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悠。”她又叫了一声，目光朝着我旁边看过去，我急忙扯了下周继航的裤子，他低头，也蹲下身来。

“欧阳！”这一声，带着哭腔。

欧阳涵扯出一个微笑，看着他的眼神那样的柔和，“还好！”

只有简单的两个字，“还好”，但却说明了一切。

那是一种怎样的爱，能够让她在自己的身体已经处于那种半昏迷的状态下，还能够推开他，为他奋不顾身的挡了一枪。

当时我就看他们俩倒地的体位不对劲，现在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她当时被周继航抱在怀里，脸正好是对着九点钟方向。应该是她看到了，所以及时的推开了周继航。

“欧阳，你怎么，这么傻。”周继航握着她的手，眼泪在眼圈打转。

像他们这样的人，是从来不会哭的，若真的哭了，那是要心灵受到多大的碰撞。

“值得。”欧阳涵说：“周继航，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的，别瞎说，你不会的。”周继航浑身发颤，他伸手抱住欧阳涵的头，不停的亲吻她的额头，“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你撑住。”

“我清楚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可能没救了。”欧阳涵又笑了下，虚弱的声音也带着哽咽，“本来这次也没打算能活着回去。”

“别说话，保存体力。”

“不，我想说。”欧阳涵摇摇头。

我看着她，我知道，她不是扭捏的人，尤其是这种时候，她更会想要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我仰了仰头，将自己的眼泪收了回去，拿起医疗用品，帮助欧阳涵止血。现在不是我伤心的时候，我要帮她争取时间，我要尽最大的努力救她。

“跟她说话。”我对周继航说：“吊住她，不要让她睡着。”

周继航明白我的意思，点头如捣蒜。

而欧阳涵也明白我的意思，只是笑笑，“不用白费力气了。”她说目光定在周继航的脸上，像是在描摹一般，好像要把他的容颜深深的刻在自己的心里，刻在自己的灵魂，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周继航，我不后悔。”她说：“爱上你，我不后悔，为你挡这一枪我也不后悔，你不用自责，不用愧疚。”

“欧阳——”

“你听我说。”欧阳涵打断他，“遇见你是我的劫，所有遇见都是劫，只不过分走心不走心罢了。而你，就是我逃不掉的，心甘情愿的那个心劫，尽管到现在，你都不曾说过一句明白的话，但我没办法不爱你。”

“也可能，是我一厢情愿了，我知道你有很多的苦衷，但你从来不跟我说，我不知道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我气过，怨过，我想或者你是爱我的，只是你迫于家庭的无奈不能娶我，所以你迟迟不敢说，但现在都不重要了。”

“不是的，”周继航突然低吼一声：“不是这样的，欧阳，我是爱你的，我是真的爱你的，我要娶你，只是我不敢说，我有很多的事情没有解决完，我想等我把这些事情都解决掉，再跟你说，堂堂正正，毫无顾忌的告诉你，我要娶你为妻，娶你做我周继航的媳妇儿。”

“是吗？”欧阳涵欣慰的笑了下。

“是，我连求婚戒指都订好了，我没有骗你，我一辈子都不会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