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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拖着步效远钻出了水面,大口呼吸了下鲜空气,胀痛胸部这才觉得舒缓了些。略微一低头,见被自己扯住他已经软塌塌地靠她身上一动不动了,知道是呛水过多闭过了气,心中一急,发力想游上岸去。只是水流太急,她本来就力气不大,又拖了个这么大个人身边,一道水流蒙头盖脑地涌了过来,一时不备,连自己也呛了一口水,差点被卷了下去,不敢再逞强了,只能顺着水势下漂,量保持着浮水上。
她早上穿是本来是轻盈软绸裙,现衣料浸泡水中,却仿佛水草一样地紧紧包裹住她肢体,很手脚就酸软了起来,身边步效远身体显得也是沉重,压得她几次差点都沉下了去,咬牙撑着,好容易又抓到了一段浮木漂了段路,看到前面有块突出水面石头,用全身力气拖着他游了过去,紧紧抓住了石块上凹陷缝隙,脚底一实,这才终于稳住了身形。
昌平大口地喘息着,刚缓过了神,又怕步效远闭气过久,急忙借了水浮力,终于连滚带爬地将他拖上了岸,用力扳平他身体,让他仰躺侧着头,用力掐开了他嘴,自己又骑了他腹部,用力按压他胸口,见他眼皮子微微翕动了下,急忙加用力按压下去,终于听他喉咙里咕噜咕噜了几声,嘴巴里开始不停往外吐水,却一直不见他睁开眼,心中焦急起来,一边叫他名字,一边用力揉搓他带了凉意胸口四肢,终于见他脸色渐渐有些红了起来,眼皮动得厉害,眼睛却始终没有睁开,心中生疑,俯身下去贴了他胸口,立刻就感觉到了他心脏处扑通扑通跳得很是厉害,略一想,也是有些明白过来了,脸上微微一热,心里随即就涌上了一丝恼意,想也没想,一只手已经狠狠揪住了他耳朵。
步效远之前嘴巴里吐出了水,眼皮微微翕动时候就已经转醒了过来。正要睁开眼,耳边却听到她呼唤自己名字声音,娇娇颤颤地带了丝惶然,和平时不是教就是训口气完全不同,竟想多听她这样叫几声;又觉她分腿坐了自己下腹之处,柔软臀随她揉搓自己胸口动作他身上不住起伏,这却是从前只偶尔梦里才会有情景,于是不止心里发软,连四肢百骸也是一并酥软了过去,哪里还舍得睁开眼,这才屏住了呼吸装作没醒。
“装死装够了没?”
步效远突然觉到一只耳朵被撕扯得生疼,听到个冷淡清脆声音,又觉得自己下腹处一松,原本压住他不住动那个柔软身子已经起来了。知道被她发现了,急忙睁开了眼,果然见她正站了自己面前。夏日衣料薄,湿透了裙衫这样紧紧包裹住她身体,浮凸玲珑,曲线毕露,只是眉头正皱着,冷冷地看着他。心中一凛,急忙抬手撑住了身体想坐起来,后背却是一阵抽痛,忍不住嘶了一声。
“你再装!”昌平抬起一只白生生足踢了下他腰,“起来!”
步效远宛如做贼被抓,不敢吭声,只好忍住了痛,撑着自己上身慢慢坐了起来,眼睛却只盯着地上卵石,再不敢落她身上。
昌平不再理他,只是抬头看了下四处。见刚才顺水漂流而下,这里离起初落水之地已经有了段路,除了流水之声,四下里寂静一片,也不知道上面怎样了,心中焦躁起来,抬脚就往上游方向走去,没两步,脚踢到了块尖锐石头,一阵钻心疼痛传来。
她起先水中之时,腿脚被裙幅所绊,恨不得撕掉才好,脚上鞋袜是不知道被蹬到哪里去了,现只剩一双赤足。平时连路也没多走过一步一双脚,哪里能经得住这样疼,哎哟一声已是摔倒地,膝盖又磕了另块石头上。
步效远见她跌倒地,俯着一动不动,心中一急,自己后背疼痛一下也忘了,一骨碌起身,到了她跟前扶她起来,见她正用手捂住膝盖处,一脸疼痛难当,心中竟也跟着抽痛了下,急忙抱了她坐到边上另块平坦些石头上,这才小声说道:“我看看。”
昌平还没来得及拒绝,他已经撩起她湿漉漉裙摆,见她雪白膝盖皮肤已经被石头锋棱割破一道口子,渗出了几滴血珠,宛如雪地里盛开红梅,别样地触目惊心。
“疼吗?”
步效远皱着眉,俯头下去轻轻吹了几下,然后抬头看着她,小心问道。
昌平膝盖随了他吹气动作,起了阵毛虫爬过般麻痒之意,把疼痛感觉都遮盖了过去。
一滴水随了他动作,从他眉毛上滚了下来,啪一下滴到了她小腿上。她皮肤竟也仿佛感觉到了那点还带着他体温热意,浑身汗毛呼一下地竖了起来,急忙撇开了他手,把裙摆放了回去。
“你这个笨蛋,明明是只旱鸭,还跟着我滚下来做什么?刚才水里,连我都差点被你拖下水去!”
昌平往后仰了下身子,避开了他俯身时扑面涌来男人气息,瞪眼骂他,脸却是微微泛红。
步效远有些羞愧,低下了头,讷讷说道:“我……我见你掉下来,心中一急,就什么都忘了……”
昌平盯他看了半晌,终于哼了一声:“回去之后就给我去学游水,我可不想哪天又这样被你拖累。”话说完,又皱眉,微微叹了口气,“我们倒都还好,只是上面不知道怎么样了……”
“陛下一定安全无事。你不能走路,我背你找条路上去……”
步效远嘴里说着,呼地站了起来,身子却是突然一阵微微晃动。
昌平抬头,见他脸庞有些扭曲,仿佛强忍着痛苦,这才察觉他有些不对。
“你怎么了?”
“没……什么。”
步效远应了一声,微微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