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镜南手里。
在输送途中出了一点小小的纰漏,小队长不小心用那信纸醒了一下鼻涕,所以送交到云镜南手中时,纸上只剩一角了。
“阿南大人,我这算立功吗”小队长小心翼翼地问道。
“大功一件,至少值一匹好马,不过赏赐要等管丰来了才能给。”云镜南看着手中这片珍贵的信角,眼睛瞪得老大。
“嘿”小队长一拍大腿,懊恼地抱头蹲下,“我为什么学人家用纸醒鼻涕,本来该值一群好马的”
管丰这次送货到阿南要塞,没有拿到回扣。云镜南把那张纸片卖了他八百金币。
古思接到这张纸片时,眼睛瞪得比云镜南还大。
纸片上有四个字可以认出:“兵牵制古。”可以推想出原句应是“出兵牵制古思”。当然,在未看到前后文的情况下,还有别的句式可能。但结合送信人当时的表现,几乎可以断定这是一封通敌信函。
“难道固邦城有人通敌”管丰现在已是古思的心腹。
“我也希望不是。”古思的眉头拧成一团,“如果真是通敌,能做到让兰顿牵制我而攻陷固邦城的,至少也要是黑龙骑将这一级,但愿不要牵涉到银龙骑将。”固邦城的银龙骑将只有一个,那就是杨不凡。
“大人,”管丰有点不安,“下个月就是您的例行巡检,是不是先取消”古思坐镇布鲁克,每季度会在东境诸城例行巡检,考察城防工事和军队训练情况。
“巡检制度是我定的,不能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取消。我想,在这种情况下,我更应该去固邦。”古思道。
“可是,大人,这太危险了多带些军马吧”管丰建议道。
“呵呵,不必了。若是固邦全城皆反,我要带多少军马才够”古思显得很轻松,他拍拍管丰的肩膀,让他也放松下来,“我自信还能应付得了。”
古思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他在将军府呆到半夜也没有想出对策。任何大型举动,都会引起内贼警觉,看来只有到了固邦再随机应变了。
“杨不凡应该不至于卖国,他已是银龙骑将勋爵,没有道理干这样的事。”古思安慰着自己,他的精神过于集中,连素筝公主推门而进都未察觉。
“古思,今天这么早回府,怎么还不睡呢”素筝公主问道。成婚以来,古思从未与她同房,她虽然生性刁蛮,但也不好意思追问。更以为夫妻之间本应如此,心头虽有亲近之意,但也怕肩头咬痕被古思看到。
不知不觉,这种日子也过了大半年,素筝公主原先活蹦乱跳的心性竟被压制,心头总有一点郁结解之不开。
古思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道:“公主,你先睡吧。我还有些公务要想,呆会儿就在偏房歇息。”古思说完又继续对着油灯发呆。
“他连看都不好好看我一眼”素筝公主心中怨道。
王朝功勋最高的男人,王朝最高贵的公主,二者的结合本应完美无缺,可是恰恰相反。古思心中虽苦,至少还知道前因后果,他和云镜南都相信:瞒着素筝公主不好,但告诉她往事无异于要她的命。
可是他们没有想过,对于忘记了往事的素筝公主,被完完全全地被蒙在鼓中,生命中从此失去色彩,这等于剥夺了她的一部分生命。
“我明天回王城。”素筝公主走到门边,回头说道。
古思完全没有听见,他又陷入思考之中。
素筝公主猛地将门甩上,也不带随从,收拾了几件衣裳,到马厩取了马,奔出布鲁克城。军士们都认得她,不敢阻拦。
直到出了城,夜风袭来,素筝公主才觉得自己穿得太少。她犹豫了一下,没有回头。身后的布鲁克城,冰冷得象一座铁狱。
委屈、寒冷、压抑
素筝公主突然勒住马,回头对着布鲁克城大叫道:“古思,你是个浑蛋”
“好象气顺多了不过,我怎么会骂粗口什么时候学的”素筝公主有些奇怪,“管他呢,骂粗口原来这么解恨”
“布鲁克城,鸟不生蛋的穷地方”
“古思,我要叫父王撤了你的职”
“古思,你不是男人”
“父王、母后,我想你们阿筝想你们”
“我再也不回来了,你听到了吗”
素筝公主直叫到筋皮力尽,才偃旗息鼓。
“舒服多了。”她满意地拍拍胸口,向王城疾驰而去。
过了三天,古思才发现素筝公主不见了,他从家仆口中得知她去了王城,如释重负地说了一句:“这样也好。”
接着,古思在布鲁克城外约见了云镜南,两个朋友已经数月未见。
“今天怎么会想起我来”云镜南心情不错。
古思笑笑道:“我要去固邦城,总预感有些事要发生。你的主意多,看能不能给我点建议。”
“我当然有办法,只是你做不到。”云镜南道。
“你说说看。”古思笑道。
云镜南正色道:“最聪明的办法就是别去,静观其变,或者让管丰去一趟也行。”
“管丰军阶太低,他去没用。”古思故作轻松地笑笑道,“看来还是只能我去。”
“或许是我们太敏感,那只不过是一封兰顿奸细的情报。”云镜南安慰道,他知道无法说服古思放弃巡检。
“但愿吧。”古思应道。
陷入沉默,有差不多一分钟时间,两人好象都在聆听草原的风声。
“阿筝怎么样了”云镜南打破了沉寂。
“我和她这样下去不行。”古思叹了口气,他最近是越来越习惯叹气了,“事情是你惹出来的,办法得由你来想。”
gu903();又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