见哀家”

“是”叶原秋再次答应,迅速离开。

赵全此时当然在值房,布置新年的事情,见叶原秋过来,稍惊讶了一下,再听叶原秋说太后要他去见驾,也不敢耽搁,交代了几个人继续,便立刻去见紫苏。

浴华殿里引的是温泉水,终年流水不断,烟汽缭绕,紫苏沐浴时,身边并不留人,赵全也止步于外殿,恭敬地请示,紫苏只问了三个字:“怎么样”

白茫茫的水汽中,连声音都显得飘忽,赵全却凝神细答:“皇后娘娘来了一趟,除了说明是来回禀整顿内宫之事外,还给了叶尚宫一件东西,皇后娘娘单独见叶尚宫时,脸色并不好;此外”接下来的话,赵全有些犹豫,或者说是在斟酌用辞。

“说”紫苏却不给时间,语气十分严厉。

赵全一惊,连忙将事情全部禀明:“陛下确实派了人探查”

话出口,赵全便跪下了,但是,良久都有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只有温泉水缓缓流过的细微声响。

“退下吧”紫苏的语气极淡,令赵全心惊。

水缓缓地流过,烟汽迷蒙中,一切都是模糊的,连紫苏都不清楚自己确认猜测后,脸上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

近于戒严的巡防在第二天被监察御使弹劾,阳玄颢这个时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才明白,为何会有那一天的清静,他自然知道,能让九门提督如此兴师动众的只有永宁王府,而同一天,永宁王妃也召见了三司长官,一番场面话下来,三句不离“年关将近”、“太后娘娘大安未久,凤体违和”总而言之,要一个“和”字。

一边是谆谆劝导,一边是明刀明枪,三司言官再有风骨,也不敢拂了永宁王妃的好意,更何况,新旦将至,谁又真愿意触上位者的霉头从太后到议政大厅大臣,谁也不是善与的人对湖州弊案的质疑声也就少了许多,反正,案子可以慢慢来,不必真的急于一时。

反倒是未入仕的士子之中,各种声音都出来了,各个茶庄、客栈都可以见到士子聚集在一起意气风发地发表言论,对此,巡防的官兵并不理会,毕竟,成越并没有戒严。

十二月十一,太学生再次聚集,未到太华门便被巡防官兵强行驱散,这一次冲突并未引发流血事件。

阳玄颢闻讯宣召九门提督许烨,许烨说明此举为惯例,但是,仍然被阳玄颢斥责,齐朗与谢清亦为其辩解,事情不了了之。

“这个皇帝,朕不当也罢”许烨退下后,阳玄颢对齐朗与谢清冷言,随即拂袖而去。

齐朗与谢清大惊失色,甚至忘了行礼恭送皇帝。

对齐朗与谢清可以如此说,真正到了母后面前,阳玄颢反而不知该如何说了,紫苏是太后,想要过个舒心的新年,算不得错,即便有错,也不是他这个当儿子的能说的,最重要的,现在,根本没有证据说整件事是紫苏的意思,永宁王妃也没有下任何命令,只不过发了几句感慨而已,阳玄颢现在开始明白,历代先帝为什么对世族的权势深恶痛绝了那些人只要几句暗示就是可以让朝廷诏命形同虚设,皇帝还追究不了责任

阳玄颢气急败坏,找不到发火的对像,太学生更是群情激愤,很多太学生都将此次叩阙被阻形容为空前的侮辱,九门提督衙门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个时候,许烨表现出数代累积的世家风范,对于堵到门口的太学生彬彬有礼,一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态度,但是,就是咬死了,年关将至,巡防从严是职责所在。

“谢栉,你看怎么办”回到太学,所有人商议难决时,一人忽然问一直沉默的谢栉。

谢栉一振衣袖,皱紧眉头,却不言语。

前几日,谢清特地见了他,问了一番近况,也不为难他,只是轻描淡写地道:“你虽然过继了源弟那一房,但毕竟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你在外的一句话,落到宫中,也许就是一场狂风骤雨行事多思虑几分,莫要让娘娘难作谢家人,行事张狂也不算什么,我这个宗主总不至于连那点事收拾不了,只是,你也莫着意让家人为难离了谢家,你一个人又能算什么”

正是因为这一番话,再加上,第二天,母亲特地到谢府见他,告诉他姐姐一再叮嘱:“我们不比世族大系,只不过沾了世族的名儿,实际上什么都不是,让栉儿静心读书,莫学那些世家子弟高谈阔论”这两日,他就一直在思量这些话。

此时,听到同学询问,正想回答,便又犹豫了,被同学一再催促,他才不咸不淡地说:“朝廷有朝廷的打算也不是真的要阻塞言论,想来是时节的关系,等过了新旦之期再说吧”

这番话没有任何意义,众人见他有所顾虑不由讥笑:“谢公子与我们敷衍什么事”

“什么叫敷衍”谢栉拂袖而起,冷笑不止,“我不过一个孩子,能知道什么你们又几时真想知道我的想法”

他再笨也知道,这些人不过是想知道谢清的想法再如何,他姓谢,别说他不知道,即便知道,他也分得清,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

更何况,他还有一个身处后宫、身不由己的姐姐

趁着所有人目瞪口呆之际,谢栉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出了太学大门,直接回谢府。第二天,他以父亲急病为由,向太学告假,谢源本就长年卧病,倒也不算谎话。

倩仪听了谢栉派的人告知此事,却是紧张地追问了一通,确认谢源无事后,才指着那人笑骂:“你们少主子好本事,连上人也拿来瞎扯”那个下人也只能连连陪笑。

谢栉不愿卷入是非中,也隐隐觉得,朝廷会有决定,至少,他发现他的伯父一直镇定自若地处理着一切事情。过继给谢源后,谢栉渐渐看清,他的伯父拥有怎么样的权势,也逐渐明白,素来不羁的谢清一旦平静下来,就表示事情已经进入无可转寰的阶段。

对于谢栉的明智举动,谢清以一方端砚作为回应,谢源看到很是惊奇,端详了许久才对谢栉道:“这是大哥外出游学时,祖父下赠的,珍贵倒谈不上,只是,大哥一直道此物用得顺手,多少年都没有换过”

十二月十六,包括太学生在内的在京士子再次试图叩阙,这一次,人数多达四百,连续与阻拦的巡防官兵冲突,这一次,御道青石染了血刀剑无眼,意外的代价是可怕的。

许烨不等弹劾便入宫请罪,但是,皇帝正在陪太后礼佛,无暇见他,无可奈何之下,许烨出宫处理各项善后事宜,随后在太华门之前长跪不起。

阳玄颢听说事情的详情时,许烨已经在太华门跪了近一个时辰。

阳玄颢震怒,要拿许烨问罪时,紫苏一手拍上案几,殿内立时安静,阳玄颢也不敢作声了,这个时候,谁都明白,太后在护短了许烨是许氏嫡子,太后的表兄。

“许烨在做什么”一片寂静之后,紫苏才仿佛不在意地问通报此事的宫人。

宫人一愣,被赵全一通没好气地发落:“太后娘娘问话,你还不快答事情发生这么长时间了,许大人如何处理这事的”

这个宫人对问题的重点似乎把握不住,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把许烨处置善后的各件事都说了一通,才想到:“许大人之后就到太华门前长跪了”

“什么”阳玄颢第一个出声质问,不可思议地瞪着这人,半晌才道:“你是谁调教的自个儿到内宫执事那儿领罪”

随后,阳玄颢才转身对紫苏行礼,道:“母后娘娘,朕”

不等他说完,紫苏便替他说了:“行了,你去忙吧”

“谢母后”言罢,阳玄颢匆忙离开慈和宫。

血有时能让人冷静,更多的时候,却会让人疯狂。

如果仅是寒族士子受了伤,朝廷内的声音或许还可能小一些,但是,这一次,流血的不仅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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