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尽快干掉凯鲁,催促赛义德马上动手,史吞拿不惜撒了个小小谎言。当然,他认为这根本没什么,即使没有亲自近身察看,从远处侦探到的情况看,灯火、人影和声音,都可以断定,敌军肯定是集结在秘密营地里头。倘若这个优柔寡断的赛义德又捣腾出什么鬼玩意,中途变生肘腋,史吞拿担心会错失报仇良机,让那头可恶的狗熊再度逃脱
“出发”赛义德再无疑虑,挥动旗帜。
一万五千帝国战士都是骑兵,不是彪悍的马驼客轻骑,就是精锐的羽林军飞骑,按理说,打这种沼泽之战并不合适。不过,跛子手下同样也是轻骑兵,大家半斤八两,而本方人数却是对手的五六倍之多,再加上暗夜偷袭,以有备杀无备,胜利几乎不需怀疑。最关键的在于,沙漠帝国的后方,受别亚的叛乱骚扰,其他部队都在守卫城池,赛义德手里只剩这唯一一支机动部队,再无其他兵源可以抽调。
为了充分的发挥奇袭效果,避免被敌人过早的察觉,赛义德命令大家下马步行。
即便在如此有把握的情况下,他依然保持着应有的警惕和小心。两条小径的出口处,各留五百骑兵驻守,一方面看管战马,另一方面保护本军的最后退路,发生了极端情况,亦不会无药可救。
做完一切部署后,赛义德方才放下心来,与史吞拿各带七千下马骑手,沿两条小径,分两路纵队向敌军的秘密基地挺进。
圣火教徒们披着黑袍,手拎弯刀,背负弓箭,在朦胧的月光下闷头哈腰,曲背鹭行。他们蹑手蹑脚,步伐快捷而轻盈,悄无声息地在小路上奔窜
圣火教宗行辕的一间密室里,休伦安然高坐,三个黑影跪于面前。由于背对着灯火,看不到他们的面容。
“未能诛除伊森事小,丢失圣木事大。想不到,我苦心设计的降魔除妖之阵,反为邪魔所破,再无复原之可能。”
“属下无能,甘愿受罚。”
“罚你们有什么用能把圣木再夺回来”
“教尊在上,恳请示下。”
“嗯,既然到了呼兰皇都,”休伦手拈一朵菊花,揉成片片碎瓣,“总得给你们找一点事做。”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在帝国偷袭部队身后三公里处的草丛和树林里,有一大片斑驳的黑影,默默注视着在小径上扭动蜿蜒的两条黑色长蛇,看着牠们直朝“湖心岛”窜去。
“真安静哪”雷尼吸着冷气道。头一次参加战斗,民军将士们既兴奋,又非常不安。
“这就是大战之前的宁静。”奎尔拍拍元布镇民军首领的肩膀,舒缓他的紧张情绪。大半生都在沙场上度过的老将,对此早已司空见惯,安之若素了。
“赛义德非常狡猾,在路口也布置了一千骑兵镇守。为防敌人逃脱,一旦动手,我们必须在十分钟之内控制路口,彻底断绝异教徒的退路”别亚神色严峻,“猛虎骑兵先冲锋,民军战士们也要跟上,知道吗”
军官们尽皆点头。
“那好,开始行动”
马嘴带嚼,踏蹄无声,三千猛虎骑兵驶出树林,展开成一个扇面,缓缓朝在路口警戒的敌骑开去。
上万民军,推着大车、弩机,一窝蜂地跟在身后。
在小径上蜿蜒前进的黑蛇渐渐抵近基地,很快就将汇成一股,发动迅猛突袭。
“大家记住,完成任务后,我们迅速离开。”凯鲁压低声音,“你们都练过武功,掌握了提气纵身之法门。”
“假如不小心陷入泥渊,一定保持镇定,不要胡乱挣扎。丹田收缩,提气走命门、夹脊、玉枕,直冲百会,轻身拔足,纵体飞跃,即可脱离困境。”
二十几名被特选出来的武功出众的战士,都默默记忆凯鲁所言身法。
“敌人就要来了,”凯鲁侧耳倾听,“准备战斗”
大家迅速跑回各自岗位。
凯鲁带着十来个战士继续在前方来回巡逻。
余下的十几人奔回后方营地,开始乒乒乓乓地砸打起来。预先准备好的一坛坛火油,全被打破,在全营各处恣意横漫。
之所以到这时候才砸碎油罐,是怕史吞拿灵敏的鼻子预先闻出味道,引起警觉。火油坛罐先用厚泥封口,待敌人进入圈套后,才以铁棒劈里啪啦地砸碎,让其自由流溢。
十几匹用来迷惑史吞拿听觉的战马,也被牵出马厩,赶往可怕的盘丝沼泽中任其自生自灭。
除了这些东西外,整座军营里空空如也,一粒米、一滴水都不留给对方。
以极快的速度干完这一切后,敌人已在不远处现身
“快跑”凯鲁见状,无法再装,带着十来名战士转身就往后营里逃窜。
“杀啊”
史吞拿兴冲冲地带着手下人往前疾奔
唯有赛义德发觉事情有些蹊跷,狐疑地停下脚步。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但一时半会又寻摸不出来问题在哪儿。
两军已经接触上了,夜袭的帝国将士们按照惯性飞身前冲,以雷霆之势扑向敌营
“轰”
“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