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你哭了?”很是诧异地看着小儿子这一连番的细腻举动,杜如晦心中大慰,长大了,也懂事儿了,便是以往嚣张跋扈没心没肺的lngdnging子也随之尽数内敛。
沉稳,坦然,已经有了几分士之风度,与日前相较,简直是叛若两人。
将以往常用的观人之法用在自己这个素来都不甚争气的小儿子身上,杜如晦惊喜地发现,一夜之间,自己这个年仅十二岁的小儿子竟跟换了个人一般,神宇、气度,皆都脱了凡俗浮躁之态,身上那份稳如泰山的沉静之势,较之那些读书养气,修了数十年心ing的有德之士也不惶多让。
果然是不经磨难不成材,杜如晦微闭上双眼,若是自己的辞世,能够促使荷儿快些成材,及早有所担当,那么,自己纵是身死,也是无憾了。
知道面上的泪痕终是瞒不过杜如晦的眼睛,所以杜荷也没有多做反驳,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自懂事之后,便再未见你哭过一次。纵是皮鞭加身,纵是委屈冤枉,都未曾见过你滴下一滴眼泪,从那时起,为父便知你ing子坚忍,有不屈之志。是以每次你在外惹了祸事,为父虽面上恼怒责罚,但心中却对你倚重有佳。”一口气说了很多,杜如晦疲惫的双目之中闪过一丝光亮,扭头看着杜荷虚声问道:“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请爹明示!”杜荷uo然抬头,没想到杜如晦在这种时候竟会跟自己闲扯这些闲话,更没想到这具身体的前主人除了纨绔之外,自身的禀ing竟与自己如此相像。
“因为与你的兄长相比起来,你更有担当。”感觉有些乏累,杜如晦又将眼睛微微闭上,弱声说道:“以往你在府外,不管是欺男霸nv也好,是伤人纵火也罢,每每所招非人,祸事临头之时,你的那帮狐朋狗友,除了程处亮那个傻小子外,也就只有你肯站出来主动承担。”
“虽然这么做有些呆傻,而且你们所为之事也大多都上不了台面,但是从侧面也能看出你遇事时所应有的心态与担当。”说着,杜如晦又费力地扭过头来,深看了杜荷一眼,沉声说道:“而咱们杜府,现在最缺的,就是像你这样有勇气有担当的主事之人。”
说到这里,杜如晦心下不由亦是一声长叹,荷儿的年岁终归还是太过年少了些,若是上天再给自己三年,不,哪怕是两年的时间,让自己能够有暇对荷儿细琢一番,荷儿将来的成就,即使不能超越自己,也足以能够支撑得起杜府现在长安的家业了。
可惜时不待我,时不待我啊!杜如晦半眯着双眼,躺在榻上久久不能言语。
杜荷坐在那里默然无语,没有搭言,因为他已听出,老爹这是在jia待后事,在为他的妻儿谋求最后一丝出路。一想到刚刚才与老爹“重逢”,却又马上就要面临绝别之苦,杜荷的心中不免又泛起一腔悲伤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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