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刚才那东西!”
谢虎吼了一声,端起步枪追了上去。其他人也不甘落后,紧跟着攀了上去。向上爬了几十层,他们终于看清了那诡异的东西,竟然是一匹马。那匹马正不紧不慢地向上攀登,令人惊异的是,它颈上是空的,马头不见了。
一匹没有头的活马!
试想一下,在封存了两千多年的黑暗山洞里,突然冒出一匹活蹦乱跳的马,但却没有头,恐怕这绝对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然而,更加不可思议的事还在后面等着他们。
那匹马突然加快了速度,转眼间就从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了。大家立刻反应过来,加速追了上去。十分钟后,他们终于爬到了石阶的尽头。尽头处有一个转弯,看不到转弯另一端的情形,为了防止突发危险,他们放慢了脚步。
刘斜忽然惊讶地说了句:“咦!那石阶刚好是三百八十四层。”
“什么意思?”金坤扭头问道。
“在《易经》中有六十四个卦,每个挂有六个爻,一共就是三百八十四个爻。而石阶数刚好与总爻数相同,这会是巧合,还是古人刻意而为的呢?”
说话间,他们拐过了转弯处,同时,几支手电扫亮了一大群牛马。那些牛马的颈上是空的,都没有头,然而,它们却在一片昏暗的空间里来回走动着,乍看上去十分的诡异,仿佛走进了属于动物的地狱。
虽然大家刚看过一匹无头活马,但面对数量庞大的无头牛马群,还是感到了寒彻骨髓的恐惧。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掉了头还能活着?
金坤不信邪,端起步枪就往里面闯,却被刘斜一把拉住:“别动!这是木牛流马阵,千万别乱闯!”
金坤一愣,随即质疑道:“木牛流马?你看它们生着皮毛,明明是血肉之躯啊,怎么可能是木头制造的呢?”
“那些牛马的骨架是按照比例用木头制成的,内部有独自的机关,可随意活动,再披上皮毛,就足以以假乱真了!”刘斜顿了顿,“你们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它们走路的样子和真正的牛马不同。”
金坤望着牛马群看了一阵,果然发现它们走起路来很机械。
钟伟国激动地跺了下脚,高声道:“据说鲁班曾制造出‘机关具备,一驱不还’的木牛流马,但它们的形状和工作原理,在所有古籍中都找不到记载。我一直认为木牛流马是后人虚构出来的,根本不存在的,真没想到,今天亲眼见到了活生生的木牛流马。”
金坤想起浸过油脂的木料,那些肯定是用来制造木牛流马的,因为这样一来,木牛流马的“骨头”就不会轻易腐烂。古人费尽心思制造出一群木牛流马放在这里,一定是为了阻止擅自闯入的人,可是,它们虽然看上去很诡异,但好像没什么杀伤力吧。
突然,昏暗的半空中划过几道黑影。那黑影速度极快,一闪就飞进了黑暗中,不知是什么诡异的东西。
刘斜脸色一变,紧张道:“遭了!木牛流马阵启动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那群木牛流马的身上钻出一柄柄长刀,那些刀子密密麻麻,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奇异的色泽,想必刀刃上有剧毒。
金坤倒抽了口凉气,心想幸亏被斜眼叔拦住,不然就算不被利刃砍死,也早就中毒身亡了。他们都恐惧地向后倒退,却被刘斜拦住:“大家不必太过紧张,这木牛流马阵是防御阵形,不会轻易攻出来。”
左椿律恐惧地望着木牛流马,大声质疑道:“你怎么知道这是防御阵形?你没看到刚才有一匹马跑出来了吗?万一这些牛马都冲出来,我们还不得被剁成肉泥啊?”
刘斜镇定自若:“你不必担心,刚才那匹马只是一匹信马。”
“信马?”
刘斜用力点点头,道:“这里建成后,那匹信马就一直站在石门后。石门一旦被开启,信马就会‘复活’,跑到这里通风报信。”
大家松了口气后,都对古人的机关设计佩服不已。金坤望着那群周身插满长刀的牛马,对刘斜道:“虽然木牛流马不会冲出来,但拦住了我们的路,必须尽快想个办法破阵!”
刘斜想了半天,表情凝重地说道:“你看,那些木牛流马一共是六十五匹,去掉信马,就是六十四匹,刚好和《易经》的总卦数相同。所以我推测,此阵应该叫做六十四卦木牛流马阵!”
“六十四卦木牛流马阵?”
“对。在这个阵形中,每一匹牛马都代表着《易经》的一个卦象,而每一卦象都是由六爻组成的,也就是说,每一匹牛马都有六种变化,加起来就是三百八十四种变化!而木牛流马各有三十二匹,马为阳,牛为阴,阴阳互补,相辅相成,我很难找到此阵的漏洞。”
谢虎一听急了,大声嚷嚷道:“我们好不容易才闯到这儿,总不能因为一群破牛破马就此退缩吧!”
金坤附和道:“是啊,斜眼叔,你再仔细观察观察,没准就能找到破阵的办法呢。”
刘斜绝望地叹了口气,垂着头道:“虽然这是一个阵形,但每一匹牛马都有独立的机关控制着,除非把它们全部消灭,否则我们绝不可能过去。”
他的这句话,无异于一盆冷水,浇灭了大家最后的一丝希望。大家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或坐在地上,或靠在石壁上,呆呆地望着来回走动的木牛流马,真希望它们能突然从眼前消失。
金坤绝望地望着木牛流马阵,大脑里浮现出这些天遭遇的各种凶险,心想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挫折,难道就过不去这一关了吗?当他回想起和易小甜在木料厂里的遭遇时,忽然眼前一亮,激动地大叫道:“有办法了!我有办法了!”
谢虎急不可耐地问:“啥办法,你快说啊。”
“那些木牛流马的‘骨头’都在油脂里浸泡过……”金坤就把在木料场遇到的情况大致说了几句,然后高声道,“‘骨头’浸过油脂后,肯定是极易燃烧的,所以我们可以放火烧掉木牛流马!”
大家都兴奋起来,刘斜也激动地催促道:“好办法!快,我们快找引火的东西。”
谢虎四下扫了一圈,快步走向左椿律,命令道:“把衣服脱下来。”
“啊?为什么偏偏脱我的衣服?”左椿律抱怨道。
“你这黑鬼哪来那么多废话?难道不知道自己一身油吗?”
谢虎扯掉他的外衣,又觉得不够,于是把他的裤子和内衣也脱下来了,只给他留下一条三角内裤。谢虎看他光着身子一脸委屈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嘿嘿,你小子一点都不黑,这身上的皮肤白得很啊!”
谢虎和金坤用匕首在石壁上抠下几块石头,又把沾满油脂的衣服撕成数块,包裹好后,二人尽量向木牛流马靠近了一些,点燃衣服,分别投向各个方向。
当裹着石头的火球砸到木牛流马后,很快就起火了,它们之间又互相接触,把火传给对方。就这样,几分钟后,木牛流马阵变成了一片火海。
他们望着被大火吞噬的木牛流马,都兴奋地欢呼起来,在不绝于耳的欢呼中,金坤恍然听到了一阵古老的呻吟……
大火足足燃烧了一个钟头,古人智慧的结晶——木牛流马化为灰烬。他们踏着带有火星儿的木灰,向彼端走去。
登上一排六十四层的石阶后,他们走到一间石室前。紧挨着石室的右侧仍是一排向上的石阶,但很短,只有八层,尽头是一扇敞开的石门,从他们的角度看不到石门后的情形。再看眼前的石室,大概五十平方米左右,尽头靠墙的位置孤零零地摆着一口大石棺。石棺的外形很普通,但有一点很奇怪,上面布满了拇指粗细的黑洞。
金坤大致数了一下,那些黑洞至少得有数百个,而且应该是与石棺内相通的,心想古人为什么要在石棺上打出这么多小洞?难不成是给里面的尸体透气用的?他头皮一麻,赶紧移开目光,看了看石室的四壁,只见左侧石壁上赫然写着一个古文字——“铜”。
这石室的墙壁上刻着“铜”字,会不会预示着“铜玉尸衣”就放在石棺里?
金坤再次看向石棺,可看了半天,也没能在石棺上发现锁孔。他打算进去仔细找一找,却见唯一幸存的那个民兵先自己一步走了进去。当那个民兵走到石室中央时,石棺突然微微颤了颤,金坤一惊,立即大喊道:“有机关,快退出来……”
大家立刻反应过来,躲到了石室外面的石阶上。那个民兵也转过身,快速冲向石室外,但他刚向前跑出两步,就听身后传来一连串“嗖嗖”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