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川川几乎每天都会来收拾房间,上学前和放学后,好几次她都能看到刘川川往她画好的头像上滴血,念念有词,好像在进行一个神秘的祭祀仪式。
见多了她也不惊悚了,只是着急这个傻孩子怎么不赶紧去找一份兼职赚钱,还在这里白费功夫。
不知怎的,韩千重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神情也越来越烦躁,每次一见到刘川川,就一脸的欲言又止,而刘川川大多数时候也不理他。
终于有一天,韩千重去上班了以后折返了回来,推开门悄无声息地往主卧走去,正好看到了刘川川在往纸上滴血。
不出所料的,韩千重也惊悚了。
“你在干什么?”
刘川川的手一抖,一滴血滴在了床头柜上,她惊慌失措地用袖子擦了擦:“没……我没在干什么……”
韩千重几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情冷漠而肃然。
应许想叹气,这样的韩千重,就连她见了都会心慌,别提刘川川这个毛丫头了。
刘川川哭了,抹着眼泪哽咽着说:“我……只是想让应许姐回来……我知道你最好应许姐回不来,你不爱应许姐,你外面有人了!”
应许很是汗颜,就连刘川川这个毛丫头都看得一清二楚,她却一直看不穿。
“应许和我的事情,不用别人管,”韩千重沉声说,“是她让你装神弄鬼的?别费心了,你让她过来亲自和我说。”
“她不见了,我找不到她,老宅那边也没人了,吴嫂他们过两天也要走了,”刘川川泪眼滂沱,“我好怕,怕我又只有一个人了。”
韩千重看了一眼那张纸:“这样就能让她回来?”
“我奶奶教我的,”刘川川抹了一把眼泪,“要是有个你很想念的人不见了,就这样召唤他回来,很灵的,我爸就这样回来过。”
应许想吐血:她这样不会是刘川川画的这个鬼符造成的吧?
“胡扯。”韩千重冷冷地说,“你爸早死了。”
“他……他真的回来过!”刘川川忿忿地说,“我画了一个月,他的魂回来过,还和我说话了。”
“好了,你收起来,别弄了,我不想房间里都是血腥味。”韩千重不想再听,边说边往外走去。
“韩大哥!”刘川川在他背后大叫了一声,韩千重的背影僵了僵。
“你去找找应许姐好不好?”刘川川恳求着,“她对你那么好,你总也不想她出事吧?”
☆、第6章
韩千重开着车在街上乱兜,应许坐在车顶发呆。
s市依然象以前一样繁华,路上行人匆匆而过,半点也没有因为一个人的失踪而失常。
人也一样,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了,若干年后,韩千重回想起她应许,也只不过是人生中的一段小小插曲。
应许觉得,自从她成了魂魄,都快成了大半个哲学家。
等她思考完人生,重新打量着四周,忽然发现韩千重把车开到了s市的cbd,几乎所有的跨国大公司都在这里,堪称s市经济大脑的地方。
应家的思必得实业总部就在这里,原本的主业是矿业,矿业的开发和地方政府甚至高层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近几年来,矿业的暴利被终止,高层的动向不明,因此,应许毕业后,着力于产业转型,投身于各大百货和shoppingmall的开发,卓有成效。
只是应许千算万算,决策上还是晚了一步,高层的动荡比预想中的来得早来得快,原本关系良好的j省政府一二把手相继被明调暗查,应许的父亲被牵连协助调查,祸不单行,还没来得及收尾的几个煤矿被下属暗地转包,结果安全措施不到位酿成透水事故,新帐老账一起算,终于给了思必得实业致命一击。
其实如果壮士断腕,思必得未必没有一线生机,可最关键的时候,应许的父亲不见了,抛下他最得意的公司,抛下他最自豪的女儿,不见了踪影,同时失踪的,还有公司一大笔的流动资金。
应许自杀前,把公司里的事情都做了安排,煤矿关闭,分布在各个城市的广场拆分出售,用来赔偿和发放工资。
她很恬不知耻地把这个任务留给了她的好友江寄白。
江寄白比她大三岁,是东吴实业的少东,两家原本就是世交,感情莫逆,他替她收拾残局,应许觉得很放心。
正想着,韩千重已经停好了车子,朝着思必得所在的大厦走去。
很奇怪,大堂里的保安还是原来的几个,精神头也不错。
应许有点纳闷,她还以为她会看到法院的封条贴在大厦门口。
韩千重进了电梯,按了十九楼,十九楼是以前的总裁办。
电梯门开了,应许走进去飘了一圈,惊异地发现,总裁办居然还有人在办公,她的秘书长董姐正在打电话,声音从容:“应总不在,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处理好这件事。”
韩千重在门口被前台拦住了。
前台不认识他,他从来不来她的公司。
韩千重要往里闯,前台尖叫了起来,按了警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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