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敌人的半截长枪,或是腿上扎着一把短剑在战斗。
大部分蓝河军和布鲁克军在黑夜中选择了步战。因为马速太快,又分不清敌我,直到冲到对方面前,才发现那是友军,硬生生地将马刀改变方向。
这两支军队因为马匹缺乏,在步战上都下过一番苦功,此时发挥了关键作用。
兰顿骑兵的座骑遭到联军步兵的攻击,将主人从马背上掀下。而身着重甲的兰顿骑兵跌落在地,还未醒过神来,便响起一阵炒豆般的打铁声,接着便失去知觉那是几个等候已久的联军步兵围上来,朝重骑兵猛砍。
双方旺盛的战意经过几小时,渐渐冷却下来,恐惧和绝望的感觉悄悄袭上战士心头。
“该死的兰顿人,怎么总杀不完”联军士兵绝望地想。
“我们真的占着优势吗”沙马罗的士兵慢慢没有了信心。
在这个关口,顽强作战的布鲁克万人军阵只剩下三千人,管丰血染征衣,面对着再次冲过来的上万名兰顿骑兵,他领头唱起了布鲁克军歌:
“狼鹰顾视,谋我王朝。壮士奋起,修我戈矛。民不聊生,与民同衣。王不能寐,与王同仇。敌焰嚣张,军魂弥坚为国而生,为王而战”
冷却的血液再次在暗夜中复苏回暖,疲惫的布鲁克三千勇士重新找回了力量。
“古思大人在刺尾,和我们一样在浴血奋战”管丰的一句话,激起了布鲁克军的斗志。
原来想一举冲垮布鲁克军阵的兰顿骑兵,发现面前的部队又回到了下午三点时的状态,他们立即崩溃了:“他们不是人”
随之,战场各处都响起了军歌声,不过那是厥奴战士的军歌。
“天降神子,阿南为王。呼呀啦,呼呀啦噢噢阿南王压把,阿南王压把”
联盟军士兵人数众多,这首军歌立时成了战场上除了喊杀声之外的主旋律。过得半个小时,连蓝河军也跟着会唱了。
君悦直恨得牙痒痒:“早知我也去搞一首军歌来唱唱,现在只好跟着他们唱了。”当然,蓝河人大多都跟着厥奴战士唱,因为阿南王神的歌词比较好记。
虽然联军的士气起来了,可是兰顿人还是很顽强。战斗进行到现在,云镜南已经无法运用他“围三缺一”的兵法。
“三缺一”这个词,在今天看来,是一种娱乐游戏的术语。而在那时候,这是一句兵法上的至理名言:当在战斗中占据优势时,一定要留下一个缺口给敌人,这样,敌人有了退路,就不会想到死战。
而在六月十二日晚,正是因为没有退路,沙马罗军团拼死血战。
对于云镜南来说,更糟糕的是,敌人很强大。
无尽、无休、无止的战斗
一直进行到第二天凌晨。
实际上真正意义上的战斗,在凌晨三点已经结束。只是在那时候,没有人能确定战斗已有定局。仍然有小股骑兵悍不畏死地向大军阵发起冲锋。
天亮时分,从尸横遍野的战场上站起一个身影,向四周喊道:“沙马罗,你在哪里沙马罗有人活着吗有人活着吗”
可是,四周除了断旗残矛,就是人和马的尸体。浓浓的雾气,使人看不清五十米以外的情景。
“吵你个头,大爷我累得快超生了,这么凉爽的早上,也不让大爷睡一觉”一个声音在脚边响起。说话的是只能说他是个眯着蒙胧睡眼的人,因为满身血污,实在看不出他是兰顿战士还是联军战士。
“睡觉,你居然睡着了”那个站着的人显然已经认出了被吵醒的“大爷”。
“不是说了吗,别吵。大爷我昨天做了一晚噩梦,杀了好几百人,根本没睡好”那位“大爷”转了个身,把头枕在一个兰顿士兵的尸身上,又准备睡觉。
“我们赢了”站着的那人兴奋地拖起“大爷”,“桑奴,我们赢了”
“阿南大人”桑奴不好意思地站起来,“我不知道是你,我实在是太困了。怎么,我们赢了吗”
“搭麻的”
“搭麻的”
“别吵了,吵什么呢”
“老子困死了,要睡觉”
原本寂静无声的战场上,到处都是懒懒蠕动的联军士兵和一片咒骂声。这些动静从浓雾中传来,让云镜南几乎掉出泪来。
“我们赢啦”
“我们胜利啦”
云镜南拉着尚在打瞌睡的桑奴狂蹦乱跳。后者很不情愿地垂着头,任凭云镜南怎么折腾,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皮。
“大人,别跳了。受伤之后这样对身体不好。”桑奴困困地道。
“什么,我受伤了吗”云镜南看了看自己全身,没有发现受伤的痕迹。
桑奴懒懒地抬抬眼,道:“那柄畏余城兵器坊造的短剑就在大人的屁股上。”
“啊难怪这么疼我不行了,我失血过多,我要晕了。”云镜南马上安静下来,不过嘴上没有安静。
“大人,等我睡醒了就背你回城去。”桑奴坐了下来,就那样准备再睡一觉。
“桑奴,你怎么能这样见死不救我是一步都走不动了呀”云镜南悲愤地道。
浓雾中传来一些人焦急的呼唤声:“阿南,阿南,你在哪里”
“大人,你的女人们来找你了”桑奴抬起眼皮道。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奇景:一个屁股上插着短剑的人,原来可以一条腿蹦得那么快,又那么帅,一直没入前方的雾中
这次大决战,沙马罗大军全军覆没,只有两百多名兰顿伤兵在被治愈后投降,沙马罗本人死于乱军之中。联军一方战死四万五千人,一万布鲁克军几乎全部战死,虽然是胜利一方,却胜得并不轻松。
飞羽城,秘阁机要处。
“海格大人,我有一个坏消息,有一个好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唉,先听坏消息吧,最近我是衰透了。”
“坏消息是沙马罗将军在波旁平原兵败,十万大军被云镜南全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