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对雪槐道:“我跟着他,万一七杀教主在众将中暗插有心腹作反。”说着一扭身钻进了地下。他这话是稳着雪槐,其实是防牛城武派人去通知敬擎天。梅娘料得没错,牛城武一出帐便急命亲信赶去通知敬擎天,说雪槐没死,又活了。铁流儿地底下听得真切,暗暗摇头,想:“七弟可真是牛心不通气,世上哪见过他这样的人啊。”得了梅娘吩咐,也不出来揭露牛城武,只是跟着那信使,出营不远,地底下一钩便钩了那信使脑袋。
雪槐满心欢喜的陪仁棋在大帐中坐着,不多久,听得大队脚步声响,有大队人马将大帐整个围住了,且不时有刀剑撞击之声,雪槐终于觉出不对,运剑眼一看,大帐周围果然满布军卒,刀出鞘,箭上弦,杀气腾腾。
雪槐再一厢情愿,也知道这来的不是好路数,又惊又怒,却仍不疑牛城武,只想:“难道是底下众将不肯听牛城武的嘿嘿,那就休怪我开杀戒了。”扭头对仁棋道:“有些不对,可能是众将中有七杀教主的亲信,制住了牛将军,我们出去。”当先出帐,却一眼看到了牛城武,正在一大队士兵的簇拥下急步过来,不过情形却不象受制。
雪槐心中疑惑,叫道:“牛将军,怎么回事”
牛城武哈哈大笑,一脸得意,道:“这一年多来,只听你雪槐的名头,我都疑惑泥鳅入江怎么突地就成龙了,却原来还是大王的话对,你小子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而已,没什么真本事,大家看看,本将军区区一条金蝉脱壳之计,不就骗得他晕头晕脑了吗”说着更是仰头狂笑,身后众将也是笑成一片。
雪槐终于彻底醒悟过来,心中却是惊怒交集,叫道:“牛城武,你怎么这等糊涂,现在的七杀教主确实不是我义父,你们是被妖人迷住双眼了。”
“他还在那里傻乎乎的不开窍呢。”牛城武与众将相视大笑,看了雪槐道:“雪槐小子,你就别犯傻了,什么妖人变化,告诉你吧,现在的大王,就是以前的镇国公,也就是你的义父,再不会有半分假。”
“住嘴。”雪槐勃然大怒:“我义父绝不会做这种叛逆犯上之事。”
牛城武更笑:“什么叫叛逆犯上,我看你是越来越傻了,古话说,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冬阳王做得巨犀王,别人就做不得,你以前在巨犀也该知道,冬阳王一点本事也没有,巨犀就是国公一人说了算。”说到这里突地想起一事,咬牙恨声道:“其实若不是你这小傻瓜蛋,国公早就称王了,那次仁棋娶明香,暗里大军尾随要灭掉巨犀,其实全在国公算中,当时国公故意将城中大部份军队都调了出去,就是想借黑水军的手杀了冬阳王,然后国公回兵,顺理成章就做了巨犀王,再以替冬阳王报仇之名灭了黑水称霸天下,不想却坏在了你这混小子手里,又让国公等了一年多。”
同样的话,当日冷灵霜就跟雪槐说过,当日他全然不信,但此时从牛城武口中听来,却又不同,脑中一时嗡嗡声一片,便如炸雷轰顶,三魄七魂,俱给震散,心底一痛,一股热血直冲脑际,猛地嗔目狂叫:“绝不可能。”一指牛城武:“你敢污蔑我义父,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这一指里杀气狂涌,牛城武如何受得住,心魂俱丧,一个踉跄,手中长剑也铿锵落地,急叫道:“红狼大师快来。”
原来敬擎天也防正教中人会打他在霸池边驻军的主意,派了红狼来镇守,随着牛城武的叫声,但闻一声狂笑,不远处一个帐篷里,红狼飞身而出,但与雪槐目光一对,红狼一下子就不笑了,笑声断得太快,就好象鸭子突然给人掐住了脖子一般。
牛城武不会玄功,也分不清红狼与雪槐之间到底谁的功力更高,理所当然的想,红狼名声大,自然要比雪槐强,心中有了倚仗,所以才这么公然的来拿雪槐,但他分不清,红狼却是分得清的,见了雪槐,他如何还能笑得出来。
“怪不得出言污蔑我义父,原来你才是七杀教主的亲信。”雪槐眼前突然间又看到了光明,猛地扬声道:“巨犀三军听了,我是雪槐,王子仁棋也在这里,现在的七杀教主是妖人假冒的,并不是真的镇国公,牛城武也已投靠七杀教主,大家不要信他的妖言。”他这喝,轰轰若雷鸣,三军俱惊,牛城武也给他的威势惊得呆了,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一个字。
不止是他发呆,雪槐身后众女也是目瞪口呆,冷灵霜尤其急得心尖发痛,暗叫:“我说你不信也算了,现在敬擎天的心腹大将亲口说出来,你却还在钻牛角尖,槐哥啊槐哥,到底要怎样你才肯信啊”
雪槐眼发电光,扫向牛城武,冷喝一声:“身为巨犀大将,食君之禄却不思报君之恩,反投靠邪教,今日须容你不得。”声未落,身已起,直扑向牛城武,牛城武急叫放箭,又大叫:“红狼大师救命啊。”
那些士兵的箭虽在弦上,但雪槐身法实在太快,只是眼一花,雪槐已到牛城武面前,一掌拍下,将牛城武一个脑袋连盔拍得稀烂,又哪里有放箭的机会至于红狼,早在看清是雪槐后,便已飞身后退,这时差不多已出了军营了,雪槐自不会放他走,冷哼一声,飞身追去,天星遁魔大法展开,其势若电,只两闪之间便追到红狼身后。
红狼知道雪槐了得,却再想不到雪槐身法如此之快,因为借五行遁术,虽然功力高者能快些,但不会快太多,怎么也想不清雪槐会如此之快,他又哪里知道,雪槐运的天星遁魔的身法,短距离内当真比闪电还快,远非五行遁术可以相比,一时间魂飞魄散,情知逃不掉,一世老魔,倒也有两分悍气,狂嚎一声,大回身双爪齐扬,左爪护胸,右爪兜头盖脑,照着雪槐脑袋急抓下来,情急之中,这一爪用了全力,爪尖带风,发出呜呜的怪声,倒也有两分威势。
当日在巨犀,红狼五分力凌空一爪,便能打得雪槐飞跌喷血,而今日全力出爪,却已全不放在雪槐眼里,雪槐左掌划圆,轻轻松松便将红狼爪力卸开,红狼一爪无功,此爪又至,情急拼命,口中嗬嗬狂呼,一瞬间连发十余爪,虽俱给雪槐挡开,但雪槐一时也拿他不下。
红狼拼命,但雪槐这时却有些心神不舍,一面与红狼相斗,脑中一面电转,想的却是当日在巨犀的情形,当日敬擎天在城头上的话,轰雷般一字一字清清楚楚重又在耳边响起,而少年时的一切,更闪电般从脑中掠过。敬擎天威严正直的脸,便如一座山,高高的立在雪槐心间。
“不,这七杀教主绝不会是义父。”先前微微散乱的信念重又在雪槐心中凝聚,又想起当日明香以美人计来图巨犀,仗的便是红狼,今日刚好问个清楚,便生了个要活捉红狼的心。
红狼功力已近一流之境,又是情急拼命,雪槐要伤他不难,但急切间想活捉他倒是不易,看红狼爪势有若颠狂,心中生个计较,窥定红狼爪势,卖个破绽,故意中门大开,红狼大喜,双爪一扬,全力抢进,却眼前一花,陡然不见雪槐身影,心知不妙急要变招时,忽觉后颈上大椎穴一麻,瞬时间全身僵硬,已给雪槐提鸭子一般提在了手里。
雪槐提了红狼回来,却见众军跪了一地,原来冬阳王有遗爱与民,仁棋仁善,巨犀更是尽人皆知,敬擎天虽仗着威势作了巨犀王,军民心底却多有不服,此时牛城武一死,三军便降了仁棋,这时右将军王讶叫道:“敬擎天叛逆犯上,罪该万死,请王子即大王位,三军将士愿追随大王,擒拿叛贼敬擎天,为先王报仇。”
gu903();仁棋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雪槐飞身过去,喜叫道:“巨犀有新王了,此真我巨犀万姓之福。”放下红狼,俯身拜倒,仁棋吃了一惊,急伸手相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