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再从红变青,呼吸越来越急促,突然转到素筝公主身后。
“松一松就好了”素筝公主心中暗喜。
小伙子却只是绕到她身后看了看,愣了愣,然后对着远处的近卫队长跑了过去,焦急地喊道:“大人,她生病了快来看看”
近卫队长急忙跑了过来,围着素筝公主转了两圈,道:“公主殿下,我们真的没有伤害你的意思,请不要再玩这种小把戏了”
素筝公主扭过头,气鼓鼓地不说话,她想不通,以自己的倾国之色使尽浑身解数,还是没法妙计得逞。
那白面无须的小伙子从怀中取出一条手帕,在近卫队长的额上擦了擦,声音变得无比温柔:“大人,别急,都出汗了”
素筝公主直愣愣地看着那小伙子的兰花指,只能暗骂自己棋差一着。
“公主,为了安全起见,以后我服侍您用膳。”近卫队长推开那小伙子的手,恭敬地道。
“谢谢了”素筝公主没好气地应道,早没了进食的兴致,向四周随处看去。
“我怎么觉得来过这儿”她心里有些诧异,自己除了王城和布鲁克,好象没到过王朝别的地方,“难道,他们是把我送向布鲁克”
一个女孩,孤身在大漠上行进。
素筝公主不知自己为何会想到这个画面。
实际上,她现在歇息之处叫做西南湾,从前也叫“西南望”。从王城向西至东荒地,向南至南袖,都要经过这个地方。
在她忘却的那段记忆中,还留下了一点点对地理风貌的余丝。
桃花在三月盛开,桃花运却随时都有可能。
当云镜南收到遥远的蓝河公国的来信时,差点决定把每年九月定为大联盟的桃花节。
付出总有回报,他契而不舍地派出商队讨好忆灵,终于打动了美丽国主的心。商队队长将那封存于香盒之中,用干花花瓣掩满的情书交在他手中时,云镜南明明感觉到漫天香花翩翩而落,阳光透过花雨,香香地洒在他的身上。
“水裳,德德,青蛾,小德德她回信了她回信了”云镜南象个孩子一样地赤着脚在要塞前欢跑。
水裳、德德等人围了上来。
“恭喜你啊,阿南主人”德德的祝贺发自内心。
“咦,咦,瞧把你开心成什么样了”水裳凑了上来,要抢阿南手中的香盒。
云镜南将香盒拼命捂在怀中,一边闪避一边叫道:“水裳,这是我的私信啊我还没看呢”
“你还有秘密吗”水裳不容分说,将大腿一扬作侧踢状。她这不是为了真的踢云镜南,在一个人如此幸福的时刻暴打其一顿是不人道的,水裳是个善良的女生。
云镜南尽管沉浸在极度幸福中,在看到水裳的美丽大腿时还是眼前一花,心神一荡。错愕之间,信匣已被水裳劈手夺过。
“轻一些,别这么粗鲁啊”云镜南眼巴巴地看着水裳三下两下扯开信封,心疼得不行,好象是看着心爱的女人遭受蹂躏。
“人家忆灵还没答应原谅你呢信都没看,就开心成这样”水裳从信封里取出信来,目光却鄙夷地盯着云镜南,大眼睛中分明写着一个“贱”字。
“我对不起阿灵,她怎么对我都不过份的。能写信给我,我就很满足了。”云镜南遥望蓝河方向的天空,巴不得把自己的深情目光用一条抛物线投在蓝河要塞。
水裳听了这话,要撕信的手猛然停住,将未展开的信又塞回信封中,抬头对云镜南愧疚地道:“对不起,阿南。我,我太不注意你的感受了。你是个好人”
德德在一旁奇道:“水裳,沙子迷眼了吗”
“嗯”水裳背过身去。
云镜南小心翼翼地将信取了出来,他本不想这么快看信,可信封已被拆开,他心里升腾着一览忆灵手迹的冲动。
“阿南:我恨你那道咬痕让我很生气,在你离开后的第三天,我扎了个小草人,想把你的名字贴在上面,用针扎,用棒槌打可是,那张写着你名字的纸我始终贴不上去我想,我应该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这当然会让我很没面子,但是我不管了。记住,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四十天之内到蓝河来见我。否则,你一辈子也别想再见到我阿灵。”
云镜南将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心中的小花如发酵的面团般越绽越大,心跳声如行军的鼓点盆盆作响。他终于将信叠好,放进信封,将旁边的花瓣拨上,将香盒重新合上。
“今天,是我云镜南的好日子,我要让大家都一起开心水裳,德德,我要摆上三百桌宴席”云镜南幸福地闭上眼睛,仰头对着蓝天,双臂张开。
“好包在我和德德身上”水裳也为他由衷地高兴。
阿南要塞当晚变成一片欢乐的海洋。
要塞里的部民们,用酒向阿南大人庆祝,用歌表达他们的感激,用舞来散发酒精带来的精力。路过要塞的商旅,随时可以加入这欢乐的盛典,虽然他们不知道这群疯子在庆祝些什么,但只要说一句“祝阿南好运”,就可以得到免费的酒食和一夜春宵。
“水裳,我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了”云镜南带着几分酒意,兴奋地道。
“祝你成功”水裳在此时想到了所有爱情童话的共同结束语“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当然,“王子”要改成“浪子”或“登徒子”。
“让我们一起举杯吧”德德举起手中的一桶奶酒。
“来,干”云镜南也抱起一桶。
“不醉不归”水裳亦道。
正在此时,一个小东西飘忽飘忽地掉进云镜南的酒桶里。
那是一片白色的鸟毛。
从草原的风俗上讲,在干杯时酒里掉进鸟粪是非常不吉利的事,但掉进一片鸟毛又作何解释,云镜南怔住了。
“这是鸽毛”云镜南心中一凛,一只鸽子已扑腾着翅膀落在他的酒桶上。那鸽子足上缚着一个漆成红色的小竹筒。
“阿宁的信”云镜南忙解下竹筒取下,展开信条。
“明恒逼宫,公主被我截下,已派人秘密押送,欲从南袖出境。形势复杂,夜长梦多,速接素筝出境。”信条上的字一个个敲打在云镜南心头,王城的血腥气通过一片纸传到要塞。
水裳等人也都看到了铁西宁的飞鸽传书。
原准备为云镜南祝福的酒杯酒桶凝在手中,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四十天,可以比较宽裕地从要塞赶到蓝河。可是如果去一趟南袖,就根本不可能来得及折回蓝河,除非,这一路有类似王朝与兰顿的官方驿站。
“酒桶很重的,”云镜南强笑着打破僵局,笑容中带着苦涩,“让我们先干了它”
他仰起头,将一小桶马奶酒一饮而尽。
“阿南”水裳手中的酒杯缓缓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