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不多时便派人问候一番,直到云沐雪自己受不了,才停止。
云沐雪今天却好些了,悠闲地躲在榻上,用着点心。
“今天好些了”阳玄颢没让人通传,轻轻走进去,笑着问道。
云沐雪慵懒地坐起,仍苦着脸:“还是吃不下,只能用这些点心抵抵”
“太医怎么说”阳玄颢坐到她身旁,拥着她安抚着询问。
“还不是那些话”云沐雪撅着嘴,不太高兴,但是,仍然靠进皇帝的怀里,回抱着他。
阳玄颢摸摸她的头:“知道你辛苦了爱卿”
云沐雪一下子脸红,推开他:“别乱说话”
阳玄颢不由轻笑,握着她的手不肯放。
拉扯了半天,云沐雪挣不开,只能靠着他身旁坐着,由他喂自己喝水,很温暖的气氛,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家常,一会儿之后,云沐雪忽然想到:“最近都没有去慈和宫请安呢”十分过意不去的神色。
阳玄颢倒没在意:“没关系的不是母后让你与皇后都不必去请安了吗再说,母后其实不喜欢太热闹的气氛”
“是啊我看太后娘娘总是很娴静的样子那些太妃们热衷的游戏也不玩,似乎不是看书就是在做书画呢”云沐雪一副很向往的样子。
阳玄颢轻敲她的额头:“你当母后与你一样,总喜欢玩啊”云沐雪对游戏的点子可谓层出不穷,连紫苏都夸过她。
“那太后娘娘喜欢什么啊除了永宁王妃与谢相的夫人,我看娘娘也不常见外人齐相与谢相倒是会入宫,不过也少有不是说后宫不能干政吗怎么可以见朝臣呢”云沐雪咬了一口阳玄颢递过来的点心,状似无意地道。
阳玄颢微微一僵,不着痕迹地一语带过:“母后娘娘的心思哪是做儿子的能揣测的再说,齐相与谢相不仅是朝臣,也是母后的亲戚”
“可是,谢相连长和宫都少去”云沐雪一副故意挑衅的模样,让阳玄颢忍不住笑了。
是的,和云沐雪说话很有意思,阳玄颢觉得很放松,这也是云沐雪需要的。
后宫中的美人太多,皇帝凭什么要钟情于某一人必须有着能够吸引皇帝的个性,谢纹的沉静、尹韫欢的冷傲、婉妃的淡泊都是特别的,也符合她们的身份,云沐雪能有的选择不多,从燕州一路到京城,云沐雪才拿定主意,恰到好处的天真娇气绝对可以吸引阳玄颢的目光,因为,自出生便高贵无匹的天子很少能接触到源自本心的性情,而来自边疆的她,用兵再厉害,仍应保有几分赤子之心。
“你啊”阳玄颢揽过她的肩,无奈地笑道,“皇后与谢相他们之间有些事,谢相不想与皇后见面难受,自然少去了你就不必深究了至于母后喜欢什么”阳玄颢有些不好意思,“朕也不清楚,母后常说上行下效,天子偶用一物,奉行者即为定例,因此,天子不能有特别喜好的事或物不仅是天子,上位者皆如此所以,母后从未表露过她喜欢什么”
云沐雪愕然,她从未想过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别说云氏宗主,便是云家中稍有权势的人,那个不是拼命搜寻自己喜欢的东西,东山珍品之所以珍贵,不就是因为喜欢的人太多了吗
有权有钱有势,为什么不满足自己的喜好与欲望否则,那些权钱势又要来何用
这就是朝廷与燕州的区别吗
云沐雪暗暗深省,面上却在愕然之后,惋惜地道:“本来想好好讨好一下太后娘娘呢”
“嗯”阳玄颢不解,却见云沐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上次的事情,再加上这次事情,无论我清白与否,太后娘娘恐不会喜欢一个早有牵涉进是非的后宫的”
阳玄颢摇头,给她泼了盆冷水:“能改变母后娘娘心思的人少之又少讨好是没有用的朕都不一定能做到还是一切顺其自然吧”
“那谁能帮我让太后娘娘对我改观啊”云沐雪急切地问道。
阳玄颢失笑,沉吟了一会儿,道:“宫里嘛母后身边的赵公公与叶尚宫”
云沐雪沉默了,不必问这两人会不会帮她,单是皇帝如此肯定地说出仅此二人,便知道太后的戒心有多重了。
云沐雪忽然觉得沉浸在权力的世界中并不是什么好事,相比之下,她曾经热衷的军营简直可爱得如同梦境。
离开景昌宫,阳玄颢若有所思地坐上御撵,想回头,却终究没有回头再看一眼景昌宫的宫门。
云沐雪在皇帝离开后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走钢丝的压力是无法想像的。
燕州的环境相对艰苦,也相对单纯,因此,最初晴淑媛将太后的讯息透露给云沐雪时,云沐雪并不敢相信,但是,现在,她相信至少七成把握,那是真的。
确认又如何呢
云沐雪隐隐觉得头痛,既然连风家都能知道这个消息,京中那些世族名门没有道理不知道,但是,云沐雪能感觉得出,所有人对此都有保持着缄默,甚至于,连太后的权威都没有受到一丝置疑
不管是因为紫苏的手段太厉害,还是因为这件事远不似她们所认为的重要,至少,云沐雪可以肯定,这不是一件可以碰触的事情
更何况,云沐雪从方才阳玄颢谈论太后时不愿提及齐朗的表现中知道,阳玄颢对于这件事也是相当忌讳的
忌讳云沐雪知道那是皇帝的忌讳,就是说,一旦提及,当事人未必倒霉,提及的人肯定倒霉就看方才,她已经很漫不经心地离题万里了,阳玄颢仍然敏感得察觉到了她的本意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那一瞬间的冷淡与僵硬已经说明皇帝对此没有多少宽容
云沐雪现在唯一不能确定的是,这份忌讳是因为太后,还是因为齐相
云沐雪记得以前阳玄颢谈论齐朗时都称之为“太傅”,而不是简单而更有君臣之别的“齐相”
如果是后者,就意味着无论如何,阳玄颢总会认可齐朗的决定,对她的打算,困难就更大了。
阳玄颢没有赵全那样的下属,但是,身为皇帝,对手下重臣保持一定的关注是应该的,更何况,元宁皇朝对情报素来有重视的传统。因此,云沐雪有一点没有料到阳玄颢之所以如此敏感,很关键的一点就是,今天早上,他刚看到关于齐家的报告。
大朝会形同仪式,阳玄颢大部分的脑筋都用在是否要为此召见齐朗上了,因此,才会对她的话那么敏感,只不过云沐雪的话确实不着边际,阳玄颢才硬压着自己没有深想。
回到钦明殿,想了又想,阳玄颢还是决定暂时放下此事,毕竟,报告上也说明,有来历不明者参与此事,他多少能猜到,事情不那么简单。
齐朗却没有那想思考的时间。夏茵直接命人将那只礼盒放到他的书房,然后淡漠地在书房外等着,齐朗不可能让妻子在书房外与他说话,自然让她跟了进来,看到桌上东西,也就问了一声:“什么东西”
“宫里赐的”夏茵径自回答,并示意下人退下。
齐朗略带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皱眉打量了一下,却没碰:“你打开过了”
“是”夏茵依旧平静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