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语塞,胭脂瞧着吴氏:“二婶子,一个家里,的确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的,但大都是小事,而这一回,二婶婆要的,只怕是我的命。”
胭脂语气平静,吴氏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胭脂声音很低:“胭脂,这种话,不能随便乱说的。”
“二婶子,一次是意外,两次呢?甚至以后的三次四次呢?”
吴氏摇头:“胭脂,说不定……”
胭脂打断吴氏的话:“二婶子,你是国公府里当家主母,你应该比妹妹们知道的多些。”吴氏的神色变了变,接着吴氏就摇头:“胭脂,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呢?那是长辈,顶多就是以后远着她,不亲近,再提防着就是。剩下的,你又能做什么?就算把下人全都换掉,甚至把那些下人全都杀了。也伤不了他们一根毫毛。胭脂,我晓得这件事,你委屈了,可有时候,人难免会受些委屈。”
晚风吹来,吹着胭脂的裙角,胭脂看着面前的吴氏,吴氏面上常见的轻松已经被凝重代替。
“胭脂,嫁进这样的人家来,做人家媳妇,总比不得在娘家时候轻松自在。胭脂,我晓得你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可我们,毕竟是晚辈。”吴氏的话里带着叹息。
一个大家,人口众多,牵扯的也多,就算是杜老太君,又怎能过那种想怎么做怎么做,想怎么说怎么说,没有牵绊的日子?
胭脂笑了,这笑和方才的不同,那样的清朗,吴氏的手抓住胭脂的胳膊:“胭脂,你……”
胭脂并没把吴氏的手拿开,而是对吴氏笑着道:“二婶子,一个家,要人人都齐心,才是家人。动了杀念的人,我不能和他们做家人,也不会,再像原先一样。”
吴氏虽然晓得自己劝说不动胭脂,听到胭脂这斩钉截铁样的话还是忍不住再次开口:“胭脂,听我一句,过刚易折。”
“可我现在,已经快要折了。二婶子,今儿若不是红玉多了个心眼,看见这老魏的举动,谁晓得是不是我现在就没命了?”
吴氏重重叹气:“那你,要告诉太婆婆吗?”这是吴氏最重要的一句吧?胭脂稍微有点迟疑,那个睿智的老人,如果知道这件事,对她的打击会更大。
“太婆婆已经过了八十,她这辈子,经历的多,这一生的愿望,也就是儿孙们平平安安。胭脂,这样的事,不管在哪家,都是一桩大丑闻。太婆婆若知道了,会发生什么,谁都不敢担保。”
吴氏看着胭脂,恳切劝说。
“娘子,吴县君,五娘子来了!”胭脂和吴氏在那说话,红玉只有恭敬垂手侍立,见赵五娘子已经在那站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开口提醒。
吴氏抬头看向女儿,赵五娘子今年不过十三岁,从小被人娇宠,兄弟姊妹们也是和睦的,从来面上都是笑吟吟的。此刻赵五娘子面上全是震惊之色,方才听到的话,让赵五娘子无法想象。
手足相残这种事情,赵五娘子是是看书看到的,从没想过,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家里。而且,是一向温和的二婶婆,要杀了自己很喜欢的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