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圣女之秘(2 / 2)

“没曾想到你还会这等手艺,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冷言诺接过,一饮而尽。

“你似乎对她极为信任?”院子里宫烈此时携一身月色走了进来,照满庭百花竟相争妍。

冷言诺看着宫烈,轻声道,“她嘛,该是要信任的。”话落,还径自伸懒腰极为轻松的向屋内走去,只是懒腰伸到一半,冷言诺又下意识想到什么,动作一顿,随后慢慢放下,推门而入。

圣使看着冷言诺,将她方才的动作收尽眼底,眸光一瞬间轻雾缭绕,似雪彻之光镀了轻云。

一入门,冷言诺便把脉于手,幸好,一切正常,还以为.....冷言诺有些苦笑,孩子,你遇到我不知是好命还是坏命,娘亲今日里在城门前这般行径,你可千万要忘掉,只能记得娘亲的温柔好不好,娘亲也没办法,天意弄人,娘亲隐忍得太久,*转转,如今,天不待我,我又如何要忍,果断凌烈,手不容情,方才有你我之活路,烈国又岂非不是另一个烹煎的地狱,只是有些事情还需要娘亲去做。

那些欠娘亲的,自然都要通通拿回,但是,这些,你都不要记着,你只需要记着娘亲的好,可不可以。

屋内冷言诺靠着门站立许久,屋外,宫烈与圣使遥遥相对,眸光看似无常,映月色,笼满庭沙华,可是那静滞在其之间的风火烟云,只有当事人明白。

“圣使一向不管此间之事。”宫烈开口,语声平而无波。

“尊者所托,皇上所问,自不能推。”圣使答得漫不经心。

宫月眉峰微抬,化一抹平湖之线,“圣使既然自称为护圣女周全,那本宫不希望我的妹妹会遇到什么危险,想来,圣使自然明白本宫的意思。”

“有些危险若是她自己想要去闯,本使也无法。”

“那请圣使最好记得今日之话,另外本宫再说一句,她若伤一毫毛,本宫必百们千倍找回。”宫烈话落转身,提脚离去,没有丝毫停留。

圣使看了眼主屋,眸里碎了出一丝微光,轻笑一声如烟雨洒落人间几方尘,“天命当真可破。”语声轻喃随风化去。

“我先下去了。”秋明看了眼圣使,很是没有存在感的慢慢退了下去。

院子里静寂如斯,相隔两座殿宇,青岚看着夜色如青带,眸中的心火终是化解不去,这个冷言诺,传言当直是不假,瑕疵必报,巧言令色,可是今日,她竟然一改曾以的作风行事的,初至,便这般在所有人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她到底是想做什么,如今,圣宫与皇室已经暗明紧张,如若不是她的出现,这一代的圣女就有可能是她,别人只想着那个位置诱人,却也害怕那样的孤寂清了,可是她不怕,因为,那样她的身边有圣使,她可以与他平起平座,日日见其风华,暖其心目,可是如今,冷言诺的出现,打破了她开始的局。

“圣侍,如今圣女这般......那我们...”其身后,一着圣宫素衣装扮的女子上前突然了出现小声道。

青岚抬手示意其禁声,静听四周半响,方才道,“无需多言,诸事暂停,先退下去吧。”

“那圣宫尊者那里......”

“尊者毕竟老了,虽然固颜有术,但是最近出宫时日越来越少。”

身后之人一怔,须臾,轻弯了弯唇道,“属下明白。”

“退下吧,我还要去会一会这个未来的圣女呢。”话落,青岗轻涂玉色蔻的手顺手摧毁一根花径向院外走去。

身后,那女子化作一抹轻烟,转瞬消失在月色中。

而一个黑影,似乎在黑夜中勾了勾唇角,慑一抹危险的笑容,转身,无声无息的离开。

“圣侍于白日之事,特地来向圣寺请罪。”冷言诺房门口,青岚语声客气谦婉,任谁也看不出恶意。

床榻边,冷言诺看了眼门口折身的影响子,微微勾唇,她就知道今夜不会安生。

“门没锁。”冷言诺声音清冷。

“吱呀。”门被推开,青岚走了进来。

“圣女心情看上去颇好。”

“终归故土,心情自然之好,圣侍这么大晚上就是来看我心情好与不好,抑或是还是想看隔壁那位不能人道的有无睡着,能出来一亲你之芳泽。”

“你....”青岚轻掩怒气,微微拂了拂袖子,“圣女难道不知深入未知之地,当该收剑锐气才能活得长久。”

冷言诺斜椅在床柱子上,晕暗的光线下好整以暇的看着青岚,不得不说,这女子长得好姿色,即使今日被自己踩了痛脚,却依然显示出她优良的耐心力,就如此刻般,明明想杀她想得不行,却和颜悦色的对着轻语相加。

“圣女难道当真是被天慕抛弃了,觉得二皇子亲自率乌衣铁骑相迎加到烈国之后便可以高枕无忧?”青岚看着冷言诺字字提醒,看着冷言蔼看向自己无动于衷的眼神,眸底自信之光闪过,“圣女之位并无你所想的那么容易,纵然你是烈皇国皇室的血脉,是第一位公主,可是你毕竟已非处之子身,到时神台洗礼,真龙现身,若是一个不小心殒了命,那.....”青岚声音里带着一丝低邪,“那可就......”

“圣侍今夜前来就是为了与我说这般一大堆费话?”冷言诺真是不得不叹,为什么圣宫所出皆是些自命不凡,自恃过高,自恋过头之人,这般没脑子,遂语气一丝讥讽毫不掩饰,“如果圣侍接下来是想说,为了我的安全,可以为我找个神少鬼不觉的地方好好生活,或是为我想法子不入圣宫,然后自己坐上圣女之位,统领圣宫,从此之后......”冷言诺笑得暧昧,在圣侍神情一怔中继续道,“从此之后好与圣使相宿双栖,那......”

“如何?”被冷言诺说出心中秘密,青岚亦不在意,反而等着冷方诺的后话。

“那就会令圣侍失望了,如今如你所说,我被天慕所弃,又如何不要在烈国要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青岚此刻是当真动怒了,一掌动力,就要向冷言诺拍去。

“自不量力。”冷言诺手腕一转,袖口如樱花飞舞,瞬间化了圣侍的掌风。

“想来圣女不知道,为何是每一代皇室的第一位公主入于圣宫吧。”青岚被冷言诺逼至门边,还是不甘心道,她没想到冷言诺的武功竟然这般厉害。

冷言诺却突然收回手,轻揉了揉掌心,“洗耳恭听。”

“因为每一代烈国皇上都会在第一代公主身上种下属于烈国皇氏的印记。”

冷言诺挑眉,后肩那处胎记嘛,她知道,当时她发现这事之时,还特地改变了那胎记地的形状,只是能在其身围添色,却不能改变,所以,宫月的后肩之上是心形印记,而她的,是花形,犹记得,她当日还与慕容晟睿笑说,自己是花仙子转世呢,还以为他不知道自己的身分,结果......

“不是胎记,身为烈国皇室之人后肩毕会有一枚心形胎记,这一点勿庸置业疑,而真正的原因是因为....”青岚面上浮起一抹残忍的笑,因为在她出生之日起,便会被烈皇封住宫穴。”青岚话落看着冷言诺,“所有,你,圣女,将终生不育,女子最根本的功能,于你,自出生之日起不再拥有。”

青岚原以为话落,会看到冷言诺惊愕然的面色,没曾想对方却伋旧平静,青岚面色却是心生微疑,“你不信?”

“我为何不信?”冷言诺突然抬起头看着青岚,“烈国圣宫既然要圣女清白终于不嫁,自然有无数种残忍手段,只是你知道的得挺多?”

“你似乎毫不惊讶,当该说是你傻,还是蠢呢,你难道看不出来,圣女其实就是皇室制钳圣宫的一个手段吗。”

“只是如今圣宫内部出现了自己的思谋,妄想翻动这烈国朝纲,苗宗也渐渐蠢蠢欲动,所以才会千方百计想要寻回寒霜回去做苗宗未来的少宗主,其实说白了,不过是成为你们的傀儡。”冷言诺满是不屑。

“哈哈,冷言诺果然就是冷言诺,不愧是名动天下,能让三国之主为之倾心的女子,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正常的女子都能如此淡然无波,无思无绪,该说你是心之狠于此,还是你本身就无心无情无爱无忧无怨呢?”

冷言诺突然慵懒的抚了抚鬓发,才看着青岚,“你说了这般多,不过就是想告诉我,我若阻你前路,你便不会心慈手软。”

“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这般好相与。”

“所以几个时辰前,你当着众人之面故意挨我两巴掌,以衬我之心狠,所以你宁愿将你高高在上的圣侍这面踩于脚下。”

青岚闻言一愣,眸光瞬间阴而冷的看向冷言诺。

“不要这样看着我,能成为圣宫的圣侍,你一路一路爬上来想来也不容易,你让我想一想......”冷言诺依旧慵懒的告在床榻上晃弱道,“你心中真正想做的不是能得圣使之心,而是想要坐那高位,一尝这一人之下万之上的滋味,我说的,对吗?”冷言诺话落,微微起身。

“女人太聪明总归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一个如此聪明的女人竟然还是我的对手。”青岚说话间看着冷言诺唇角染一抹潋滟之笑。

“你要的结果我想我是给不了你了。”冷言诺摊摊手。

青岚微笑,一笑间,整个神情气势都与白日里大不一样,那是经过无数屠戮方才凝取一起的妖冶珠光,是对某物的志在必得。

“那便望圣女,好,自,为,之。”话落,青岚留一抹芳华之笑,瑶步出了屋子。

门一开一关,透进一丝凉气进入。

“圣使看戏看了这般久,也该现身了吧,躲在别人屋顶之上,我不介意屋子里突然多一具尸体。”

“这样残忍,不太好。”一声音起,梁宇上突然横空落下一道雪白身影,赫然正是带着紫玉鎏金面具的圣使。

一袭白袍包裹其优美的颈长身姿,不得不说此人当真是得天独厚。

冷言诺此刻却觉得极困,不想再和这自恋无极限之人再扯皮,干脆打了个哈欠,手轻一挥,帘幕落下之时,冷言诺微冷的声音也同时响起,“不送。”

“呵呵.....”圣使轻笑两声,声音干净带带着一丝纯然的气息,明明响大远处,冷言诺却觉得那气息好似吹进了帘幕里,抬手一挥,转头看向房间,却见屋内早没了圣使的影子。

“宛香。”冷言诺轻声一唤,“不要再让人行何人进来,下次圣使再闯进来,直接,烧了他的袍子。”

刚落于屋内的圣使闻听冷言诺之言,眉宇似皱了皱,既而落下一道目光,悠然间凝取无数晶光。

但是冷言诺却并没有当真睡着,她总觉得自己暗处似乎有人在看着她,虽然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无关内力,只凭直觉,只是这直觉,连她也觉得不知可信否,眼睛得见后,她原本以为自己失明之时那种感觉会突然凭空消失,可是不但没有消失,她竟在对四周的气息特别敏感,看上去是很好,可是今日里眼底那一丝红光闪现,她是没看到,可是当时寒霜上与慕容晟阳以及秋明都不知,那一刻伴随便还有心中突然的恶心之感。

许是怀孕的正常反应,可是这种内力突然大大提升到底是好是坏,于她现在的身体而言,是雪中送碳还是雪上加霜。

冷言诺抚向自己的小腹,不能怀孕,那自己.......

只是冷言诺最后还是忍不住睡过去了,最近她特别的困,而且一睡就睡得极熟。

睡梦中,那股若有若无的温暖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如一层丝滑的轻纱拂过身体的每一处,全身无一处不通畅,无一处觉得舒适,好似连日里奔波的疲劳与心谋所轻累的防备都渐渐淡化了去。

冷言诺想要醒来,可只是想,意识却让她陷得更深,这种症状直到第二日醒来。

冷言诺看着窗外大亮的天,方才唤来秋明打水。

秋明现在似乎山经成了比寒霜还要亲呢冷言诺的丫鬟,但是秋明虽面有苦意,行作之间又好似甘之饴。

洗漱完毕,众人开始出发。

冷言诺看着行宫门口早已等候的人,目光一触这及,看向圣使,伋然坐在马上,只是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一样。

南郁北既然为南国齐五,又得南木宸公然口谕,烈国对其自然是他国来使之礼,所以单独乘在一辆马车上,不过也是个不安份的,在骚扰寒霜无数次的情况之下,冷言诺直接将寒头寒霜给推去了南郁北的马车。

寒霜幽怨的看着冷言,“小姐,你如此将我往火坑里推。”

..........

“秋明,你去外面驾马。”冷言诺对着看着她的秋明道。

秋明不明所已,“我在马车里不是能更好伺候贵人人你。”

冷言诺嫣然一笑,“我喜欢看你风吹日晒。”

秋明一愣,然后无奈的耸肩膀,“好吧。”然后默默的退了出去。

慕容晟阳此刻也不在轿子里,纵然冷言蔼想给他们下马威也不能让人给机会伤害小破孩子,所以他将他与蓝枫打发到另一辆马车之上。

此刻马车里就只有宛香与冷言诺。

“小姐有何吩咐?”宛香看了眼紧闭的轿帘,对着冷言诺传音入秘。

“那几只还好吧?”冷言诺赞于宛香的聪明。

“扰乱了南国边境之后,无你指令,当即尽数退开,如今全部已经混入了烈国。”宛香继续传音入秘。

“我亲手毁了你哥哥赠予我的五百死士,你怪不怪我?”冷言诺这一句没有传音入秘。

宛香一向看似柔弱实则冷静精明的面上流过一丝感伤与轻松,“那是哥哥的赠予与我无关,哥哥所作之事,自有他的想法,而我又是我。”

“那就好,无论何时我只想说,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不一定要趟入这趟浑水。”冷言诺轻声柔缓。

“我只是想要跟着你。”宛香的眸光认真而倔强。

烈国苗宗,她的家族离开了近百年,也该是时候回来了。

冷言诺怔愣半响,最终轻点点头。

马车行至日头升起之时,大队人马终于见得前方高耸帝都城门。

阳光下,淡金色的光衬着那百年帝都光照如华严。

冷言诺自马上看向城墙,目光跃向此刻,帝都城墙之下所立着的身影。

悦目是绝代,经年不出流逸风。

身穿九龙黄袍,金玉冠束发,眼眸精光,明明已过四十之年,却是群才不凡,面上自有一股凌云斩昂之气,群臣随后,独他双手负后,一站却如山般不动如然。

烈国皇上,烈无云,她的亲生父亲。

马车一步一步走近,冷言诺看着烈无云,城墙之下,烈无云也看着冷言诺,面上神情端然让人看不清其对冷言诺到底是何态度。

几步之遥,二人相视无开口。

“见过皇上。”

“见过二皇子,见过月公主。”冷言诺身后的人与烈皇身后的人皆互相问礼。

“平身。”烈无云语声出,劲而有力,威言不可侵。

阳光洒下,万物生光辉,却也照不进此刻相望的二人。

这不是一对父女初次相见该有的表情。

“明日神台洗礼,舟车劳顿,回圣宫好生歇息吧。”

“我也确有此意。”

这是冷言诺与烈无云,她的亲身父亲自一次见面,也是第一次谈话,生疏淡漠如陌生人。

若不是二人相视的眉眼,与眼底那一丝隐含的韬华,还有周身那不怒而圧人的气势,真叫人不敢相信这竟然是父女。

宫月和宫烈此是与冷言诺并排站着,宫烈还好,宫月有些不太自在,为什么......不应该是.....

一旁圣使却于此刻如置无要人之境般道,“劳圣侍带圣女先圣宫,本使还有事要办,如此也与皇上告别了。”话落,不待人答话,便身姿一飘,如一抹雪白的云飘向远方。

青岚对着烈皇微微一礼,而后对着冷言诺道,“请圣女前往圣宫。”

圣女还未受神台洗礼却入圣宫,而初次回国,竟然不入住皇宫...群臣心思各异,猜想疑起,不明白皇上是何意,亦不明白圣宫尊者又为何没有出现。

冷言诺对着圣侍微微一笑,“劳烦。”语气之客气,让见过昨日边城一幕的的众人都微微愣,这圣女(诺公主)如何又这般客气了,他们原本还担心照那般行事风格,这冷言诺不知要还要闹出什么呢,结果......

南郁北看着冷言诺,果断的追了上去,当然,他追的自然是寒霜。

“姐姐....”宫月唤了声,又走上前去,“姐姐,需要我陪着你吗?”

冷言诺摇头,却突然凑进月流的耳边轻声道,“月儿。”一声轻唤,神情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你可记得当日你女扮男装随我去蓝家的路上,答应过我什么。”

宫月一怔,眸中一亮既而又有些复杂的看着冷言诺,“我自然记得,他日若你有所求,我必应你。”

“如今,我对你有所求。”冷言诺传音入秘。

宫月不知为何,只是看到冷言诺这个表情,便让她心中一沉,似乎她将担当一个巨大的责任,果然,下一刻,脑中传来冷言诺的话时,宫月微微睁大一双美眸,却不过一瞬,掩收如平湖,面上风清云淡无所之然,内心却如惊雷炸起,瞬起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