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这个建议其实甚合我意。丹西我虽然贪财吝啬,可也知道该如何算帐。开发泽荒,不仅在能带来经济上的长期好处,更重要是军事上的巨大作用,减轻蛮族长期以来施加在我们身上的巨大入侵压力。这个项目,我看即便赚的少,甚至只能保本,咱们也得干。纽卡尔,你加紧完成前期工作,年底之前务必要给我一个准确的预算和工程进度实施计划。”
“是,属下一定不负您的嘱托。”纽卡尔连忙允诺。
“领主放心,”贝叶也笑着缓和气氛,“纽卡尔总督为官治政素来廉明高效,开发北部边陲的任务,他一定不会令您失望的。啊,对了,”贝叶仿佛记起了什么,“在我跟随纽卡尔先生的时候,曾听他多次说过一个非常宏大的内政建设项目。纽卡尔先生,您何妨跟领主说一说呢”
纽卡尔自然懂得随机应变,他似乎完全忘记刚才丹西的训斥,沉吟道:“丹西领主,贝叶先生的提议,正是刚才我来找您的初衷。我确实还有一个更大的工程一直在肚子里酝酿,只不过,这个项目恐怕耗钱更多,而且还要叫上闪南郡的帕巴特总督一起商议才行。”
“哦,是吗”丹西反而来了兴致,“不要紧,说说看。提出的任何建议,你都不要揣测我喜欢还是不喜欢,完全可以畅所欲言。我这个人只喜欢一样东西,那就是真话。”
“那好,属下请借领主的地图一用。”
接过丹西递过来的猛虎自治领全图,纽卡尔伸手在上面长长的划上一道:“走廊里的第一大河累斯顿河流经我国领土,走廊第二大河奔流河又恰好是我国的西部边境线。早在闪特王国的郎司特陛下当政期间,我就提出过建议,在闪特境内修建一条东西向的人工运河,把两河连通了”
“好气魄”丹西不由得击节赞叹。他心里暗道,这个纽卡尔虽说沾染了旧式闪特官场许多不良习气,如报喜不报忧等,可搞起内政来,还真是一把好手。虽然此人比不上帕巴特那么老辣,但年轻人身上的那股子闯劲,敢做大事的气魄,却强了老头儿不止一倍。不断开疆拓土的丹西,内心里其实是非常欣赏这种作风的。
“很早以前,我就仔细研究过这个问题,并沿河进行了实地考察。地点我也选好了,就是从累斯顿河的科斯坦堡到奔流河支流,斜河的源平渡口,”纽卡尔说起自己多年熟思的构想,也变得意兴横飞起来,“此两处间隔最近,仅有三百七十公里,基本上都是平原地区,只有少数丘陵地段需要绕道,开凿与施工成本也相对低廉。”
“这一份,就是当年我呈送闪特王国的郎司特陛下的开凿运河的规划报告,”纽卡尔将一摞厚厚的公文递给丹西,“可惜当时王国财政不佳,无法实施。多少年来,这件事也一直郁结在我的心头。”
“恩,很不错的建议,”丹西轻轻翻动着手中的卷册,不觉眼前一亮,但现实至上的他还是习惯性地首先从不利的方面考虑,另外,从反面提出反议既能让计划更加完善,又可考察官员的真才实学,“不过你有没有考虑过,建运河对人力物力方面的巨大消耗记得远东帝国的政界有一句笑话是,倘若你想搞垮一个国家,就派巧舌之人去劝他们的皇帝修一条运河。虽然是玩笑,但好象历史上还真有其事哩。”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运河的疏通与管理。”丹西继续道,“为了提高航运和疏通效率,避免分头管理带来的各项弊端,你建议成立专门的舶运司,由你任主管。可八成以上的河段却流经帕巴特的闪南郡辖区内,这恐怕还需要商议吧。”
“领主您的担忧是有道理的,现在这种时候大规模开工确实不太合适,”纽卡尔回答,“但也不能久拖不决。修建运河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这条运河连结了走廊内的两大水系,大大缩减了国内的商业运输间距,便利了交通。商船、兵船从首都巨木堡到西部国境只需数天就可到达,也有利于加强中央郡与闪特各境的联系。另外,这条运河对于提高军事机动力,繁荣闪特经济,促进农业发展,都有相当的益处。如今闪特一统,河段均在我国领土之内,越早实施,越早受益。如今正是百废待兴之际,我也有点迫不及待了啊。依我看,可以先分段进行小规模的开工,比如河段的两头,边修建边得益,待时机成熟,刀兵平息,府库充裕时,再大规模地进行动土开凿。至于运河管理,我自是希望由我主管。当然这必须与帕巴特总督协商,征得他的同意才行。”
“贝叶,你的意见呢”丹西转向了贝叶。
“纽卡尔总督的这个建议,我认为非常的好,我是赞成实施这一工程的。不过呢,”贝叶斟酌着自己的话,力图让新老东家都能够满意,“运河修建,历来花费资金也是以天文数字计,而且完工时间至少要花两三年的工夫。另外,一旦运河大规模开工,将消耗巨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我国还须有一个相对和平的周边环境才好。在所有这些条件里头,最关键的因素还是钱。我国目前的财政状况是金库充盈但赤字巨大,收入少开支大,而运河显然属于长期见效,福泽后世的水利工程项目,是否应该马上开工,需要详细计议轻重缓急方可。”
“恩,”丹西咂咂嘴巴,“这条运河的修建,可以先照纽卡尔的建议,在财力富裕,对灌溉用水需求旺盛的地方,依靠地方财政和民间力量,修建小段工程。各地先零敲碎打,待以后再选择合适的时机,总体开工,将各段连为一体。”
“至于贝叶忧虑的财政问题,一直悬在我的心头,我也一直在苦思良策。这个问题,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但仍不完善,以后找时间再跟你们讨论吧。”丹西伸了个懒腰,“我有些倦了,两位也回去休息吧。回去养好精神,今后的任务艰巨着哩。”
年轻的麦特尔带着一众随从兴冲冲地走了进来:“匈比利将军尼古拉首相欣闻不里埃友军抵达,作为邻居的麦戈文家族怎肯落在人后,今天送来两百只羊,一百坛酒。一点薄礼,聊表我方对不里埃友军的敬意”
“麦特尔族长,您太客气了,”尼古拉笑容满面,“您荣任族长一位,该是我方前去道喜才是啊”
“烽火连天,狼烟四起,在这种时刻,还讲那些繁文缛节作甚”麦特尔果然年轻气盛,豪情干天,“反虎联盟到处都是朋友,你去我那,我来你这,还不都是一样都是一同饮酒,共诉衷肠”
“哈哈,真是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呀”尼古拉心情大好,对战争前景乐观起来,出头充当起主人的角色,“贤侄快请入座。你今天来晚了,可得罚酒三杯哪。”
麦特尔也不再客气,入座饮酒,与两国军政人员畅意地推盅换盏。
长期在几大势力的夹缝间生存的麦戈文家族,其各代领导人自然个个善于左右逢源,应酬逢迎。这种传统技能,也为麦特尔所继承,使得接风宴上的气氛火上烹油,愈加热烈。
“麦特尔族长,不是我嫉妒呢,”匈比利笑道,“过去我们为邻这么久,贵我两军的大营也几乎紧挨着,可没看到您来过一次。这次尼古拉首相刚到,您就闻声而来。看来,我们的魅力要比尼古拉首相差远喽。”
匈比利这句话,半开玩笑似地说出来,既暗损了麦特尔一下,更是绕个圈子吹捧了尼古拉一把,叫不里埃首相大嘴合不拢,小胡髭在嘴角一翘一翘的。
“将军责备得是呀。过去,我们麦戈文家族是过分谨慎,过分遵守中立原则了些。如今,父亲让我主持大局,我也期望能有所作为。现在联军兵强马壮,战争形势不言自明,我们麦戈文家族自然必须表明自己的决心和态度。今趟过来,麦特尔除了拜会首相外,也有向圣瓦尔尼负荆请罪的目的。”麦特尔丝毫不以为意,照样嘻嘻哈哈的,“不过,我生性偷懒,两宗事这次就搁一起做了。”
“族长客气了,”匈比利赶忙道,“今后一心对敌,共同奋战,各方还须多多配合,互相照应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