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说:“这小狗不顶用,闲时不能给我抓兔子,要紧要忙不能给我咬人,就赚养着玩了。”
冯玉姜说:“这小丫头,养狗留着咬人,你想造反啊!”
“我不造反,我就养它咬人,谁惹我我叫它咬谁。”二丫嘻嘻地笑。
冯玉姜好气又好笑。二丫这性子铁随了她爸,传秀那性子,人都说是随她。冯玉姜想,要是这两个孩子的性子匀一匀,中和一下子,那该有多好。她想起二丫当日打吴母的狠劲儿,想起她平时的倔劲儿,还真有几分担心。这样子下去,都不像个闺女样了,将来大了找婆家,找个什么样的女婿能降得了她?
她有时想,传秀逼到这一步,实在是摊上他们这爹娘不撑劲。对传秀的去向,冯玉姜心里多少是有数的,总算是还留给她几分盼头。这孩子性子懦,换了二丫,只怕要闹得头破血流、世人皆知了。
“有人说,传秀出事前的那阵子,看见她一清早挑水,跟东子在河边上两个人说话,不止一回呢,现在东子也不见了,他两个人我看走的有点近乎,你说会不会……。”钟继鹏有天晚上跟冯玉姜这样说。
“有人说就是你害死了我闺女!”冯玉姜呲吧他。
钟继鹏哑巴了。
从传秀的事情出来以后,钟继鹏就怵了冯玉姜三分,轻易不敢冲着她怎么样了。一来他不知道底细,总觉得传秀生死不明,的确是自己当初走了眼挑上吴家,落了冯玉姜许多怨恨。二来,山子跟二丫渐渐大了,尤其是二丫,提起传秀的事就咬牙切齿的,话里话外地抱怨他,让钟继鹏更是不敢轻易去动冯玉姜。
有时候,就因为某个原因,一个人的态度就能改变很多。
冯玉姜没有多少时间懊悔哀怨,钟传秀的事情出来不久,生产队就开始包产到户了,地开始一块一块丈量,分给各家自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