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这局势吧恶虎拦路,咱们的雄鹰可汗好像也没啥子招。敌军在破烂冈一蹲,坚不出战。咱们啃是啃不动,围又围不住,进攻也进攻不得,只能跟他这么干耗着。干脆绕过他们去进攻固原堡吧敌军肯定会掉过头来,前后夹击我军,更是使不得。”
“大汗不是早就跟大伙交过底吗咱们胜利的筹码是押在敌军的后勤”
“嗨,季尔登老弟,你这话就生分了。假如一切如愿,大汗的计画,自然不失为一个损失最小的英明战略。不过,咱们都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了,风风雨雨也见识了不少。丹西和手下那帮谋臣战将,也不是吃素的主。”
鹰斯缓声续道:“咱们想在敌方的后勤补给线上做文章,拖垮对手,静候其内部崩溃,然后不战而胜。不过,丹西这一次可是有一支庞大的后勤队随行,带来了多达半年的粮草。半年时间,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谁拖垮谁也很难说呢比方说,万一中央郡战场上,席尔瓦很快打赢,敌人稳定局势后,又组织一支二三十万人的大军杀过来援助。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谁又敢打包票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假如没有其他备用方案,仅凭一个拖字,恐怕大汗和你们也不会如此稳坐钓鱼台吧”
丹西心里咯登一下,他竖起耳朵,小心翼翼地贴在岩石内壁,不敢漏过任何一句话。
“哦,那你看,我们有什么快速打破僵局的办法吗”
“正因为哥哥我想不出来,所以才特地来跟老弟谈心嘛”
“鹰斯老哥,你这么猜测,不免就有些牵强了点吧好歹咱们草原各族联军是一锅吃饭,同场杀敌的战友,又面临着猛虎军团这个共同的大敌,怎么可能不一条心对外呢再说了,你老哥是谁格立西与沃萨有多年同甘共苦的传统友谊,大汗亲口说过,贵我两族之间不存在任何秘密,难道有什么东西我们还会有瞒着老哥你吗唉,老哥,想那么多干嘛战争的胜败,由战神去操心吧”季尔登明显在转移着话题:“来,喝酒弟弟我敬你,先干为敬”
说罢,“咕咚咕咚”几声,季尔登面不改色,一口气将一袋奶酒灌下肚去。
鹰斯讪讪不已,可又没办法,只好跟着喝酒,边喝边偷窥季尔登的脸色,偶尔旁敲侧击几句。
其实,石棺里的丹西,比他还着急。这两人的谈话,欲言又止,还来回地卖关子,搞得丹西百爪挠心,急如火焚,恨不得跳出来掐住季尔登的脖子,逼他把话说明白。
可惜,季尔登自此绝口不提此事,只是装傻,还一个劲地劝酒。比起酒量,鹰斯可远没有沃萨第一勇士的海量,几个来回就开始胡话满嘴了。
季尔登背着被灌翻了的鹰斯渐行渐远,石棺内的丹西却端坐不动,一股透入骨髓的寒意在心中涌起,他连扳动岩块,逃出石棺的兴趣都欠奉。
鹰斯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戈勃特任何时候都不可小视,他在本次出征之前,就已经苦心准备了数年时间,定然拟制了多套备用计画,对于将遇到的困难也必定做了充分的估计。
从他们的谈话,似乎蛮族联军真有一套速胜之法,而且沃萨本族核心高层对此还信心十足。
虽然,也有可能戈勃特仅是为稳定军心搞出的神神鬼鬼的招数,但面临着如此重要的战争形势、动辄亡国的紧要关头,丹西不可能不小心在意,将一切潜在风险详加考虑。
问题是,自己和贝叶制定的制蛮方略,经过了多次检讨、推演和论证,基本上无懈可击。那么,是否仍存在漏洞,这个漏洞又到底会出在哪里呢
封闭隔绝的环境有助于精心沉思,丹西盘腿坐在石棺里,如老僧般入定不动,大脑却在飞速运转着
“你叫密尔顿,”美芙洛娃轻声问道:“这个名字对吗”
“是的,夫人。”
“来过巨木堡吗”
“没有。不过刚才席尔瓦先生说,我可以在这里玩几天。”
“我可以带你去,城里所有好玩的地方我都知道。”
“是吗夫人,太谢谢了”
密尔顿脸露兴奋之色,美芙洛娃像大姐姐般的照顾和晚宴家庭般的气氛,令他刚才的局促一扫而光,说话也放得开了。
“对了,夫人,我能问个问题吗”
“说吧只要我知道。”
“丹西领主长什么样子是不是跟巴维尔军团长说的那样,像一头站着的老虎”
“哦,不,”美芙洛娃也被逗笑了:“他呀中等身材、黑头发、黑眼睛,总之,跟普通人一个样。”
“呃,这样啊”密尔顿不由有些失望:“领主大人在巨木堡吗”
“不,他不在巨木堡。”
“那他在哪里呢”
“他在遥远的北方,”美芙洛娃有些伤感地叹口气,摸摸密尔顿的小脑袋:“他正跟凶残的野蛮人交战。”
“喔”密尔顿的兴致又被勾起来了,眼中满是神往:“他打胜了吗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不知道。”美芙洛娃缓缓地摇头。
“你在想他了吗”
“嗯,”美芙洛娃的俏脸上飞起一片红晕:“没有。”
“可是、可是,夫人,按照刚才独裁官大人教我的方法,”密尔顿歪着头,认真地看着美芙洛娃:“你好像在说谎呢”
所谓童言无忌,美芙洛娃的脸更红了。
其他的人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尽量憋着,表情反而显得古怪不已。
“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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