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尔瓦转向苏雷,“具体任务我到时候会分派的。”
“好的。”苏雷虽然迷惑,也只好把疑问暂时搁下,点头应允。
“有独眼龙的消息吗”
“还没有。”苏雷摇头。
“恩,”席尔瓦有些忧郁,旋即望望乌云遮月的夜空,“苏雷,隐藏在城里的土耗子们总共找出来多少只”
“一共五百二十四只。”苏雷政务娴熟,对于各种数位了然于胸。
“该传达给城下讯息都已传达,土耗子们已经忠实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席尔瓦缓声下令,“明天盖亚就会赤膊上阵,今晚上,咱们也该收网了。”
苏雷会意,立刻领命离去。
夜色宁静,在巨木堡各处,不少民宅里都有密谋者们的身影在灯火下晃动。明日即将开始攻城,此刻接到城下主子们的命令,各个间谍小分队都开始秘密聚会,布置任务,准备进行各项行动。
然而今夜,巨木堡的反间谍人员也基本上是全体出动,悄悄地跟在了不少人的身后。分组密会,只是为收网捕杀创造了更好的条件而已。
丘根指挥上万战士也分成了数十支小分队,自各处军营出发,在谍报人员的指引下奔赴城内各处,进行逮捕行动。
全城外松内紧,军事区域自然是防备严密,各部队也接到命令,加派人手守夜。大街上看似平静,实际上却是暗哨密布,便衣云集。
安静的民宅中,偏僻的小巷里,到处都是搜捕队员们点著火把奔跑的身影。
破门而入声、砍杀声、追喊声,在全城各处响起。
一些小组刚刚布置完任务,尚未离开,搜捕队就冲了进来。更多的小组则是尚在传达主子命令,正在商量讨论,持刀带剑的巨虎军团战士就已经包围了他们。
搜捕行动成果裴然,除了五百多已经被盯梢的间谍外,还顺藤摸瓜,揪出一大批尚未察觉的间谍。只有少数人侥幸逃脱,大多数间谍则都被捕获,联军在城内苦心布下的间谍网,大批骨干被俘被杀,仅少量难成气候的漏网之鱼。
不过,搜捕行动的成果还远不止如此。在搜捕中,战士们发现了一种特殊的武器,估计是用来烧毁和破坏守城器械的。它是一种样式古怪的大圆筒,以熟铜作筒柜,内装数升燃油,上设一按把,施力按压,即喷出油来,打上火,即喷出火龙般的巨焰,威力颇大。这种原始喷火器的精巧构造尚在其次,因为其杀伤力毕竟有限,而且还须点火方燃。可怕的在于筒柜里面的燃油。这绝非普通的燃油,中央走廊地区从未见过。它极易点著,燃烧非常充分,一旦起火,火势就迅速蔓延,确是进行火攻的利器。
视察完地听系统回到市政厅的独裁官席尔瓦,看著丘根等人演示原始喷火器的使用方法后,缓缓点头,陷入了沈思中
“正面是戈勃特亲自统领的二十五万沃萨直系部队;右翼是鸠蛮、格立西和蒂奇斯三个大族的联军,约十四万人,由格立西首领鹰斯指挥;左翼是胡狼、古雷托及部分小族构成的联合部队,人数也大致为十四万人,由胡狼首领西格尔指挥。”安多里尔在油灯下摊开地图,讲述著游牧联军的布防形势。
军事部署会议后,安多里尔和贝叶两位谋臣来到了丹西的卧室继续密议。除了北部战场三位核心决策人物外,丹西的腿上还坐著丹虎、丹豹。多日的旅行,他俩似乎有些累了,安静地靠在父亲的胳膊弯里,好像也在认真倾听军师的讲解。
“应该说,戈勃特布置的是一个中部厚实,两翼均匀的半月形阵势。我们以侧翼做主攻方向的话,无论选哪一翼,其实都差不多。”安多里尔抿上一口酒,才继续道,“问题在于戈勃特的布防纵深很大,层次分明,非常有弹性和韧性,如果我们按常规战法进行正向冲阵,突破浅了无法给予敌军实质性的伤害,突破深了又容易造成骑步脱节,把自己的侧翼暴露给过来增援的蛮兵。”
“恩,”丹西点点头,转向贝叶,“你怎么看”
“军师的担心很有道理,”贝叶皱著眉头,“戈勃特兵多,打成消耗战对他有利。一味猛扑突进也不行,战线拉长,会暴露我军侧翼。另外,假溃诱敌,素来是蛮子的拿手好戏,必须小心防范。即便此役真正打成了击溃战,因为我军兵少,又骑步各半,无法深入追击,对蛮子造成的伤害,恐怕也相当有限。”
看起来,两位谋士对于丹西采取的一上来就进攻的策略,都存在著相当的疑虑。
不过丹西却似乎胸有成竹,他眼睛里淩锐的杀气仿佛能把桌上的地图切开,话音里更是有一股寒透人心的冷酷。
那是一种纯净的冷酷,一种仇恨融入骨髓血液时方能引发的冷酷,里边不搀杂一丝怒火,也不留存半点意气和感情成分在内。
“我当然不会将戈勃特当作寻常对手,他对我亦是如此看待。杀妻之仇在身,我不可能,也不应该一上来就跟他干耗时间对峙,否则必然引起他的疑心。所幸的是,戈勃特为了把我们定在此处跟他长期对垒,也不可能不经一战就向后大踏步撤退。如此,我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两位分析的很对,戈勃特显然设计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弹性十足的阵势。蛮族骑兵活动范围大,反应机敏,救援迅速,也非常适应这种战术。”
“游牧联军的优势在于人多灵活,广正面,大纵深的疏散布阵,也不存在一点突破,全线被破的危险。倘若我们拘泥于传统的穿凿突阵,就很可能堕入其彀中。对于此战,戈勃特最理想的莫过于,先等我一拳砸在棉花上,然后把我伸出去的拳头包住,齐腕子一块折断”
“如若不能,打成消耗战,戈勃特也可以接受,毕竟蛮兵的人数比我们还是多出了很多的。虽然从今后的战略看,他并不情愿进行这种纯粹的兵力损耗。”
“可这回,我们的进攻必须能打能收,打得重,收得快。我看,本次战役不能打平推式直拳,虽然我布置的阵形看上去似乎要这么做。相反,咱们必须来一招钩拳,快刀剜肉”
“戈勃特也许会想到这一层,不过,有一条他是无法回避的,那就是进攻方天然拥有的主动权,时间和地点选择上的主动权。这样,他将难以判断我们的进攻方向。左边还是右边左钩拳还是右钩拳”
gu903();丹西的话,象冷冰冰的手术刀,将自己和戈勃特同时解剖了一遍,纵然是安多里尔和贝叶,也只能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