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之都里的金矿,不仅储量丰富,而且是绝世罕见的富矿、易选矿,开采容易,采矿成本低廉。
在任何时代,黄金都是财富的代名词。与巨木堡的军事掠夺、萨格尔的海上交易、洛兹的精细手工、阿拉格仑的农业劳作等不同,黄金之都的致富方式非常简单,脚底下就埋著一座似乎取之不竭的巨大宝藏,挖起来就发了财。
钱来得太容易,人也就懒惰而不思进取。苏来尔坐拥宝藏,全国富得流油,但却无所作为,依然是走廊里一个不大不小的中等国家,影响力也比较有限。当然,该国也在努力扩大自己能量,比如现任国王乔克斯既是苏来尔君主,同时也是中部大陆最大的高利贷金主,很多的国家和大商人都从他那里借钱周转。
苏来尔属丘陵、山地和沼泽交织的地区,以矿业立国,农业以梯田为主,仅能堪堪养活本国人口,一遇到天灾人祸就必须向外购粮,故而该国与海亚尔的关系很密切,是传统盟友。
地形不平,行军就困难。浩浩荡荡的呼兰大军一路西进,终于抵达了这个梦幻般的城市。
大队人马在城外各处扎营,轲库里能及其麾下猛将则被乔克斯延请入城,设宴款待。
东大陆战神刚入城,就接到了一连串坏消息:塞尔战败投降,丹西立拉夫诺太子为新王,并与该国建立永久军事同盟,从政治、经济、军事、宗教等各方面完全控制该国命脉,呼兰失去一位强大的盟友;塞尼在书香关大败,席尔瓦跨越门户,开进黑土平原,直扑阿拉格仑而去,海亚尔岌岌可危;狄龙在圣火国初战告捷,波拉丁败退;东教廷向狄龙和丹西两位圣徒颁发荣誉奖章,并谴责呼兰异教徒的入侵行径,严厉斥责库姆奇、苏来尔、海亚尔等国勾结异教徒的恶行
底下众人议论纷纷,轲库里能却毫不在意。
酒宴后,他还特地抽暇接见了自塞尔狼狈逃出来的三名败军之将:丘根、鲁道夫和普内尔。
“塞尔王国的失利,是习博卡二世和吉卡斯的失误,倒也怨不得你们,”望著下头的三个垂头丧气的败将,轲库里能缓声道,“诸位已经尽力了,不要过多自责。”
“过去的就不提了,”丘根狠声道,“我希望大将军给我一份上阵厮杀的差使,好让我跟丹西了结仇怨”
“不要著急,报仇的机会,会出现的。”轲库里能含笑点头。
“假如抓到孔狄,请一定交给我处置”鲁道夫跟孔狄之间的私怨越结越深。
“嗯,我会考虑的。”
“丹西立拉夫诺为塞尔伪王,与帝国为敌,我们是否应该采取针锋相对的行动”
普内尔在试探,看呼兰人是否在自己筹码尽失的时候,仍愿意遵守昔日承诺。
“当然会采取行动,但如何行动,且待商议再定。”轲库里能含糊其辞,既绝掉普内尔不切实际的幻想,又留有很大的回旋余地。
“三位一路辛劳,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轲库里能站起身来,“老夫估计,我们和丹西之间很快就能相会了。”
阿拉格仑,一座享誉大陆的历史文化名城。
深秋时节,谷麦成熟,是“粮仓”海亚尔的收获季节。
首都的市民当然无须下地做田,一般到此时,其他地方忙著收割粮食,首都则总会举行很多的庆典活动,欢庆五谷丰登,祈求风调雨顺。
但今年的秋天,与往年完全两样。阿拉格仑全城都笼罩在一片悲戚、压抑、紧张和慌乱的气氛之中。
书香关战报消息传来,上到国王亚希米德,下至普通百姓,全都被惊呆了。
汇集全国主力的十七万兵马,竟然一役尽殁御前军事顾问兼前敌总指挥塞尼,仓惶奔逃,不知去向。书香关守将肝胆俱寒,开门献降。暴熊山民、胡玛轻骑,轻松穿越隘口,冲上富饶的黑土平原,呈扇形展开兵锋,直朝阿拉格仑扑来
刚接获战报的时候,凯佩尔还想隐瞒下来,给自己两天缓冲时间,想法子替自己洗脱举荐塞尼为帅的罪名。但纸总是包不住火的,尤其是扫荡万里、吞噬一切的战火。任这位奸相如何在权力场上翻云覆雨,只手遮天,他也掩盖不住这个巨大的血窟窿。
红发魔鬼席尔瓦进兵神速,占领书香关后,不稍事停留,次日即动身启程,继续东侵。胡玛战士更发挥出他们的特长,风驰电掣,势若奔雷,一路夺城占市,扫州掠郡。肥沃的黑土平原上烟尘翻滚,富饶的海亚尔腹地一片接一片地落入飞马军团手中。
当海亚尔宰相凯佩尔接获前线败绩的第二天,他尚未向亚希米德汇报此事,还在揣摩国王的心情,还在思索如何推卸责任、嫁祸他人、保住自己,阿拉格仑西门外就出现了大批难民。
那是从战区逃来首都的避祸的老百姓。
到了第三天,私下流传的小道消息终于确证了。
白骏部落马术冠军麦耳斯率一支五百人的前锋踩点骑队在城下现身。这些人远远地绕城一圈,又掉转方向,绝尘西去。
这支部队的人数不多,给阿拉格仑兵民心头造成的震骇却是异常巨大。山林暴民和草原强盗,将在那个可怕的红发魔鬼带领下大举来犯,而海亚尔再无足够的兵马与侵略者抗衡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继黑土平原西部战区之后,阿拉格仑又掀起了逃难大潮。市民们携家带口,蜂拥离城,官吏们不理政务,挂印而走,城内守军每天都有不少人开小差,当逃兵
下面乱成一团,政令、军令和圣旨都失去了效力,但朝堂里却还在争吵不休。
历史总是非常相似,每到这种时刻,每逢国难当头,臣子们就会自然而然地分裂为投降、逃跑、和谈、抵抗四派。除了投降派不敢声张,披上各种伪装混在人群中间之外,其他三派都振振有辞,一副全为社稷江山殚精竭虑的样儿。但要真正认识一个人,并非语言而是行动,并非庙堂擘画之时,而是兵临城下之际。
强大的外国侵略军是考验一个人是否真正忠勇的试金石,谁贪生怕死,谁奋不顾身,谁只考虑为自己捞取政治资本,谁为了国家和民族竭心尽力,略经一试,便清清楚楚,纤毫毕现。
不过,那些亡国之君,却总是看不透这个简单的道理。
在海亚尔王宫,目前主要是主战派和主逃派在争议。
凯佩尔与以前的冒险主义相一贯,是主战派首领,他请亚希米德留驻京城,激励军民死守阿拉格仑,等待呼兰盟军来援。为了说服陛下,宰相大人豪言壮语,信誓旦旦,甚至磕破额头,以示自己肝胆可照汗青,忠心可昭日月。
因塞尼失踪而复起的大将军武索,是主逃派代表。他详细剖析形势,理智地估算敌我力量对比,指出阿拉格仑守军根本无法与席尔瓦侵略军抗衡,也撑不到彭萨大军来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请国王暂避灾祸,待时复国。
两方争持不下,甚至到了恶语相加,互相指斥,翻历史老帐的地步。此时,亚希米德发话了。
要说这个亚希米德,除了性格懦弱,优柔寡断之外,倒也不完全是个笨蛋。他的决定,差点没把凯佩尔吓瘫痫过去。
“朕欲东去省亲,武索大将军也有此意,就由大将军率五千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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