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柳氏之死(2 / 2)

原来好好的气氛转瞬变了味道,冷言诺却有种逃离之感,虽说她的内心的确不得不承认的有些波动,但那不是她想要的,不是能够让她放弃自我的。

“今日我想了一个新法,看能否助你恢复内力。”似乎从冷言诺那面容上猜到冷言诺想些什么,慕容晟睿很知情识意的转换了话题。

冷言诺点头,这几日都是山老在场,提以药特辅助,但是山老给自己把过脉,内腑之伤以他没有料想到的时间给突然愈合了,可是失却的内力却在他成竹在胸的各种法子中依旧毫无起色。

于是一顿饭吃得温暖却无声。

有一种思绪与情绪在二人心中慢慢升温涤荡降落,有人逃离,有人伤叹。

“你为什么会中寒毒?”冷言诺终于放下碗筷,问出一个她一直想问,却又不想问的问题,“果真胎中寒毒,生下的孩子想必都是九死一生。”

慕容晟睿同搁下碗筷,抬起头看着冷言诺,此时,她的面色沐浴在阳光下,有种倔强与刚强,明明看似薄如蝉翼却不容弯折。

这一生中,他原本放弃不寻,可是却寻到这样一个女子,他彻底打开心扉,勇往直前,可是…。

“不是胎中,是出生时被人下的蛊毒,生死蛊,蛊中含毒气,偏偏那时浓冬深雪,最是一年最寒时,我被掳走,在雪地里躺了一天一夜……。”

慕容晟睿话未完,冷言诺就猛然抬起了头,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被人下蛊毒,丢在雪地时,一天一夜…。他是如何的生命顽强,先璃王与璃王妃又是如何的费尽心血才保得他一命,还缔造如今风华……他在她心里一直是完美的,即使身中寒毒,无数人婉惜,可是她却从未人他身上看到一丝一毫的自卑狭隘等情绪,相反,他很雍容,很温润,何时何刻,他永远步履从容,处变不惊,甚至似高踞云端,别人仰望不及,更别说背后的手段势力……

“我的手艺还不错吧。”慕容晟睿没再说下去,只是手伸过来,抚在冷言诺面上,认真而肯定,“我幸我遇到你。”

遇到我什么,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永远不可能把希望赌在没有未来的未来。

冷言诺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三岁就从尸体里求生存的她早已看尽世态炎凉,她叹,她敬,她无法想象那不过刚出生的孩子本身是有多么大的意志力,可是她心可以软也可以硬如磐石……于是在慕容晟睿的手即将落下时,冷言诺头微微一偏。

面色上实实在在写着,我怕面对未来,其实这样挺好。

慕容晨睿清润的眸光一晃,有一抹极低极压抑的情绪一晃而过,然后将停在半空中那精致玉骨如青竹的手缓慢放下,语气微带些苦涩与疼宠的意味,“那且小心保护好你的心。”

小心保护好你的心,冷言诺心突然一裂,眨眼又归于平静,她起身,如常般优雅的明妍的甚至是有些逃离的出了屋子。

抬头看天边月色,凉如月,低头看院中,那株株兰花在月色中似披清纱,朦朦胧胧,正如此时彼此的心。

或许总欠缺。

……

从东厢院子出来后,香叶明显感觉到虽然自家小姐如常没有异常的表情,却觉得总有些不同,遂原本犹豫的话,当真是犹豫再三,又斟酌再三,方才开口。

“小姐,五姨娘来说,大夫人已经死了,为何老爷这么久都没有发出消息呢?”

“因为他在试探。”冷言诺道。

冷言诺一开口,周身那让香叶觉得异常的情绪似乎也突然一散而去不复返。

香叶想着冷言诺的话,思忖一瞬,明白过来,“试探五姨娘?但凡我们有任何动作,那……”

“冷丞相可不比柳氏与冷言雪,况且京中还有冷俊轩呢,指不定明白…。”

……

而第二日一大早。

丞相夫人之死消息就传遍大街小巷。

丞相府一时间人言低浅,府门口挂起了丧灯,府内人人穿起了丧服。

一夜成素。

冷俊轩站在大厅里看着正中那具棺材,清俊儒雅的面上尽是晦暗,妹妹失踪了找不到,回来,娘又死了,而且是在与冷言诺见过面后死的。

他暗中亦派出自己手里势力查探,可是不知为何,总是受阻,却又无迹可询,他的势力培植一直隐蔽,他又少于出面,照理说是不会让人察觉的,所以冷俊轩此时心情也极度压抑。

而同一时间,京城大街小巷,坊间酒肆,纷纷有人言,丞相夫人临死前最后一面是见的璃王妃。

于是言论纷纷,对于丞相夫人的死可谓是七经八变。

不出一个时辰,柳氏那日在寒山寺之事传又传得沸沸扬扬,同时文人说客,还纷纷道尽丞相之悲哀,想来丞相夫人许真是内疚而死。

灵堂前,挂白帆,点香烛,烟气缭缭,朝中大臣夫人,来了一波又了波,连皇上也请来瑶华公主代为关心。

皇宫御书房。

冷言诺第二次光明正大由人引着走了进来,原因是皇上关爱丞相府,命冷言诺前去询问。

虽说如此,可是坊间对于皇上此动向没有任何多疑,毕竟皇上与璃王的关系,众所周知嘛,相反倒是有些同情璃王妃,这入宫不知是好是坏。

“李若风他们想必到了云谷郡,消息传回如何?”一步入御书房,冷言诺便退去那温婉得体的王妃之态,几个剑步走向龙座上的瑞阳皇帝问道。

“我还以为诺姐姐把我给忘了。”瑞阳皇帝趴在桌案上有些不满的撒娇。

冷言诺轻抚皇帝的额头,然后一笑,“说正事,我从慕容晟睿那儿得来云谷郡的消息。”

“李若风的人被困在了云谷郡城门外,进前不得,带去一万大军在城门外驻扎起来,而里面的人也不出来,不知是个什么意思,李若风派人多方溜进去都被识破扔了出来,奇怪的是对方也不伤人,像是在…。”

“在等待什么?”冷言诺截住瑞阳皇帝的话,低眉凝思半响,冷言诺复又抬起头,“无事,听慕容晟睿说那李若风也不是人吃素的,你还是安心以待眼前局前,蓝家想必也不会有动作,不过,人家话都放出去了,开国功臣,你也得有点表示才行,总不能伤百姓的心。”

瑞阳皇帝低头一思考,而后点头,“眼下丞相府估计不安分,之前听你的,我已派人去了边境监视冷俊青,他似乎收到京中一些不好消息,不过倒是不太在意,没有多大动作。”

……。

出了皇宫后,冷言诺带着丫鬟去丞相府凭吊,好歹她是丞相的女儿。

而在另一处,长长的官道上,看着父母相携离去的背影,沈男挥泪别离,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至伤心时。

对不起,爹,娘,沈男犯了错,那就应该去弥补。、

那是他一生日从未有过的光亮,而此生他也不能企及,可是他想要守候,如果不能得到,那就守护。

遥望两边花草香,背影渐虚眼朦胧。

许久,沈男转身离开,一步不再停留。

……。

“璃王妃到。”丞相府死气沉沉一片呜咽哭声,响起报客的声音。

冷言诺一袭素色白衣,带着同样素色衣衫的香叶直向堂内而去。

大厅里二姨娘与四姨娘,还有冷言静与冷言月都在,见冷言诺进来,四人目光不过在冷言诺身上停留一瞬,便离开。

“爹。”冷言诺面容尽显哀伤,“昨日走时还好好的,怎么会…。”来凭吊的朝臣与夫人见得冷言诺的表现,突然想到京中些许传言璃王妃与柳氏微有不和与那日皇宫宫宴之事,突然觉得这璃王妃当真识大体,懂礼仪。

冷丞相也是一个戏精,自然不甘落后,“璃王妃,此中事情,昨日本还好好的,自你走后,你大娘精神就更是…。哎,也不知如何就,爹也还想问问,你到底…。”语气娓娓,没有丝毫逼问之态。

可是,却无声胜有声。

而且边说边打量着冷言诺的表情。

演吧,继续演,冷言诺一幅伤怀,“我走时还记得大娘说为之前在寒山寺冤枉我和以前待我不好而追悔,要重新来过,说她对不起爹,竟然背着你……”

“璃王妃,娘都死了,你还要让她不安宁,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冷俊轩原本一直闷在地上撕着纸钱,见冷言诺进来都未抬起头看一眼,只是用心的认真的将一张一张的丢进火盆里,看着那些燃烧的灰烬在空中打着转儿飘一飘然后落于尘埃。

此时他突然言一语,大厅中一时鸦雀无声,那些咽咽哭泣的声音也突然停住。

冷言诺却面色一正,眉宇微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二哥说的真好,之前事情京中早已众所周知,大娘虽待我不见好,但是我也万不想她死,昨日我走时大娘还好好的,为何我走了这一天一夜,大娘就…。不是应该二哥与爹给一个解释吗,娘丢了德行,丧了丞相府名声,可是想必爹是不怪的吧。”冷言诺语气平缓,不急不躁,又恰到好处的哀叹三分,神情间亦不是懦弱好欺之态。

众人闻听此言,纷纷看向冷丞相,的确,那日寒山寺被捉奸在床事件,与杀人事件让声名鼎盛的丞相府名声当真是一跌千仗。

在场众人自有同朝官友,心中不管狠毒冷血的,这真要为了…。而…。在自己府内也并不少见。

冷丞相原本是想让人知道冷言诺不简单,与柳氏之死脱不了关系,他亦没打算让她如何,只先要她名声先损,可是对方不过三言两语便四两拔千金把原本要盖在她头上的帽子给顶了回来,还要盖在他头上。

冷丞相抬手一捂脸,将面容深深的隐在手掌中,“虽说她干了此等事,我亦打算休妻,可是她…。”

“大娘想必也是内疚于心吧,你说是吧,二哥。”冷言诺抬手抚了抚没有泪的脸,神情之哀婉绝然。

“璃王到。”又是一声报客的声音。

冷言诺看向大门口,他不是与小破孩子在御书房商量事情吗,这就来了?

众人本欲行礼,慕容晟睿手虚空一抬,“别多礼了,本王是与璃王妃一起的。”言下之意,都是来凭吊的,璃王妃如何,他也自然如何。

近日京中都有传言,璃王与璃王妃相爱至深,璃王宠璃王妃更是人人艳羡,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冷丞相原本还想说什么,但是动了动唇,眸中精光剪剪后偏头与冷俊一眼对视,于是二人心照不宣的似乎放弃了某些言论。

冷言诺看着二人的眼神官司,心底暗自冷笑,不知冷俊轩如果知道是自己的父亲亲手毒死自己的娘会如何?

“不知为何今日大姐姐不在?”冷言诺一句话提出了众人心中的疑问。

是啊,亲娘死了,做为女儿却从头至尾没有露过面。

而冷俊轩却在听到这句话时,原本移开的眼神又刹的看向冷言诺,那眸光原本是秀雅的平静的,如今却是凶猛的,如同突然被吵醒的猛兽,张着嘴,獠着牙,誓想鲜血横流。

冷言诺并未予以理会,只是眼神满含求解精神的看向冷丞相。

冷丞相却是忧叹一声,“你大娘…。言雪就晕倒了,如今还没醒来。”

“原来如此。”冷言诺点头,四个字说得意味别然。

“是啊,不如今晚璃王妃留下吧,毕竟姐妹一场,你留下开解开解言雪也是好的。”一直立在一旁的冷言静此时方才出声。

冷方诺看了眼冷言静,似在思忖。

“璃王妃好歹…。”

“好。”冷言雪点头,阻断冷丞相接下的话。

冷丞相面上一幅欣慰之态。

一直坐在一旁的柳氏与御史以及御史夫人却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冷主言诺扫眼,柳老夫人面上的心伤可不是作假,而她这个便宜舅舅,也是一幅伤叹之态,倒是真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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