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与丹西心意相通,苦娃会意地张大嘴巴,发出一声雄浑的吼叫。尖利的牙齿显露出来,其中四枚巨大的犬齿尤为骇人,闪着森然的亮光。
刚吃完一只兔子的它,牙缝间还残留着白肉和血丝,再配上凶狠的虎啸声,把个厄尔布吓得心惊肉跳。
“呵呵,刚才这位不尔厄先生说的话,我无法证实他说了谎话,当然也同样无法证实他说的是真话。苦娃先生,只好委屈你一下,暂时饿着肚皮等一会了,等会我再问这位诚实的先生,假如他说谎你再按老办法对付他,好不好”
丹西抚摸着苦娃的额头,转向诺豪:“诺豪,给这位商人先生拿几套干衣服过来,可别把我们尊贵的客人冻坏了。”
诺豪快步跑出去,不一会儿就取来了一套干净的闪特衣裤,扔给老头。
厄尔布一边表示感激,一边问道:“领主大人,谢谢您了,请问哪里有更衣室”
“没地方了,就在这换吧你不用担心,这里都是心理正常的大老爷们,我保证没有任何人会非礼您老先生。”丹西咧嘴一笑。
湿衣服贴在身上,寒意不断袭来,而苦娃一动不动地紧盯着自己的虎目,更叫厄尔布内外来了个透心凉。
在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后,厄尔布没有办法,知道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只好赶紧脱掉湿衣服,换上干衣裳。
在座的人谁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厄尔布当众表演脱衣秀。老头一边换衣裤,一边从湿衣服的衣兜、裤兜、内怀里掏出一大堆装着五颜六色液体的瓶瓶罐罐,小心翼翼地放到地板上。看来这个老头相当爱惜自己的这些宝贝儿。
厄尔布穿好衣服,还未来得及收起那些宝贝瓶子,丹西已经笑吟吟地走了过去,只是脚步有些虚浮,远不像以前那般沉稳有力:“不尔厄先生,这些是什么东西呀”
“这些、这些”经过大半个晚上的泅水挣扎,筋疲力尽的老药剂师实在是没法再接着玩脑筋急转弯的游戏了。
“这个猜谜游戏你还想玩下去吗”丹西的话里明显带着嘲讽了。
“什么,游戏”老药剂师自己也不知道是真糊涂了还是在装傻。
“看来非要我揭开谜底喽。上个月,我们接到圣瓦尔尼政府送来的外交通报,说他们的大药剂师厄尔布先生突然失踪,请我们协助寻找,而今天我这却来了一个名叫不尔厄的圣瓦尔尼商人兼冬泳爱好者,你猜我会怎么想。”
“对不起,丹西领主,我”被人轻易揭穿谎言总是很尴尬的一件事,厄尔布也不例外。
丹西仍然是笑容满面:“不要内疚,药剂大师,你的处境我能理解,被人追杀而跳水逃生,隐姓埋名,这也是人之常情嘛”
丹西这句话叫厄尔布大吃一惊,仿佛他完全了解事情的经过一般。如果说刚才厄尔布是因寒冷而哆嗦的话,那么这会就是因惊慌而结巴了:“领,领主大人,我,我确实是厄尔布,但被人追杀,却,却,却根本没有那”
“不必再说了,我说话算话,”丹西挥手打断了厄尔布结结巴巴的话:“苦娃”
苦娃已经飞身扑了过来,厄尔布终于支撑不住,一屁股瘫倒在地,用手护着头脸,绝望地叫着:“不不”
不过苦娃似乎并没有马上大开杀戒的意思,它仅仅只是围着厄尔布嗅来嗅去,似乎在寻找从哪里下嘴更好吃一些,当然这也加剧了厄尔布心中的恐惧。
“等一下,苦娃,这具美味待会再享用也不迟。”
丹西打了个响指,苦娃低哮一声从厄尔布身边跃开,却并不跑远,就在离厄尔布两米远的地方,伏下后腿蹲立着,大眼睛仍死盯着这并不美味的猎物,一副作势欲扑的样子。
“厄尔布先生,你天生不是政治家,编的谎话自然也是漏洞百出,我劝你还是把心思都放在科研上吧”
丹西望着呼呼喘气的厄尔布,语气中满是嘲讽:“您想想,如果不是怕被人认出来的话,身分如您这般的人物,何苦要改装易容,扮成这个小丑模样又何苦要在这种天气里半夜横渡奔流河呢”
看着厄尔布的狼狈样,丹西穷寇猛追:“我这个人一向吃软不吃硬,最怕看到别人的可怜样,何况是像先生这样的药剂大师呢这样吧,我现在有三条路,你可以随便选一条走。”
“第一条路就是继续说谎,连自己的真实姓名都不承认,然后由苦娃先生好好跟你亲热亲热;第二条路呢,就是隐瞒偷渡进入我方领地的原因,由我们派兵护送先生回到您的祖国圣瓦尔尼去,毕竟为了一个不说实话的药剂师去得罪一个国家,大大的不划算;第三条路嘛把事情经过说清楚,由强盛的猛虎军团给您提供保护,我们还为您兴建一座设施完备的实验室,给您配备得力的助手,使您可以安全地继续从事自己心爱的科研工作。怎么样,厄尔布先生,能告诉我,您的抉择吗”
还能有别的选择吗在丹西这等犀利人物面前,厄尔布只得丢掉蒙混过关的幻想,彻底举手投降,将自己所碰到的怪事,详细地一一道来。
当然,由于局内人厄尔布本身对此事知道的信息就不多,记性也不太好,经过这一个多月的逃命折腾后,很多细节都记不清楚了,再加上他说话又结结巴巴,磕磕绊绊的,作为局外人的丹西等人,心思再敏捷缜密,思索半天,也难以清晰地推断出事情的前因后果来。
“哦,我还以为您是遭受圣明的国王欧麦尔先生的迫害,没想到却是年轻有为的鲁道夫将军。”
丹西无法从厄尔布丢三落四的记忆片段中整合出一个合乎逻辑的结论,只能隐约预感到因厄尔布特殊的科研能力,此事应该与王宫的某些阴谋有关。天生乐观的他,从来不喜欢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做漫无目的的空想,面对迫在眉睫的战争,他显然更关心眼前情况:“厄尔布先生,你刚才说到古渡哨所晚上竟然只留两个人值班”
“这一点我绝对没有说谎,不然的话,昨晚上我也逃不出来。”
“嗯”丹西似乎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他的注意力开始转向厄尔布身前的那堆瓶瓶罐罐:“这些东西都是你配的药剂吗”
“是的。”
“这里边都有些什么宝贝呢”
gu903();“治疗各种疾病的都有,还有一些特殊用途的药剂,像麻醉药、睡药、迷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