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这个生番头目,怎么不长脑子”
丹西无法理解蒂奇斯首领的奋不顾身拯救族人性命的行为。
蒂奇斯人虽然开化不久,但这些野蛮人却有着朴实而诚挚的情感。在他们看来,所有的族人都是自己的兄弟姐妹,都是自己的亲人,为了这些人,人们甘愿牺牲自己的生命。就如丹西为了自己孩子,甘愿置自身于险地一样。
对岸的防御圈越缩越小在丹西发动下,很多人沿岸呼喊着摩卢的名字,要求这位英勇的首领赶快渡河撤退。丹西自己也立在桥头,焦急地遥望对岸。
大部分人已经安全撤离,一俟摩卢渡河,丹西就将斩断铁索,断绝草原蛮军的渡河之路。当然,留在对岸的盟友的生路,也会硬生生地被截断
陆续有垫于最后的熊甲卫兵带伤逃回,然而却不见摩卢的身影。
“摩卢族长”
“摩卢族长”
呼喊声越来越大,无数的火把开始向岸边涌去
摩卢此时也是有苦难言,千余熊甲卫士正在做着最后的顽抗,誓死也不后退一步,用血肉之躯抵挡着蛮军的猛攻。然而,人数的劣势使得他们一排排地倒在血泊之中。伊森更是如鬼魅般在前头开路,金锯到处,十几二十个勇悍的熊甲卫士被甩出一道血瀑,飞上半空
防御体系很快就会被攻破,蛮军很可能冲过浮桥,过岸去屠杀包括自己儿子在内的族人,为彻底断绝他们重新利用此桥,必须在北段也加以完全毁坏。
“斩断浮桥斩断浮桥”
摩卢一边怒吼,一边提着一柄长斫斧在北岸渡头猛剁。一枝毒箭插上了他的箭头,可蒂奇斯首领浑然不觉,全身的肌肉拧成虬龙状,挥动斫斧猛劈
“匡”
北岸一条铁索被斫断,浮桥像条受伤的蛇一样扭动,一些正在渡河的蒂奇斯人被甩落河水中,其他人则紧拽着缆绳,俯身抱住木筏,往前爬行着前进。
伊森像一只夜枭一般飞身而起,凌空朝摩卢扑来
“咚”
“匡”
轰鸣中夹杂着一声闷响,摩卢的天灵盖被伊森金锯击碎的一刻,第二条铁索也被斫断了受水流的冲力,筏桥刷地一下朝东甩去,从“””形变成一条斜线
惊叫声中,桥上又有几十个蒂奇斯人被甩落到河水中。其他人则继续手足并用地朝南岸爬去
提奥和马塞拉斯拖住哭喊着冲向河边的摩瓦,孔狄和穆斯塔法指挥人们扔出缆绳,将落水和筏桥上的蒂奇斯人救上岸来
丹西拄着乌龙棍,伊森一手提着摩卢的人头,一手执着沾满人血与脑浆的金锯,面无表情地隔河对视。尽管是夜间,还隔开了两公里远的距离,但内功精湛、目力极佳的两人,都能借助对岸的灯火,感受到对方眼中那股仇恨的烈焰。
两人中间,是暗夜下涌动不息的古拉尔河水
当天夜里,接应完剩余的一些蒂奇斯人过岸后,猛虎军团和蒂奇斯人将南岸的铁索也悉数斩断,长长的筏桥被砍成木屑碎片,深埋地下的地锚也被挖起,彻底破坏了这条苦心构筑一个多月的浮桥,同时也断绝了草原蛮军将此重新利用以快速渡河的希望。
在祭奠了摩卢的英魂之后,丹西亲自主持仪式,把因父亲战死而泪水涟涟的摩瓦找来,按蒂奇斯传统仪式和中央走廊的教会仪式两套规矩,给小族长加冕。为避免今后节外生枝,也配合蒂奇斯人杀生祭祖的传统,阿刺鲁、脱里花及其家族死党,被悉数宰掉,替摩卢殉葬。
改组后的蒂奇斯族,由马塞拉斯主教辅佐政务,提奥辅佐军务,所有蒂奇斯人都向新族长宣誓效忠,猛虎军团则做出永远保证摩卢家族地位的庄严承诺。
搞完加冕仪式后,丹西不稍做停留,便即启程南下
蛮族联军眼看着对岸的火海向南涌去,却只能徒呼奈何
冬季来临的时候,尘埃缓缓落定,喧嚣渐渐远去,草原之战终于告一段落。
丹西将战争定位为有限战争,不与蛮兵纠缠,率军脱身离去,这一战略选择,应该说是富有远见的。
因为自然条件、人文地理和历史传统等诸方面因素的影响,汉诺大草原各族达不到围栏畜牧的定居牧业文明程度。
游牧这种低等级、低层次的生活生产方式,必然带来产出的低效率:土地利用率低下,同等人口要比定居文明占据数十上百倍的空间方能生存;破坏草场,过度损耗本就贫瘠的自然资源;受自然界的影响过大,生存方式极不稳定,稍有天灾,就会引发人祸。
游牧的生活生产方式,造成了在汉诺大草原上,生存资源的总体匮乏,而水草在各处的不均匀分布,更加剧了生存的压力。
各种因素的共同作用,相互影响,最终拧成了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草原上总有相当比例的人,无法靠自己手里的资源,填饱肚皮活下去。除非自愿饿死,否则就必须向外转嫁这种生存危机。
生存危机有两种转嫁方式:向外转嫁和自相残杀。
从目前的形势看,向草原之外转嫁危机已不可能。
猛虎军团抽身离去,在死亡峡谷北口构筑北风堡和坚固的防御工事。他们刚刚打完大胜仗,威名远震,在加入了蒂奇斯族众之后,声势更为浩大。
这种形势,比之李维驻守的阴风堡还要可怕。遭受连番浩劫的汉诺大草原,全体联合起来,也许在大草原上敢于向丹西叫板,可到南边打阵地战、攻城战,暂时却看不到任何胜机。
老妖可以借特定形势、有利机会和适合蛮骑作战的广阔战场,纠合全草原之力进攻猛虎军团及其盟友。可是,一旦猛虎军团躲到堡垒里,隐身在蒂奇斯这道屏藩后头,打不着了,其他各族定不会跟他去南部撞墙。
戈勃特当年的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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