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看见他是这个态度,岳清才道:“你到近前来说话。”
尉迟元试探着向前飞去,伸手一摸,竟然从太乙五烟罗上透了进来,薄薄的烟雾并无阻隔,他心中欢喜,纵剑飞了进来,落在凉亭之上。
岳清先不理他,向空中朗声说道:“黄肿道人,武当派跟你有什么恩怨,轮不到我出手,只是今日他们已经到了我这里,便不容外人欺负,另外这洞庭湖最近便要有大事发生,我劝你还是趁早搬家,等过些日子,风平浪静了再回来。”
黄砂之中传来一个破锣样的声音:“武当派的一个小贱婢敢来捋我的虎须,便要承受道爷我的雷霆之怒!岳琴滨,你也莫要在我面前装蒜,若是当初太乙混元祖师在时我还俱你们三分,如今混元老祖死了,你们五台派也四分五裂,凭你也想吓唬我?识相的把那三个小狗男女交出来,给我处置,否则的话,今天我便将你这座山全都碾成齑粉!”
岳清笑道:“你如此不知好歹,便休怪我手下无情了!”话音刚落,那黄云之中便暴起耀眼白芒,密密麻麻的天芒神针疯狂爆射。黄肿道人没想到他说打就打,而且用的更是司空湛的成名法宝,触不及防之下,赶忙打出一件护身法宝,又咬破舌尖,张口喷出一道心血,借着血光亡命奔逃,刚飞出十丈,他那件护身法宝便给无数神针刺穿成渣,之后汇成一道精光洪流,紧贴着黄肿道人的屁股后边向前直追上九霄云外,方才消散收回。
岳清收了太乙五烟罗,驱散漫天黄尘,带着众人进院说话。
他让尉迟元跟虞孝等人重新见过:“他是我师兄蕉衫道人谷玄珩的唯一传人尉迟元。”
虞孝的眼光很是不善:“我听说过,鼎鼎大名的混元霹雳手,谁会不知道呢!”
尉迟元见他这个态度也很不忿:“看你的剑法是昆仑派的,不知是哪位名宿新收的弟子呢?”
虞孝冷冷道:“在下虞孝。”
尉迟元嗤笑着摇头:“我可没听说过!”
岳清端起茶杯:“你们两个在我跟前对吵,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
虞孝瞪了尉迟元一眼,压着怒气向岳清躬身道:“师叔恕罪。”
尉迟元是个有心的,他师父蕉衫道人的洞府跟司空湛相差不远,蕉衫道人坐化之后,他独自守在这里,依托在司空湛的羽翼之下过活,可是自打前几年司空湛在五台山吃了大亏,回来之后性情大变,有几次甚至要杀了他夺魂炼宝,自此过得战战兢兢,提心吊胆,好在他跟司空湛的几个徒弟交好,日子倒也还能过得下去。
当初五台山聚会,岳清也没有通知他,刚开始他还耿耿于怀,感叹恩师不在,世态炎凉,后来听说了结果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庆幸自己没有去闹个灰头土脸。然而随着司空湛最近几年开始修炼魔功,性情越发地喜怒异常,连他自己的弟子也都动辄打骂,上个月还把一个叫李厚的倒吊在洞庭湖里,命人施法驱赶毒鱼啄食,李厚拼命护住脑袋,一双手臂上的皮肉都被毒鱼咬得破破烂烂,又毒气攻心,几乎当场丧命,多亏方玉柔求情,才放了下来,一条命已经去了半条。
尉迟元度日如年,想要择地投奔,当初师父在时,只和玄都羽士林渊交情最好,不过只知道他云贵一代隐居,寻找不到,只能在五台山和慈云寺之间任选其一。通过这些年的观察,五台派越发兴盛,在北方一代颇有威名,新兴起来的纯阳、崂山、恒山、嵩山等派,全都以五台为领袖。相比之下,慈云寺虽然看上去也很红火,却因在峨眉山脚下,屡生战端,虽然跟青螺峪联合互保,又把华山派拉拢过来,但这些年几次大战,死伤惨重,尤其青螺峪,往往一次就死上百人。
尉迟元不想去慈云寺当炮灰,便琢磨着想要去投五台派,自忖只要恪守三仙戒条,凭借师门情分,怎么着也能得一处安稳的洞府以供修行。他打着这个主意,因此对岳清毕恭毕敬:“师叔恕罪,小侄不跟他一般见识便是。”
虞孝听他这么说,又要发怒,被身后霍人玉捅了一下,才强压下火气。
岳清也不想在这种小事上纠缠,问尉迟元:“你师父的道统和当年的宝物都给你了?”
“师父只留给我一部太乙真解和一本他这些年的修道笔记。九柄五行神火梭和一对赖以成名的芭蕉扇也给了我,只是当年被阴阳叟夺走了一柄。”他以为岳清想要蕉衫道人留下来的宝物,便都拿出了出来,九柄三寸多长晶莹剔透的金刚宝梭,还有一柄鲜艳欲滴的芭蕉扇。
岳清把芭蕉扇拿起来,轻轻扇动两下,扇面上便有火气溢出,感叹道:“当年谷师兄在西昆仑与人斗法,归来时遇到一株生长千年的芭蕉古树,从东西两个方向上摘了这两片叶子,回来炼成宝扇,仗之纵横天下,无往不利,如今却是物是人非了。被司徒雷夺走的那片是风扇?”见尉迟元点头,岳清把扇子还回去,“不必担心,这次君山大劫,司徒雷也要来迎劫数,到时候把扇子再夺回来便是!”
尉迟元见岳清拿走宝扇,虽然心疼,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他这些年不敢随便投靠别人,就是怕那个师叔前辈觊觎自己师父的宝物,然而现在为了能有个地方修行也顾不得许多了,哪知岳清只是感叹一番便又还了回来,不禁错愕异常,等看岳清表情,不像是在故意做作,人家真没打算要强夺自己的宝物,不禁暗道一声惭愧,又欢喜不已,将宝物收起来。
岳清又问他:“谷师兄的转世之身你可曾设法寻找?”
尉迟元黯然道:“师父是走火入魔,坐化身死的。走的时候神智昏沉,我当时法力又不济,没能护佑他平安转劫,如今人海茫茫,也不知道他到哪一道去了。”
147蕉叶·后羿神弩
岳清点头道:“那跟你大师伯一样,人死之时,神智一昏,便没了自主,说不定飘到哪一道哪一界中去了,罢了,以后慢慢再找吧!”
岳清又跟虞孝道:“你那后羿射阳弩呢?给我看看。”
后羿射阳弩不用拿出来,就在虞孝身上背着呢,他把那杆大弓拿下来,连同身后箭囊一起交给岳清,瞟了一旁的尉迟元一眼:“这弓我才从北海得来,还没能祭炼得随心所欲,要不然的话刚才也不会被人追得那样狼狈了,只需两箭,便可斩妖除魔!”
尉迟元把眼睛一瞪,忍不住就要还口,见岳清目光严厉,才把话吞了回去,心中暗道:你个小兔崽子莫要得意,哪天让你落到爷爷手里,活剥了你的皮,让你知道爷爷的厉害!
岳清拿着大弓,依旧和颜悦色:“昆仑、五台两派世代交好,从你师祖一元真人时与我师父太乙混元祖师便是至交好友,我跟你师父也是莫逆之交,在我眼中,你与我门下弟子一般无二,因此我知道了北海眼里有这件宝贝,才写信着你去取。这么说并非是我要贪图你的感谢,只是想要告诉你,别看你不是我门下嫡传,但你若要在我这里犯了错误,我是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发落了你送回成都去,你师父还得亲自上门说我罚得好。”
虞孝登时涨得满脸通红,就连石明珠也觉得岳清有些过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虞孝下不来台,她刚要说话,却被霍人玉止住。
岳清又道:“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最重要的就是心胸开阔,不能总因为一点误会,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斤斤计较,刚才的事,也不是什么不共戴天的生死仇恨,既然说开了,也就过去了。”他语重深长地说,“人心是极宝贵的东西,你常把好事情往里装,将来你飞升也好,转劫也好,心理面闪现出来的就都是好东西,你能安详清净,一心不乱,才能够把握前途,否则的话此一世终结之时,心理面装的不是仇恨就是烦恼,一旦失去理智主宰,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他一番话说得在座众人都陷入了沉思,岳清又跟尉迟元道:“我知道你打得什么心思,没说你是因为你修道年岁长,很多道理不需要我点明,不过你可得往心里去。你大师伯和你师父,就是因为心中的嗔恨放不下,肝火引发心火,百脉俱焚,全身自燃而死,临终时又念念不忘仇恨,最终昧了神智,不知飘到哪里去了,你要深以为戒。以后你不入我门便罢了,若入我门,便要守我门里的规矩,若有违反,别怪师叔不讲情面。”
一番敲打说的尉迟元汗流浃背,唯唯诺诺,虞孝也红着脸,没有话说。
岳清拿着后羿射阳弩品评了一番,又拿出射阳神箭,有五尺多长,茶杯粗细,跟一杆长枪相似,通体冰冷,泛着乌光:“这后羿射阳弩是前古时期洪荒野民留下来的至宝,虽然说后羿射日只是传说,但后羿族人精通涉猎确实是真的,以神箭射龙射凤都是常有的事,这后羿射阳弩便是那时所留。射阳神箭也还不错,只是仅有八只,若遇上高手,不能一箭决胜,恐怕就要落入下风。你师父没给你想过办法么?”
虞孝道:“我师父说等明年回昆仑山,用天山寒铁帮我再炼些箭矢,虽然比不上这自带的射阳神箭,但对付一般的妖魔也足够用了。”
岳清道:“天山寒铁……也还罢了,我倒是有一个想法,不如凝聚五行精气和先天罡煞,炼些五行神箭,到对敌时与人以五行相克之法,取用对应的箭矢,更能事半功倍!”
听了岳清的话,虞孝为难道:“凝聚五行精气何等困难,即便我日夜不停去做,要想炼成一支箭恐怕也要花费一年时间。”
岳清笑道:“术业有专攻,我们五台派专擅此道。”他看向尉迟元,“我这个师侄随谷师兄修行经年,道行不弱,若是他以本门太乙玄功凝聚五行精气,只用一个月便能凝出金木水火土各种属性五支箭矢,一年下来便有六十支。”
尉迟元知道岳清是在让他表态,只得答应:“我愿意为虞师弟炼箭。”
虞孝刚要开口推辞,又被霍人玉捅了一下,方想起,岳清这样做正是要给二人调节仇怨,如果断然拒绝,正是撅岳清的面子,就有些给脸不要脸的意思,回去师父肯定要重罚,终于硬着头皮向尉迟元道:“那就多谢尉迟师兄了,将来尉迟师兄若是有事求道小弟,赴汤蹈火,绝无推辞!”
“他正有事要用到你呢。”岳清说道,“他师父的芭蕉扇被阴阳教主司徒雷抢走了,这次君山大劫司徒雷也会来乘机夺宝,到时候要你帮着他从司徒雷手中把扇子夺回来,你可愿意?”
虞孝听完愣了愣,阴阳叟可是和他师父一辈的人物,若是一对一就算是他师父来也未必是对手,岳清竟然让他帮尉迟元从阴阳叟那强宝物,然而他是个好胜逞强的性子:“有何不敢!”
“好!那就这么定下了。”岳清给他们介绍裘芷仙等人,然后让尉迟元带着他们出去演练阵法,只留下虞孝三人,等大家都出去了才问,“卫诩怎么样了?”
这次是霍人玉开口:“事发当日,韦师叔带着卫师弟回到金佛寺,便用知非师伯手上的玄黄丹接上了断肢,只是元神受损厉害,不多时人便开始犯糊涂,惊悸哭号不止,知非师伯带头,四人轮番给他输送真元,保养神气,仍然不行,已经准备第二日兵解了,幸亏当天夜里许师姑来了飞剑传书,让韦师叔把卫师弟带到五台山上,服用张果老留下来的玉洞神丹,又施展回春妙手,帮卫师弟调理一番,等第二日早上起来,虽然精神还很萎靡,但已经恢复了清明。听我师父说,他现在已经能下地行走,炼气御剑了。”
岳清道:“那就好,唉,当时我被峨眉派算计,追杀得太急,一直缓不过劲来,直到当天晚上才趁着峨眉派的人分心,分化元神在太乙宫显现,通知许师姐让她赶紧救人,使卫师侄多吃了不少苦头,你师父有没有说,他道基可有受损?”
霍人玉道:“我师父说玉洞神丹灵验非常,卫师弟除了损耗了不少精气,其他都无大碍,有许师姑连日用灵药调理,用不了半年便能完全恢复。”
岳清点头道:“这样我就放下心了,那孩子因我遭了这场劫数,若真有什么不妥,日后我可再难心安了。”
虞孝沉声道:“此事都怨峨眉派!尤其是那朱矮子,以后我们昆仑跟他们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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