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岚只有听从齐景枫的安排。
回到了燕王府,沈青岚见到了守候在门口的许氏,眼底掠过一抹诧异。将她请进了屋子里,命丫鬟捧茶,静静的等着许氏道出她的来意。
许氏心里有许多话对沈青岚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毕竟她与沈青岚不是深交,差点还害她着了薄府的道,心里一直愧疚难安。
“我没有想到你会把丽妃送进宫。”许氏在心底斟酌了半晌,才挤出这一句话。
沈青岚挑了挑眉,不太在意的说道:“我从来不对无用的人费心思。”
“我早已想到。”许氏语速极快,端着茶水,掩饰了方才的尴尬。觉得她遮遮掩掩,实在是愚昧,沈青岚不出声,耐心的等着,怕是早已知晓她的来意。便也没有顾忌的说道:“我与薄黎生和离了。”
沈青岚眼底闪过惊讶,她想过许氏来的许多目地,就是不曾朝这一面想。心不在焉的抿了一口茶,猜测她与自己说和离,是有什么目地?或者……交易?
果然,下一刻,许氏继续说道:“薄黎生不愿,他说要逼死我。来此,是求燕王世子妃帮我拿到和离书。”
沈青岚心下为难,她与许氏没有深厚的交情,也没有利益的维系。而她的请求太过逾越,毕竟这算是她的家务事。自己一个外人,如何帮她?
许氏仿佛瞧出了沈青岚的顾虑,苦笑道:“我手中有薄府这些年的机密资料。”
沈青岚抬眼睃了许氏一眼,这个条件,着实诱人。
搁下茶杯,沈青岚整好以暇的直视许氏,思索道:“你当真要和离?你可知,即使你和离了,薄黎生要你死,也是轻而易举。反而,你如今的处境,留在薄家安全。当然,这是我给你的建议。你可以遵从自己的选择!”
许氏何尝不知?
可在薄家,她不至于丧命,也是生不如死。
“若是如此,不如死了。”
沈青岚眼底流光一道华光,笑意吟吟的说道:“你先回去,三日后,我会让人联系你。”说罢,便起身谢客。
许氏得到了沈青岚的允诺,提着的心,也算是落了下来。走了几步,停了下来,抽出几张宣纸,摆放在小几上,轻声道:“希望世子妃不会觉得不值当。”
沈青岚回头,睨了眼被清风吹拂着摆动的宣纸,微微勾唇,许氏是个聪明人!
——
薄府里,薄初妍自从那日被秦姚那一眼,吓得便不敢出府。可师哥三日,她的头皮因为停止了换药,便又开始溃烂,忍受不了了,惴惴不安的带着一大批的侍卫,出府去一个游医的府中,医治坏死却一直没有痊愈的头皮。
一路上,大气不敢出,紧紧的揪着手中的锦帕,缩在一角。
忽而,马车颠簸一下,惊吓得薄初妍捂着耳朵尖叫。
丫鬟似乎已经习惯了薄初妍的一惊一乍,安抚道:“小姐,方才路不平坦,颠簸了一下。”
薄初妍缓缓的睁开眼,东张西望,见不是秦姚找她报仇,心里舒了一口气。经过这几日的吃惊受怕后,薄初妍觉得秦姚不敢找她报仇,若是要报仇,早已是对她动手了。
这样一想,紧绷的身体,便放松了下来。恨得咬牙切齿,亏得她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安,一切都是因秦姚而起。
见她宝贵儿子,嘴角挂着一抹阴毒的笑。招来招手,在丫鬟耳旁嘀咕了几声,从马车柜里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盒子,递给丫鬟,示意她快去办。“就说是补送满月之礼。”
丫鬟心中忐忑不安,暗道薄初妍不是个省油的灯,一直闹不消停。简直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之前被秦姚一个眼神吓得半死,如今见安全了,便又动了歪心思。
想要劝诫一二,又怕薄初妍迁怒她,唯唯诺诺的下了马车。
马车一路奔向僻静的茅草宅子前,薄初妍跳下马车,从正门入,被一个坐着轮椅的男子打开门,微微一惊,看到男子俊美的容颜,薄初妍心中悸动,面颊微微羞红。心想这个男子是来治病的吧?否则,以往她来治病,怎得没有瞧见他,只有一个老叟。
男子开门后,便推着轮椅进了院子。
薄初妍念念不舍的收回视线,看了眼他滚动轮椅到屋子前,一个女子出来,推着他去了后院。眸光微闪,到了她时常看病的屋子里,老叟正在磨药,见她进来也不吭声,直接配好药,给她涂抹在头上。
“大夫,方才院子里的那位男子是谁?”薄初妍娇羞的询问道
老叟一怔,摇头道:“一个远房来客。”便不再多言。
薄初妍微恼,并不满意老叟的答案,正要追问,头脑一阵眩晕,‘啪’的倒在了榻上。
☆、第170章阴狠构陷
沈青岚微微凝眉,今儿个一早,齐景枫便抱着孩子上了竹楼,竹楼上下两层,做工布局极为精致。门前两株桃花树,粉嫩的花瓣飘落在门前,松软的堆叠在青砖地板上。随风缓缓拂动,暗香四溢。
这个竹楼景致虽美,却有着极不好的印象。她第一次来竹楼,却是因着方如月想要算计齐景枫。而这里的竹楼,不如燕北燕王府的竹楼,那里只有一眼望不到头的牡丹林,依山而建,后山被前燕王推平,栽种着牡丹,极为美艳。
走出两步,询问着值守在旁边的丫鬟道:“世子爷呢?”
丫鬟指着一条曲径小道:“世子爷带着小小姐与小少爷在后院。”飞快的看了沈青岚一眼,低垂着头,声若蚊蝇道:“奴婢领世子妃过去。”
沈青岚摆了摆手:“不用。”
拽地的裙摆,拂过地面,零落的花瓣轻轻飞扬。沈青岚脚步轻快,几步间,便绕到了后院。入目的是一片绿意盎然。绿莹莹的草地上泛着水色珠光,竹林浓翠欲滴,隐约传来淙淙的水流声。
竹林茂盛遮天蔽日,下方一条幽静的林荫小路。沈青岚一靠近,便一股子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浑身泛着鸡皮疙瘩。隐约听到姐儿清脆的笑声,嘴角微扬,快步穿过小路。沈青岚,蓦然一愣,眼前别有洞天。
一条平静无波的小溪缓缓的流淌,微风吹拂着溪边芦苇摇曳,此起彼伏,犹如浩翰的大海,景色颇为壮观。而她要找的人,则是盘腿坐在芦苇丛中,地上垫着草席,草席上铺着柔软的虎皮,孩子并排放在上面。那人指骨分明的手摘着芦苇花,轻轻扫着姐儿胖胖的小短腿。
姐儿痒的踢腿乱蹬,咯咯的笑出声,一只手放在嘴里,晶莹的口水顺着嘴角滑落,齐景枫则拿着丝帕给她擦拭。姐儿挥舞着手,抓着丝帕不放。齐景枫便拿着芦苇花轻轻拂过姐儿白嫩的手臂,姐儿一颤,松开丝帕,翻身趴对着齐景枫,胖嘟嘟的脸儿皱成一团,咿咿呀呀说个不停,似乎在怒骂他。
沈青岚忍俊不住的笑出声。
走了过去,席地而坐。抱着姐儿,姐儿似乎不高兴。淡淡的眉毛倒竖,虎着脸,目不转睛的盯着沈青岚。
“你逗她不开心了。”沈青岚抬眼看了眼闲适的侧躺着的齐景枫,轻声哄道:“宝贝儿,可要打你坏坏的爹爹?”
“打打打。”姐儿挥舞着手,嘴里发出音来。
沈青岚倏然怔愣,吃惊的看着姐儿,她将近五个月,就能发音了?回过神来,一阵欣喜,抱着姐儿一顿亲吻,笑着奚落着齐景枫道:“你心肝肉要打你,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