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涵眼睛里面闪闪发亮,也不知道春生怎么触动了赵一涵的愁肠,她忍不住哭起来。赵一涵的泪珠一滴滴的掉在孩子的脸上和身上,可惜春生还不知道哭泣意味着什么,他对着赵一涵绽放出个大大的笑容,伸出小手要抚摸赵一涵的脸。清秋可没见过赵一涵在人前放纵自己的感情,她看的出来赵一涵是真的伤心了,仔细想想也难怪她会伤心。
亲生大哥躺在医院里面生死未卜,自己的妹妹因为主义不同看样子是要一辈子势不两立,老死不相往来了。赵一涵姐妹和欧阳于坚的感情纠叫人尴尬的关系,再加上欧阳暴露出来的极品个性,现在回想起来不禁有种再回首已是百年身的感觉。尤其是赵一涵,在仕途上混的不舒服,身为女子在官场上站住脚已经不易了,更别说还要时刻提放着别人那以前的事情说嘴。她事业不顺心,感情也没归宿,看着赵一涵的意思成家养孩子都有点困难了。她见着春生,可能想着赵家只剩下一个孩子和她相依为命了。
“你别伤心了,吉人自有天相,老赵肯定会好的,他还没见过小外甥呢,我们还是先去医院看看。”清秋上前拍拍赵一涵的肩膀,提醒她还要去医院看赵忠恕。赵一涵才勉强镇定下来,抱着孩子和清秋出门上车去医院了。
等着他们到的时候赵忠恕的手术还没完成,赵忠恕的勤务兵脸上头上全是纱布,见着白绍仪一行人过来忙着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说:“白先生,我真该死——”
白绍仪抬手制止了他的自责:“你们主任的守住还没完么?可是有什么消息,战场上的事情谁能说的准,枪炮无眼,你身上的伤不要紧么?”
勤务兵脸上全是纱布,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语气懊恼的说了赵忠恕受伤的经过,兔子忽然撤退,不少人认为是兔子的武器差,人都是乌合之众,遇见正规军一触即溃,建议乘胜追击一直打到兔子的老窝里面。独独赵忠恕保持不同意见,他认为兔子狡猾,而且刚一交手兔子就跑了,他们的主力还在,万一深入人家的地盘上被打埋伏怎么办?赵忠恕不同意冒进,认为要稳扎稳打,逐渐缩小包围圈,把兔子紧紧包围起来一网打尽最好。
赵忠恕的意见出来,有些人认为赵忠恕是看不得他们好,极力的说难听话,有的人认为赵忠恕是依仗着自己外国留洋的身份,看不起他们这群土包子出身的带兵的人,有的则是当着面吵起来说赵忠恕是上面派来监视他们的。情报根本不准确,他是想借刀杀人,借着剿灭兔子的机会借刀杀人,要清洗地方派系。顿时指挥部里面大家各成一派互相内耗。甚至有人直接给南京发电报告状。
上面看着战局确实是在朝着我方有利的方向发展,因此发电报指责赵忠恕畏缩不前,要他乘胜追击,赵忠恕一肚子的气,前方战事变化万千,根本来不及沟通,他也只能郁闷的按着上面的意见,制定追击的计划。追击看起来很顺利,可是谁想到了山里情形就变了。兔子们在险要的地方埋伏下来,一枚土制炮弹从山上飞来正巧打在了赵忠恕的面前和他一起的团长被当场炸死,赵忠恕则是身受重伤。
听着赵忠恕受伤的经过,白绍仪和清秋只能是长叹一声,赵一涵则是垂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她怀里的春生似乎察觉到气氛异样,不安的哼唧起来。清秋伸手摸摸春生的手:“不冷啊,刚出来的时候已经吃过奶了。我看看是不是尿布湿了。”
可是尿布也是干干的,清秋很无奈的抱着要看要大哭起来孩子哄着,但是她的努力收效甚微,春生还是很不给面子的哭起来。赵一涵被孩子的哭声给惊醒了,她上前对着清秋说:“还是叫我来吧。”正在额头冒汗哄孩子的清秋有点迟疑了,她正是担心孩子的哭声会打搅到别人才急着叫春生安静下来。小孩子可不是以大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赵一涵是从来没哄过孩子的,她别闹得孩子哭得更大声影响了里面做手术的医生啊。
清秋迟疑着不敢把孩子交给她,赵一涵却眼神坚定,两个女人僵持在那里,白绍仪赶紧过来解围:“清秋你还是把孩子教给他阿姨来哄。虽然春生还小,可是血缘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赵一涵感激的看一眼白绍仪,眼神坚定的看着清秋:“我一定会耐心的对他的。毕竟他身上有我妹妹的血啊。”
白绍仪拉着清秋慢慢在走廊里面踱步,站在走廊的窗户前,白绍仪和清秋转身正看见赵一涵坐在手术室门外的长椅上正抱着春生耐心的哄着。春生的哭声渐渐地低下来。“哎,真是有血缘关系和没血缘关系就是不一样。你看咱们虽然也是尽心的照顾他,可是心里总是有种隔阂,那个孩子虽然还在襁褓里面也似乎能察觉出来我们不是他的亲生父母。可是你看,在赵一涵的手上,那个孩子明显是安心多了,或者他感觉到了赵一涵才是和他有血缘的人吧。可是我记得有人说动物的幼崽张开眼看见第一个东西便认定了那个东西是它的母亲么?就像是刚出壳的小鸭子似得。”
“那是禽类,人和哺乳类是靠着气味来确定彼此关系的。你看小猫和小狗都是一样的,母猫是凭着气味还确认自己的孩子的。沾染了生人气息的小猫小狗是要被抛弃的。人或者是嗅觉退化了,不再单纯地凭着气息来确认身份。”清秋认真的和白绍仪讨论起来生物学的知识。
“哦,难怪一个成语叫气味相投,我们两个也是气味相投了。那么春生那个臭小子和赵一涵是臭味相投了。”白绍仪悄悄地在清秋耳边拿着春生和赵一涵开玩笑:“你看赵一涵对着春生那个眼神温柔的叫人都不认识了。你说会不会她心里还想着欧阳呢,见着欧阳于坚的儿子,移情作用罢了。”
清秋白一眼丈夫,悄悄地伸手掐下白绍仪的手臂:“都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都已经好几个小时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那个护士可是进进出出的拿了好几代血液进去了。你和赵一涵好歹还是同学呢,就背地里拿着她说刻薄话。我就不相信,看了欧阳于坚那些行为,她还能喜欢他?赵一涵可是个脑子清楚地人。”
“你怎么帮着她说话了?我在你心里还赶不上她?!我现在仔细想想赵姐两姐妹,也不知道是谁更聪明些。听着老赵受伤的经过我倒是有点理解赵一萍的所作所为了。报纸上哪位领袖,格局太小,小心眼!将来怕是难成大事呢。”白绍仪脸上嬉笑的颜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掩的失望和灰暗。
“你不知道,我和忠恕是一起长大的,小时候家里请的私塾先生,开蒙第一天先要对着先生和孔子像磕头,我记得家里请的先生也是个开明的人,第一天也没对着我们说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反而是很和蔼的问我们长大了要做什么。我那个时候还小,稀里糊涂说要学种田,做好吃的。结果凤举他们一起笑我,谁知先生说耕读传家才是中华文化薪火相传的根本。什么时候人人能有田种,人人吃饱饭,贞观之治开元盛世也不过是如此了。等着问到了忠恕,他却说要做个将军,谁也不敢欺负我们国家。那个时候先生看着他半天没说话,只是半晌之后才叹息一声也没说什么。刚才我在手术室门前不知怎么的想起来小时候的事情。总觉得那个时候先生可能看出来些什么。”白绍仪望着很远的地方,忽然和清秋回忆起来小时候的事情。
“你是觉得老赵所托非人?”这句话还没问出来,就见手术室的门推开了,赵忠恕身上插满管子被推出来。顾不上刚才的话题,清秋和白绍仪赶紧上前去看朋友的病情,医生一脸疲惫的说:“索性是保住了性命,可是病人失血太多,加上路上颠簸,以后还要仔细休养的,不然会落下后遗症的。”
听见医生宣布赵忠恕暂时没事大家都是松口气,躺在床上的赵忠恕脸色苍白,还在昏迷中。赵一涵看着病床上的哥哥又是一阵伤心,好在她没抱着春生立刻哭出来,等着把赵忠恕安顿在病房里面,他的上司和不少同袍都来看他了,因为赵忠恕作战勇敢还得了嘉奖令。赵一涵身为家属自然要出面的,顿时病房外面一片热闹。
清秋和白绍仪也不好再留下来,清秋悄悄地和赵一涵说:“看起来事情还不少,你从南京急匆匆的赶来,住的地方可有了?若是你还少了什么,我把佣人留一个下来给你,要什么东西就和我说。”
“谢谢你和绍仪好意,我就住在我哥哥家,行李什么的我已经给南京那边打电话,家里的佣人已经把东西收拾出来,明天就能送到了。”赵一涵还想说什么,可是她看看病房里面不少的人也就笑笑把清秋送出去了。
赵忠恕的身体恢复的还不错,清秋特别把家里的厨子派到赵忠恕家帮着作羹汤,给他调理身体。这期间赵一涵倒是来清秋这里看春生的时间多,在医院里面陪着赵忠恕的时间少了。清秋本想着问问,可是又一想,他们兄妹一向是见面就吵嘴的,肯定是在医院里面他们话不投机半句多,没少锵锵。因此清秋也就装着不知道,任由着赵一涵几乎每天带着一堆玩具吃的什么的来看春生了。
期间白绍仪倒是经常去医院看赵忠恕,赵忠恕对自己负伤的事情也没对着白绍仪详说,被白绍仪问起来只说做军人就该有血洒疆场的准备,没什么要紧的。不过白绍仪很明显的看出来对着升官和嘉奖令,赵忠恕也没多兴奋。
这天梅丽兴冲冲的来了清秋家里,眼看着到了预产期,清秋也不方便经常出门了。见清秋正拿着一本厚厚的原文书看,梅丽忍不住感叹道:“我表哥真是娶了个女学究,你的学问都要超过我表哥了吧。清秋嫂子告诉你一件大喜事!”
说着梅丽拿出一张报纸摊到清秋面前:“七哥的电影在国际上得奖了,现在谁不知道著名导演,著名演员金华先生啊!”
清秋扫视着报纸,上面是金燕西一张大大的剧照,从标题到内容都是夸奖赞扬的溢美之词。清秋笑道:“你七哥以前读书静不下心,做事不懂世故人情,如今可是找到了适合自己事业了。”
“对啊,我七哥就是一身艺术家气质。以前他就喜欢拍照片,记得一次他闹着要父亲没买个摄影机还被父亲给骂一顿呢。要是以前,父亲还在,大家肯定是要热闹的庆祝一番的。可是现在——”梅丽有点失落的叹口气,想着金家盛景不在十分悲凉。
“好端端的你叹什么气,你家要是以前的样子,你七哥去演电影非得被舅舅打断腿不可!人世沉浮本来就难预料,你何必做司马牛之叹呢?你不如请你七哥吃顿饭,该庆祝的也要庆祝下,或者叫他去看看舅妈也好。舅妈最心心念念的不就是你们能独当一面不依靠别人生活么?”见梅丽伤感起来,清秋推推她的肩膀叫梅丽振作起来。
听着清秋的话,梅丽的脸上露出来个笑容。
梅丽绘声绘色的说着燕西的电影怎么好,清秋在一边含笑听着,可能是因为年纪相近,梅丽和燕西的感情最好。在梅丽看来燕西是最好的大哥哥,简直就是她崇拜的偶像。张妈进来在清秋耳边说:“赵一涵小姐来了说有要紧的事情要和少奶奶单独谈谈。”
赵一涵是来要孩子的,她想把春生带到自己身边抚养。这下清秋为难了,赵忠恕还杂医院里面,可是几次去看望他,听着赵忠恕的口气是要自己养外甥的,她贸然的把孩子交给赵一涵怎么和赵忠恕交代呢?
“既然大家都是熟人,我也就有话直说了。你哥哥的意思是要自己养春生的,春生固然身世可怜,可是你哥哥也是为你着想的。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带着个孩子总是叫人说闲话,以后你的先生也会有意见的。你喜欢春生可以常去看看他。”清秋想不清楚算计如赵一涵,怎么会提出来帮妹妹养孩子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
清秋还是很坚定的认为赵一涵的身份实在不适合带孩子,再者春生有父母,赵一萍把孩子交给她就是一份责任。而且赵忠恕的身份更适合带孩子。可是赵一涵却不肯让步,只说她已经买好了车票今天就要去南京了,希望清秋能把孩子给她带走。赵一涵还是信誓旦旦的保证:“你放心我一定会孩子好的,他是我亲外甥,我怎么能对他不好呢?”赵一涵越急切的想带着孩子走,清秋就越疑惑,按理说赵忠恕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她不是应该留下来照顾自己的哥哥们。而且带走孩子是件大事,按着赵忠恕仔细的性格不该一言不发的任由着赵一涵带走孩子。
这个里面有问题,清秋心里一惊,别是赵一涵没和她哥哥商量就私自带走了孩子。到时候赵忠恕和白家要孩子,她拿什么给呢?看着赵一涵的急切的神色,清秋倒是先镇定下来,她对着张妈使个眼色:“最近有新鲜的点心,张妈你拿一些来给赵小姐尝尝,还有英国的红茶,她该是最喜欢这个了。你别着急,一看你就是没带过孩子的,小孩子的东西比大人还多呢,一样一样的收拾起来最费劲。少了一个孩子受委屈,他可不像是大人能忍耐。还有件事我冒昧的问一句,赵小姐是一个人住,忽然多了孩子,你预备叫春生住在哪里。春生的奶娘你要带着一起走么?他的奶娘人不错,可惜就是上海乡下的,未必肯和你走那么远。”清秋拖着时间和赵一涵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赵一涵见清秋的态度含糊,也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是和她拖时间,赵一涵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她狠狠心对着清秋说出实情:“我知道你是担心把孩子交给我,等着我哥哥找上门不好交代。其实我哥哥把一萍的孩子留下来,是因为他想用春生做诱饵去抓一萍,我怎么能看着发生这样的事情。虽然我和一萍不怎么亲近,可是她的心思我能明白。她把孩子交给你而不是放在医院里面就是担心我哥哥会拿着春生做文章,我哥哥那个人看起来沉默少言,亲戚朋友都说他好,其实他是个极其固执的人,只要是认准的事情根本不会中途放手。一萍是他的妹妹,更是他的敌人,他觉得一萍逃走就是和他示威的。我哥哥那样骄傲的人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我亲耳听见他悄悄地布置任务,把春生放在医院的儿科病房,发出风声说他病的厉害,引诱一萍来看孩子,到时候好抓住她。一萍要是再被抓住,我哥哥肯定不会再犯以前的错误了。不管一萍是生是死,春生长大了知道自己的母亲因为他坐牢甚至丢命该是什么心情。你是个善良的人,从刚才说养孩子的话我就能听出来,你舍不得看孩子受一点委屈,可是你想想,春生真的能不受一点委屈么?我哥哥一个男人怎么照顾孩子,他遇见不高兴的事情怎么不会拿着孩子出气。以后春生的身世被大家知道,别的小孩会怎么看?被歧视,被指指点点,没有亲生父母照顾,这样的生活环境怎么是对孩子好呢?”
清秋第一次被赵一涵说的哑口无言,她根本没想到赵忠恕是做这个打算的,拿着自己外甥做诱饵,抓亲妹妹。若是赵一萍真的被抓了,接下来赵忠恕会不会拿着春生的生命威胁赵一萍交代兔子的事情。赵一萍若是为了孩子活命交代了,她一辈子背负着出卖同志的良心债,若是她不交代,或者被投进监狱或者死掉,春生长大知道事情真相该是什么感觉。养他长大的舅舅也是害他成孤儿的凶手,或者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就背负着血债?有人因为他而死。
固然清秋不喜欢赵家姐妹,可是此时此刻,清秋不由得对赵一涵刮目相看。“你带着春生走,你哥哥要是还坚持他的计划怎么办?你以为到了南京能安全么?你一个女人家带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指指点点也不少,以后你的先生嫌弃春生怎么办呢?我看不如大家去劝劝你哥哥,都是兄弟姐妹就算了吧。做兔子的不只有你妹妹一个人,何必要死死地盯着她不放呢。没准你妹妹已经去江西的深山里面了。”
清秋沉吟半天缓缓的开口,赵忠恕的性格真的有赵一涵说的那样极端和固执么?还有谁能肯定赵一萍真的在上海,别是风声放出去,诱饵摆好了,根本就没有鱼上钩,反而是彻底坏了赵家兄妹的感情。在清秋看来赵忠恕是个谦谦君子,应该能听得进去朋友的良言。赵一涵很无奈叹口气:“你们都宁愿我哥哥,也不会相信我,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我以前看起来聪明实则是太傻了,一个把心事全放在心里,脸上永远都是温厚宽和的人,一个是——算了。清秋你要是不相信,就等着我哥哥来和你亲口说他的伟大计划吧。”赵一涵深深地叹口气站起来告辞走了。
“你要不要再去看看春生,其实你和你哥哥可能是隔阂太深,彼此有太多误会罢了。趁着这个机会你们坐下来好好地谈谈才是。”清秋认为是赵一涵不理解赵忠恕,希望他们兄妹坐下来谈谈,能化解开误会最好。
“清秋你总是把人想的太好了,我和我哥哥虽然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可是我们都是一个父亲,我懂事之后也在赵家生活的。好了时间不早了,这是我的电话,你有事情就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不在上海的住处就在南京,就是在路上你能给火车上发电报的。”赵一涵拿出来一张写着电话的卡片交给清秋。
赵一涵走了,清秋反而是觉得心里没底空落落的,一会是赵一涵的话,一会是赵忠恕的笑脸,看着清秋在客厅里面坐立不安,张曼有点担心的说:“少奶奶觉得怎么样,肚子不舒服还是腰上酸胀的厉害,赵小姐来找少奶奶是什么事?我已经给少爷那边去电话了,他们说少爷出去办事了,等着少爷回来一定叫他回电话。”张妈担心清秋的身体,这个赵一涵来了就没好事,少奶奶眼看着要生产了还给她添烦心事。
清秋心事重重的对着张妈道:“我身上还好,张妈你坐下和我说说话。”清秋就把赵一萍的话捡了大概说一下:“她走了我反而是心虚的很,正犹豫着该不该把孩子交给她带走,你是怎么想的?”
“哪有这样的事情,我看找家大小姐是说的过了,赵先生是好心好意的帮着妹子,还没落得好结果真是叫人气愤!我看是赵家大小姐找不着人家更生不出来孩子,打自己妹妹孩子的主意,少奶奶忘记了,在北平的时候,她和多少男人不清楚,还要去看妇科病。她那个人一向是喜欢装可怜的,以前是在男人跟前装的病西施似得,无病呻吟,那些男人立刻都忘了自己姓甚名谁巴巴的跑去巴结。现在又在少奶奶跟前做好人把自己的哥哥说的一钱不值。那样的人不要相信。”张妈对着赵一涵一向不喜欢,无论她做什么在张妈看来都是狐狸精,骗人的。
“你说的未免偏颇了,其实赵一涵还是……”清秋觉得张妈说的太武断,帮着赵一涵辩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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