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没过多久,我的爱人也躺在了这里。我心里极度的恐惧,这种恐惧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了解,尽管医生说他已经没事了,可我还是怕,怕他像小诺一样一睡不起。
他的内脏被水压压迫导致移位,所以现在为了预防感染,我们谁都不能靠近。我没有办法亲自照顾他,我甚至都不能进去看他一眼。
只能在这里远远的看着,看着医护人员在他周围忙碌的样子,目光在那些监测仪器上徘徊。
“嫂子,哥已经没事,你的身体也才刚动完手术,回病房吧。”叶铭哲在我身边劝说着。
我摇摇头,“我哪都不去,我就在这守着他,等他醒过来。”我得让他醒来第一眼就能看见我,让他知道我没事,就像他守着我醒来一样。
“嫂子,你已经这样坐着一整天了,不吃也不喝,再这样你的身体会熬不住的,那我哥的心思不都白费了吗。”叶铭哲再次劝道。
“我不会跨的。”我说:“不是一直在挂吊水,我心里有数。”
“嫂子!”
“你不用劝我了。”我扯出一个笑容,“快回去帮大娘照顾大伯,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身体怎么样了,等你哥醒了,我再去看他。”
上了年纪的老人,年轻的时候也在军营里摸爬滚打过,今天给伊墨输了那么多血,自然吃不消的。
“爸妈让我在这照顾你。”她说。
我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目光再次转向伊墨。我知道我这样做很任性,也很不理智,更让大家担心。
可是我没办法,我管不了那么多,不守在这,不看着他,我觉得我会死掉。就好像天都塌了,整个世界都毁灭了。
可能我这么说,很多人都无法理解,觉得我夸张,觉得我可笑。可这就是我现在真真实实的感觉,我没法让自己离开。
就这样,又过了六个小时,再确定伊墨的各项指标完全没有问题的情况下,为了不让我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干脆把我也送进了监护病房,在伊墨病床的旁边,又放了一张床。
而此时的我,其实已经筋疲力尽,完全靠着一丝意念支撑着。躺在他的身边,我的手轻轻的握住他的,“我知道,你也是靠着意念支撑着守着我,你是怕我担心你,你总说我傻,其实你才最傻。你要是有个闪失,你让我怎么活。”
叹了口气,我又道:“做了那么多也不让我知道,就算被我误会也不肯说半个字。
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就算有人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都不会离开。”
我一个人默默的呢喃着,我知道他听不见,但我确定他一定可以感受得到。医生和护士劝我闭眼睡觉,说我眼睛才刚复明,不适合长时间看东西,而且手术后也需要好好的休养。
我都以沉默拒绝,最后没办法,医生在我的点滴里直接加了特效安定,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眼皮越来越沉,视线越来越模糊,我努力让自己睁开眼睛,可却完全不受我的控制,下一秒就没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睁开眼睛,有一瞬间的恍惚。动了下身子,右手被握了一下。
“伊墨!”我默念出声,一扭头,对上一双深情的眼眸。
“你醒了?”我又惊又喜,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扯动了下嘴唇,似乎想笑,“傻姑娘!”紧紧是三个字,他说的似乎有点吃力,声音也沙哑的不仔细听都听不清。那带着关心的责备,让我鼻子一酸,眼眶顿时就红了。
“哥哥!”我哽咽着叫了一声,身子往前一倾,将头挨近他的怀里。
他身上还有仪器,我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其实我多想他抱抱我。但眼下,也只好用这种贴近的方式,感受他的气息。
“傻!”他的手轻轻的放在了我的头上,“乖,别哭!”
本来还控制自己,可他这一句“别哭”让我抑制的泪水顿时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他刚下飞机的时候,也是这样对我说,“别哭”。
“我没事,乖!”他轻轻的摸着我的后脑,安慰着。
好半天,直到我的哭声渐渐停止,他才又开口问道:“还疼吗?”
我吸了吸鼻子,知道他问的是我手术的伤口,摇摇头,“不疼。”
说也奇怪,正常来说,我这是开颅手术,虽然并不是全开,但也不小。几个小时就能清醒这倒正常,但一定会有术后的疼痛不适,可我却一点都没感觉到。
我把它解释为爱情的力量,因为心系伊墨,我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或者疼过,但都抵不过心里的疼,所以就没感觉了。
“我疼。”他说。
“你哪里疼?”我紧张的就要叫医生,他拉住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这里疼。”他说:“你不听话,不好好睡觉,不好好休息,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我心疼。”
我愣怔的看着他,他的头轻轻的移动过来,额头抵着我的,“我已经醒来一会儿了,医生都告诉我了。傻姑娘,记住,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这样了,我会心疼,可我又抱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