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头瞪大眼睛,“乔阿姨还会生气?叔叔你到底做错了什么事呀,你道歉了吗?”
在孩子的心目中,乔叶脾气多好啊,又有求必应,从来不像妈妈那样唠叨或老爸那么严苛,永远都是温柔浅笑,陪他和妹妹疯玩,不远千里给他们带礼物。
贺维庭却只是摇头,“大人的事,你不懂。”
再看向乔叶,她终于不再是无动于衷,抱着桃酥站起来,把孩子交还给苏苡,“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苏苡道:“这么快就走?再多住两天呗,我们后天才回江临。”
“不了,都叨扰你们两天了,怪不好意思的,也该回去了。”
回去,回哪里去?海城这么大,她如今安身的地方也只有贺维庭的嘉苑而已。
小桃酥在妈妈怀里伸长手要爸爸抱,段轻鸿起身接过来,心肝宝贝的一通亲,然后才说:“说什么叨扰呢,当初小苡刚到非洲的时候人生地不熟,多亏你照顾,现在你有难处我们当然是能帮就帮。别说住两天,我们回江临后这房子就空关着,你要愿意的话尽管搬过来住,我一分钱租金也不收,还要感谢你肯帮我们看顾这里的一草一木。”
“好哎~乔阿姨住这里,那下次我们再来海城的时候就可以再跟乔阿姨一起玩了!”
芋头蹦起来欢呼,跟老爸击掌,认定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上阵不离父子兵,段轻鸿弯起唇角偷觑贺维庭的脸色,果然又青又白。
“不必了,乔叶还有工作,住在嘉苑比较方便。段总的好意我代她心领了,昨天也多谢你们照顾她。下回你们一家再到海城来,我再尽地主之谊。”贺维庭说完拉住乔叶的手腕,“车停在外面,我们走。”
乔叶没有挣扎,任他拉着往外走,倒是小桃酥不乐意了,发觉她要离开,在爸爸怀里蹬着小胖腿,嘴里咿咿呀呀。
“小桃酥乖乖,阿姨以后再来陪你玩儿,乖乖听爸爸妈妈话,好不好?”乔叶抚着孩子柔软的发顶,不舍地在她嫩颊上亲了又亲,握着她的小手,“bye-bye~”
桃酥还听不懂,只知道不想让她走,红红的小嘴瘪了瘪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
乔叶只能把那哭声丢在身后,难过却又不能回头。她知道桃酥有爸爸妈妈可以好好哄她,那不是她的牵念。
贺维庭的步伐僵硬,握着她手腕的掌心都是冰凉的。其实他是对的,她和他现在这样,包括以前的种种纠葛,要是真的有个孩子,还不知会怎样痛彻心扉。
两个人坐在车上都不说话,贺维庭其实一直在看她,可她的目光却始终看着窗外的街景。
车子停停走走,回到嘉苑的时候乔叶已经睡着了。他没有叫醒她,示意司机先下车,他就坐在后排静静看她秀致的睡颜,一如那晚欢/爱之后他躺在她身侧时那样。
他将车窗打开,今晚没有凛冽的冷空气,嘉苑里四季都有花期的是夜合花,流动的花香卷进车里来,睡美人却依旧不醒。
他记得她最喜欢夜合花的名字,昼开夜合,夜来相合,有种缱绻暧昧在舌尖心头,似乎因爱而生。
花再美,也不及她的笑容半分,可是花有根,她却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乔叶终于睁开眼,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致,“到了?”
“嗯。你在路上睡着了,就没叫你。”
她身上还盖着他的外套,让她想到那天在医院里体检,她在容昭的办公室里睡过去,醒来的时候身上也是他的衣服,淡淡的松柏香气,想忘都忘不了。
他们都以为那就是温情,可是后来呢,又怎么样?还不是刺猬一样立起尖刺,彼此防备,互相伤害。
她听见自己清冷的声音告诉他,“以后用不着这样,直接叫醒我下车就是了。”
她把衣服还给他,有意划清界限,手扣住车门打算下车。
贺维庭却不打算让她就这么走,握住她的手把她往回拉。她挣脱,他复又握住,像用尽平生力气,让她挣不开。
她只觉得两人肌肤相触的地方像烙铁一样烫,想要摆脱,可他却那么固执,你来我往的拉扯,原本宽敞的车厢一下逼仄起来,闷得她透不过气。
他的耐心终于到了尽头,好不容易制住她的双手,俯身过去,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好梦醒觉,幽恨悬生。乔叶惊惶地睁大眼睛看着面前放大的俊雅面容,四肢百骸像受了电击一样麻痹难受,动弹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段段:哇哈哈,看你个死傲娇大面瘫怎么搞定乔妹~
小桃酥(吐泡泡,眨眼睛):……?
段段:乖宝宝,长大记得找个老爸这样百依百顺的忠犬回来作倒插门,傲娇面瘫的统统踢走~
苏苏:(╰_╯)#
☆、第37章越陷越深
他也没有闭眼,黑白分明的眸色中糅杂了太多复杂的情绪,眉峰都高高隆起,仿佛隐忍着巨大的痛苦,就那么直直望到她眼里去,像是要分辨她有没有一丝一毫感同身受。
所以他吻的那么狠,几乎是噬咬着,不留余地,恨不能将她拆吞下腹,吮得她舌尖发麻。
乔叶握紧拳头抵在他胸口,想要把他推开却根本是徒劳。她只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重重咬下去,唇舌间立马就有了血腥滋味。
可贺维庭连瑟缩都没有,反倒像是被这种疼痛刺激得更加激切了,两个人互相撕咬着,身体是绷紧的弓弦,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断裂。
乔叶呜咽,她不要他这样对她,从过去到现在,他们有无数次的亲昵,她从不曾抗拒他的靠近,但现在不一样,她不想被他这样对待!
她推他,打他,他本可以继续钳制她的双手,暂时理智的人有种可怕的力道,她是挣不开的。可他还是松开了,任由她捶打,揪住他的衣襟就像揪住他整颗心,唯有唇上这丝力道不肯放,他想让她冷静,想让她听他说话,但她不肯,他也知道自己终究还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最后他终于放开她,她唇色绯红,眼波含泪,却没有哭出来,只是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掌打得不重,也许她还是舍不得,可也已经令他别过脸去,无法再正视她一眼。
两个人都怔愣了片刻,还是他先开口,“解气了吗?”
乔叶逼迫自己把眼眶里的泪全都吞回去,声音沙哑,却想要尖叫,“贺维庭,你清醒一点!”
他不清醒么?他怎么可能不清醒,她这样连名带姓地唤他名字,多么少见,他就是意识混沌地陷入昏迷也要让魂魄清醒过来应她一声。
“我很清醒。”他在黑暗中疏淡地看她,“你不就是气我逼你吃药么?一颗药丸换你这一巴掌,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