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小叶对此一无所知。
她最近乖的很,每天起床、工作、做饭、上床,精准得跟机器似的。做旁的事都意兴聊聊,可谓心无旁骛。很快就把稿子攒好了。
3月中旬,北方仍是料峭春寒时候,江南早遍地繁花。m杂志社的誓师大会终于定下了时间,地点中规中矩,约在杭州,总共3天。
艾小叶觉得3天还是有些短了,不够尽兴。上网搜了搜,发现上海有游轮出海,主题居然是“浪漫邂逅”,干巴巴的想了一会儿,艾小叶还是预定了船票。
她确实想要有新的“邂逅”。
与此同时,被遣送出地球的朱利安在火星殖民基地游荡了一个月之后,终于收到了来自太阳系之外的通讯。
通讯器上,樱紫色长发的青年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朱利安对上他那张脸就微微的感到头痛……偏偏是去死去死团团长希尔斯,整个艾尼米星最难缠的暴力狂,而且是与萨迦对话最糟糕的人选。
虽然希尔斯闯进普兰托皇帝的婚礼上意图抢走新娘的时候,朱利安已经开始在外游历。但这件事当时震动了整个宇宙,他也并非一无所知。
普兰托与艾尼米人在对待婚姻一事上,态度极其相似。情场即战场,一切威胁到他们婚姻的障碍,都必须全力清除,渣都不剩。
所以,萨迦皇帝陛下与希尔斯——他们是死敌。
“被赶出来了?”希尔斯的第一句话就是讽刺。
朱利安沉默,片刻后还是无语扶额,“为什么是你!就算不是格兰迪,也应该是米拉德阁下啊!”
“因为他们都有老婆了,而我还是黄金单身汉。”希尔斯的心情居然很好,唇角一勾,湖绿色的眼眸里就有妖冶的笑意,他微微后仰,“你很不希望我来?”
此人喜怒无常,尤其抢亲失败后苦苦相思了10年,性情越发变态起来。朱利安敢说“不希望”,希尔斯肯定会加速冲杀过来,好拿他的痛苦取乐。
朱利安于是生硬的顶回去,“是某人自己说,a级以下的女人不考虑,要娶就娶与自己势均力敌的。很不幸的真相——最强壮的地球女人也才d级。”
“我改主意了。”希尔斯微笑道,“人胜不过天。命运不肯赐我强大的妻子,我只好顺从他的安排。”他眼眸里一瞬间有水一样的柔光流过,连笑意也显得无奈又苦涩了,“何况,没有强大的妻子,有强大的情敌也不错。”他上下打量这朱利安,缓缓的说,“给我接通萨迦吧,我是来抢老婆的。”
朱利安:……
他总算明白了,这货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和平的选项!?
☆、第26章下
?在机场过安检是件很麻烦的事。
被安检员提醒要摘掉身上所有金属制品的时候,艾小叶才注意到她居然还带着朱利安送的手链。当时朱利安也确实说过,“一直带着,不要摘掉。”但他人都玩失踪了,她居然还没想过要摘掉,艾小叶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锁扣解起来稍微有些麻烦,艾小叶笨手笨脚的解了半天,工作人员都上手帮忙了,也还是解不开。
后面排队的人太多,已经有人等得不耐烦了,艾小叶出了一头汗。借了曲别针别了好几下都不行,最后安检员还是让她带着过了。
艾小叶知道自己黏糊,总是当断不断断犹不断,所以每次真想做什么事时,她都会直接把自己逼到绝路上。
沈郁去美国之后,艾小叶就把他的一切联系方式都删除了。甚至每年的同学聚会她都不去参加,其实就是怕再见到沈郁勾起旧情来——那就太作死了。
对朱利安也是一样。朱利安不告而别,她直接把他的卧室锁起来,胡乱设了72位密码,钥匙丢电磁炉上一烤了之。
可朱利安送的手链居然还带在她的手上,艾小叶别提有多在意了。到了杭州,除了集体活动,她每一刻都想着该怎么把手链撬掉。但这东西水火不侵刀枪不入,连电焊师父都表示,只怕把手链摘掉前她的手腕就先报废掉了。
人都是有些强迫症的,每天早上起床看到这条手链,艾小叶就很赌气。她觉得这手链简直就是盖在她手腕上的戳,就跟刺在犯人脸上的字似的。
不过人也都是有阿q精神的。明白这问题轻易是解决不了了,艾小叶就做了个布套把手链遮起来,眼不见,心不烦。
杭州之行很快就到了尾声,夜里睡觉前艾小叶接到了通知,貌似是最近几天联合国有一大批卫星要报废掉,因为数目太多,所以可能会有卫星坠入大气层。政府希望市民主意安全,尽量减少出行,以免卫星坠入人口密集区域,造成意外伤亡。
借着这个机会,各地都开始了安全常识普及,到处都有志愿者散发传单和自救手册,各路口都新装了巨大的led,显示各个地下避难所的位置。
艾小叶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小学,每年暑假寒假都被迫抄写安全公约,保证不单独游泳,不玩火,不燃放鞭炮……的年代。想想还有些小怀念呢。
刚好看到有推销自救包的,价格还相当实惠,她就顺手买了一个。
通往和从杭州开出的每一列火车都几乎常年满员。艾小叶拖着大包小包在候车室里等检票,抬头一望就是乌压压的人群。
可她还是一眼就望到了那个背影。
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年少时她的目光曾经无数次的追寻过。所以纵然阔别十年、二十年、她也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然后在认出来的那刻,鬓上白霜、眼角皱纹、眸中沧桑都在一瞬间褪去,就好像一个恍惚后醒神,发现这么多年都只是一个梦。她一如既往,还是那个在读高中的跳脱少女。
当然这些都只是在那个人回过头来之后,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错觉罢了。
十八九岁?二十一二?艾小叶不确定那个男人的年纪,但毫无疑问他比她年轻太多,不可能是沈郁——就算面貌上艾小叶并不比他衰老,但二十岁的人和三十岁的人气质是不同的。就好像少年与青年的区别。
艾小叶很淡定。就只这么扫过一眼,短暂的失神和感慨过后,就已心如止水。
人真的很奇怪——在不久之前她还认为,自己必须得去和沈郁说清楚,才能真正从初恋毕业。可经历过朱利安这件事,她忽然发现自己对沈郁真没那么大的执念。反正类似的事撞见一次是遗憾,撞见两次就是习惯,她已经彻底不放在心上了。
听到广播说开往上海的列车开始检票了,艾小叶安静的低头拉起箱杆,汇入了乌压压的人群。
看到艾小叶的瞬间,时光仿佛凝滞了。人流熙熙攘攘,在某一个时刻模糊成墨色的线条。就只有她音容宛然,连微微震动的眸光都如湖水般仿佛探手可掬。
感觉很熟悉,001想,仿佛已经相识了十年、二十年,甚或一辈。
想要拉住她,跟着她。总觉得这些日子以来他心底所有的困惑和不安都与这个人有关,也只有这个人才能解决。
候车厅里广播响起。人群一瞬间涌动起来,001穿梭在杂乱的行礼之间排开人群向艾小叶追去,终于就只有一步之遥时,检票员拦住了他,“请排队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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