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的支票数目,连石头都不知道,”应许看着他,目光悲凉,“一共是一百零一万九千,很自作多情吧,十月十九日,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日子;而你爸爸的病情,心衰的症状国内医院没有查出来,史密斯医生为了安你爸爸的心,只对你和我说过,就连他的助手都没告诉,生怕你爸爸知道了放弃了求生的*,韩千重,我想不出来,还能有谁会出卖我。”
韩千重的脑袋“嗡”的一声,巨大的愤怒和耻辱奔涌而来,差点让他一头栽倒,他扶住了身旁的桌子,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怀疑是我?”
应许沉默了片刻,淡淡地说:“都过去了,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韩千重呆呆地看着她打开大门,走进电梯,眼看着那电梯门就要在面前合上。
他一个箭步窜了出去,指尖堪堪插入了电梯门中,电梯门硬生生地往回缩去,摇晃了一下。
“韩千重,你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应许扶住了电梯壁,眉头紧皱。
“应许,”韩千重一字一句地说,“我没想到,我在你眼里居然是这样的人。”
应许有些疲惫地看着他:“或者你没有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或者只是你无心之言,或者只是你想要发发牢骚,究竟真相是什么,现在都不重要了,有些时候,无心之失更为伤人。”
韩千重呆住了,他想反驳,可是,脑中的词语却是那么苍白无力。
“放手吧,”应许盯着他按在门上的手,语声几不可闻,“我真的……累了。”
指尖一点点松开,门一寸寸合上,电梯的数字从二十不断下坠,最终变成了一字而静止。
韩千重站在那里,心脏那处有碎裂的声音。
应许说得没错。
无心之失更为伤人。
应许最后会走上绝路,这是最后一根稻草吧?
最爱的男人,却是出卖她的罪魁祸首。
如果是他,他也会崩溃。
可是,到底是谁出卖了应许?
他和谁说过这些细节?
韩千重打了个冷颤。
他生性沉默寡言,因为和应许的事情,更是和以前的同学朋友都断了来往。
工作上交好的同事和同行有几个,不过并没有深交,更不可能聊到这种私密的事情。
唯一的可能,就是元彤彤。
这个目睹了他所有狼狈和不堪的妹妹。
这个他疼惜了十多年的女孩。
他的头痛欲裂,走到吧台上倒了一杯酒,仔细地开始回想。
元彤彤一直很黏他,在m国留学时,就算有时差,她也都会和他在qq上聊天。
韩培云出事后,他一时没法赶回去,多亏了元彤彤在医院照顾。
而韩培云康复回国后,他跟着回去照顾,元彤彤更是对他关怀备至。
韩千重当时苦闷无比,却从来不敢在韩培云面前露出半点端倪,只有和元彤彤在一起聊天时才能排解一二。
可现在细想起来,元彤彤旁敲侧击,把他和应许的事情,基本都摸得一清二楚。
元彤彤到s市工作后,他觉得元彤彤就是他的责任,对她照顾有加。
很多时候,元彤彤都表现出了对应许的鄙夷和愤慨,他一直以为,元彤彤是在为他抱不平,却从来没想过,这个在他印象中单纯活泼的小妹妹,会有着别样的心思。
他不寒而栗。
如果说元彤彤是故意误导他关于应许的私交……
如果说这次的爆料是元彤彤干的……
无疑,他为应许引来一条忘恩负义的狼。
韩千重拨通了元彤彤的手机。
手机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脆活泼,惊喜地响起:“千重,晚上是不是有空过来吃饭了?”
韩千重沉默了好一会儿。
元彤彤有些纳闷:“怎么啦?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你在哪里?”
“彤彤,我问你一句话,你别对我撒谎。”韩千重缓缓地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冰寒,“应家的新闻,是不是你爆的料?或者,是你发出去的?”
元彤彤立刻气呼呼地喊了起来:“你从哪里听来的?你别听有人别有用心的挑拨。”
“你只要告诉我,是还是不是。”韩千重沉声说,“如果你撒谎,以后让我知道,就不用认我这个哥了。”
听筒里沉默了片刻,元彤彤斩钉截铁地说:“不是。”
“好,那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和其他人说过,关于我和应许的事情?”韩千重追问。
“千重哥你怎么了!”元彤彤低低地哽咽了起来,“你被那女人灌了什么迷药了?你在怀疑我吗?就算我知道你和她之间的事情,可我怎么知道上面写的那些她的喜好?谁有空去关心她?我怎么可能有能量发得出那篇报道?我只不过是报社里一个小记者,报道还没下印厂就被人封了!”
韩千重有点烦躁了起来:“好了,不是你就好,记着,不管我和应许有什么过节,她可没有半点对不起你,反而对你有恩。”
“我不稀罕!”元彤彤失控地喊着,“她不就是因为想得到你的欢心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她讨厌我着呢,恨不得把我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