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即和夕舞拜了天地,还怎么好去救无花,那将置夕舞于何地
无花尚不能救,就更别说回傍龙城统领大军与义父对阵了,而没有他的统领,风神八族横海四十八盗虽均是精锐却根本没有战斗的意志,在义父和矮子盗的夹攻下必将一败涂地,图象中满地的死尸正是那种后果的直接呈现。
至于碧青莲,七杀教正猖厥,如果他不能时时留意去保护她,那穿心一剑完全有可能。
夕舞紧凝的眼光又恢复温柔,她走过来,拉了雪槐的手,柔声道:“槐哥,你到底怎么了,你不爱我了吗”
“不,不是。”雪槐摇头,反手握着夕舞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诚挚的道:“夕舞,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最爱的人,永远都是。”
“那为什么不能和我拜堂”夕舞眼光直视着他:“我相信你的话,但我更想看到事实。”
“不是不能和你拜堂,只是现在不可以,必须要等到一些事情解决。”雪槐心中充满欠疚,他知道夕舞一定会非常伤心也一定非常生气,这些话他几乎无法出口,但他必须说出来,他爱夕舞,以全部的生命爱着,他愿意时时刻刻陪着她,永不要分开,但是,他不能为这种爱放弃所有的朋友,不能。
他看着夕舞,手也紧紧抓着她的手,他希望借着手上的力度表达心中的歉意,希望她能理解,更希望她能原谅。
但夕舞却挣开了他的手,她退开两步,眼光下垂,再不看他,却将盖头重蒙在头上,道:“我一生人里只会拜一次天地,绝不会有第二次,拜不拜随便你,小芹,继续。”
小芹看一眼雪槐,叫道:一拜天地。夕舞盈盈拜了下去。
“夕舞,不要。”那一瞬间,雪槐的心似乎要给剖开来,他可以想象这时夕舞的心中会是多么的伤心和难受,他抓住夕舞的胳膊,夕舞的胳膊冷硬如铁。那一刹那,雪槐差点就跪了下去。
“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小芹一声声叫下去,夕舞一次次拜倒,雪槐的心一点点碎裂。
拜完,夕舞站起,猛地里一把拉下盖头,仰天长笑,随即冷眼看向雪槐,点头叫道:“雪槐,你好。”一把扯碎盖头,扭身飞掠而去,小芹随后跟去,这小丫头竟也会遁术。
雪槐伸手,想拉住夕舞,却只抓到一片扯碎的红盖头,想追,两只脚却象是给钉子钉住了。他太了解夕舞了,这一次他已真正的伤了夕舞的心,追上去也再没有用。
“夕舞。”雪槐慢慢的跪倒在地,他真想把自己的胸膛撕开来啊。一生的爱,亲手葬送,可他真的没有办法。旁边有酒,他伸手,却又忍住,他可以靠酒来麻醉自己,夕舞呢,夕舞的痛靠什么来抚慰
天渐渐亮了,雪槐麻木的心开始有丁点儿的复苏,他想到了无花,神剑有灵,即示警就绝不会错,他必须去救他。起身,发现庄子就在腾龙江附近,他这时也不知到哪里去找无花,便顺江而下,赶往傍龙城,一面以剑眼扫视去天安的官道,看有没有可能侥幸碰得到无花,他这其实只是一种下意识的举动,距上次发现义父将无花押往天安,已过去了差不多一二十天,如何还可能在途中碰到无花,然而出乎意料,竟真的在中途碰到了押在囚车中的无花,一时间又惊又喜又是大感意外,他自然不知道上次是敬擎天为诱他入伏设的一个陷阱,这次才是真的要押无花去天安,一时也想不了那么多,扑将下去,一剑劈开囚车,拉了无花就走,押车的军士还来不及反应,早不见了他两个身影。
无花突然见到雪槐,又惊又喜,叫道:“雪大哥,多谢你,我知道你是巨犀旧将,这可难为你了。”说着不免落泪。
雪槐忙抚慰他道:“这是说的什么话,说实话我很钦佩你,你做得很对,天朝国土,绝不容有半寸落入矮子盗之手。”
“我一直就在想,换了雪大哥会怎么做,我确信换了你你一定会这么做,所以我才能坚持下去。”无花看着雪槐的眼里满是激动。雪槐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影响,拍拍他手,道:“我们先回傍龙城,文大人他们可能都急坏了。”带了无花直回傍龙城来。
见雪槐救了无花回来,文易等东海群臣都高兴坏了,倒是海冬青横海四十八盗等没多少反应,在他们心里,雪槐是无所不能的,救回无花,那只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点意外也没有,自然也就用不着激动。倒是阿黄着实激动了一把,爬到他身上又叫又嗅,那情形,真就象两个老酒鬼见面。
这段时间,敬擎天始终按兵不动,事实上这也在雪槐意料之中,放着风神八族四十八盗都是久经战阵的精锐不说,便人数上,风神八族加四十八盗加东海十万大军,总数超过三十万,也多于敬擎天的二十五万人,以少打多质量上也不占上风,敬擎天自然不会动手。但雪槐太了解敬擎天的性子了,他是个百折不回的人,绝不会就这么退兵的,再等得一两个月矮子盗渡海过来,至少数量上敬擎天一方就可占到优势,那时他必然动手。
“我已经深深的伤害了夕舞,难道真还要和义父在战场上拼个高下”深夜自问,雪槐一颗心痛得似有刀在绞,反复思量,定下对策,傍龙城这面,到时交给风无际死守,他率横海四十八盗狐女族及东海水军迎击矮子盗,誓必全歼来犯的矮子盗,敬擎天见没了帮手,自然也就退兵了,那时他再慢慢的去请求夕舞原谅,只不过到那时敬擎天会更怪着他,夕舞又如何肯原谅他但那已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定下对策,雪槐便只盼矮子盗早日渡海过来,归根到底,如果不是矮子盗要打大隅原的主意,所有一切都不会发生,因此雪槐心里充满杀气。只不过矮子盗来没有定时,最佳的时令是三、四月,但也许是三月,也许是四月,雪槐没办法催他们早来,只命四十八盗远远派出探子,一见到矮子盗船队,立即回报。
过了几天,已是二月初头,碧青莲突然来了,一见雪槐,她猛地里就花容失色,急拉了雪槐手道:“槐哥,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雪槐能理解她的惊讶。这些日子,他一直陷身在深深的自责里,心的伤痛,让他真正的形锁骨立,脸上早已见不到什么肉,眼睛深洼进去,胡子倒是疯狂的往外长。整个傍龙城里,没有人可以劝他,石敢当只能陪他喝酒,狐女虽在心里深恋着他,但除了生活上细心的照料他的一切,也不知怎么劝他,只能陪着他一起瘦,确实狐女也瘦了许多,一双大眼睛却更显得大了。
“我没事。”雪槐摇头,装一个笑脸,他不笑还好,一笑,碧青莲反哇的一声哭了,猛扑到他怀里,抱着他哭叫道:“槐哥,你到底怎么了,你一定要告诉我,你别吓我啊。”她不象狐女,狐女只能猜,不好问,但她能问,而在雪槐心里,她的地位也不同,夕舞的事,雪槐不想告诉任何人,但他可以和她说,略一犹豫,终于开口,道:“是为了夕舞,我对不起夕舞。”当下把那日的事从头至尾说了出来。
知道是为了夕舞,碧青莲明白了雪槐的心境。对夕舞,碧青莲有自己的看法,但她知道雪槐深爱着夕舞,所以有些话她不能说,但她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知道了病,自然可以因方开药,想出话语来劝,更可以想各种法子来引开雪槐的心思,她是可以走进雪槐心里的人,也是可以痴缠着雪槐而没有任何顾忌的人,这一天雪槐脸上便终于有了笑,也终于不再每天以酒当饭,吃一点点东西,他不能没胃口,因为碧青莲会喂他,甚至会坐到他怀里嘴对嘴喂他,这是没有办法拒绝的,也不想拒绝。
石敢当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加之也是平日和雪槐喝成了习惯,这日端着杯子仍是一头撞进来,却恰见到碧青莲坐在雪槐腿上,樱桃小嘴里叼着一条小鱼儿,鱼尾自己含着,将鱼头送到雪槐嘴里去,那份香艳,简直看不得。石敢当忙止步,雪槐自然听到脚步声,急抬头看过来,不免闹个大红脸。石敢当忙叫道:“我什么也没看见,不信你看我眼睛,我两眼看天呢。”说着真个翻起眼白向天。
碧青莲扑哧一笑,叫道:“好了石大哥,看见便看见吧,想当年你和嫂子还不是一个样儿。”她这么说,石敢当不翻眼了,看碧青莲,这个时候竟仍然坐在雪槐腿上,且是脸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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