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 / 2)

gu903();大明湖里有荷花,

荷花上面有蛤蟆,

一戳一蹦达。

韩复榘虽然是个军阀,但经常以孙中山先生的学生自居,还喜欢在大学演讲,有许多让人哭笑不得的演讲词至今还广为流传,像“你们知道什么三民主义!老子当年跟随孙中山先生的时候,你们还在吃奶!现在只有老子才懂得真正的三民主义!”、“为什么叫三民主义?一民主义是不行的,只有一个,太自私自利了,二民主义呢,你们想想,你们老爸老妈两个人吵架能吵出高低吗!四民主义人又太多了!”等等。

韩复榘还有一篇“著名”的耶鲁大学演讲奇文:

“诸位、各位、在齐位:今天是什么天气,今天就是演讲的天气。来宾十分茂盛,敝人也实在感冒。今天来的人不少咧,看样子大体有8/5啦,来到的不说,没来的把手举起来!很好,都来了!

今天兄弟召集大家来训一训,兄弟有说得不对的,大家应该相互原谅。你们是文化人,都是大学生、中学生、留洋生。你们这些乌合之众是科学科出来的,化学化了出来的,都懂得七八国英文,兄弟我是大老粗,连中国的英文都不懂。你们大家都是笔杆子里爬出来的,我是炮筒子里钻出来的。今天来这里讲话,真使我蓬荜生辉,感恩戴德。其实,我没有资格给你们讲话,讲起来嘛,就像对牛弹琴,也可以说是鹤立鸡群了。

今天,不准备多讲,先讲三个纲目。蒋委员长的新生活运动,兄弟我举双手赞成。就一条,行人靠右走,着实不妥。大家想想,行人都靠右走,那左边留给谁呢?还有件事,兄弟我想不通。外国人在北京东交民巷都建立了大使馆,就缺我们中国的。我们中国为什么不在那儿建个大使馆呢?说来说去,中国人真是太软弱了。第三个纲目,学生篮球赛,肯定是学校总务长贪污了,不然学校为什么会那么穷酸?十来个人穿着裤衩抢一个球,像什么样?多不雅观。明天到我公馆领笔钱,多买几个球,一人发一个,省得再你争我抢的。

今天这里没有外人,也没有坏人,所以我想告诉大家三个机密:第一个机密暂时不能告诉大家,第二个机密的内容跟第一个机密一个样,第三个机密前面两点已经讲了,今天的演讲就到这里,谢谢诸位。”

韩复榘有一个鼎鼎大名的外号“韩青天”,因为他经常坐在省政府大堂上审判盗窃犯、毒犯、赌徒等各种刑事案件,还走访山东大地,“扬善除恶”。但是他的“德政”却令老百姓闻风丧胆,因为他审案并不根据法律,全凭个人喜怒,任意胡为。

据说,他审案时,两旁站立着执法队、军法官等,他点名让犯人站在堂口,定睛看一两分钟,给犯人相面,观气色,自己不多开口说话。如果他将右手向下一掳,再把手向右边一伸摆,执法士兵就把这个犯人拉到右边站着,用准备好的行刑汽车拉去枪毙。如果他右手向上一掳,再把手向左边伸摆,执法队就把这个犯人拉到左边站着,这是被认为无罪准备释放的。不管有多少犯人,他都这样相面、观气色、掳手示意完事。

他还常常出外巡视各地,美其名曰“视察民间疾苦”,其实几乎算是到处滥杀一阵,草菅人命。有一次,“韩青天”到了临沂县,又照例升堂查案,那天审讯的是一件两姓相互仇杀的案子。

有唐姓一家在1925年时被王姓杀死六口之多。1930年唐姓一家复仇,把王姓一家杀掉七口人。1935年秋天,韩复榘巡视到那里。当时闻知临沂的这起仇杀事件时,他大为震怒,立即下令传来王、唐两家人审问。他只是简单地问了姓唐的全家现在还有多少人?唐姓有人回答说:“家有十一口人,老的已84岁,小的才12岁。”韩复榘竟毫不思索地说道:“把唐姓全家十一口人全部抓起来,一律枪毙!”当时临沂县长小心翼翼地提醒韩复榘:“王姓也杀了人。”可他却说:“民国14年我没有来山东作主席,当时的事我不管;民国19年我作了山东省主席,唐姓敢于乱杀人,那不成!你不要多说话!”吓得县长再不敢声响了。当时顾问张联升在旁劝说:“请主席把八十四的老头子放了吧。”韩复榘却表示:“留着他也会哭死的,还是一齐杀掉了好。”于是唐姓一家老小十一口人,就这样全被杀光,荒唐至极。

不过,虽说“韩青天”任性荒唐,他为官治政却有他自己的决窍。据说,在韩复榘统治期间,军械库要发装备或是军饷的时候,必须要有韩复榘本人盖了章的单据。韩复榘的副官见韩复榘不识字,而且每天军械库的出入单据众多,有机可乘。于是,他就自己悄悄地写了张单据,再伪造了一个与韩复榘的印章一样的大印,盖在单据上面,然后将假印销毁,再拿这张单据去军械库领出一批装备,偷偷卖得了钱中饱私囊。过后不久,韩复榘来到军械库检查,他将所有的单据全部拿过来,一张一张装模做样看过,突然,他举起一张单据说:“这张不对,有问题,有人竟敢伪造我的印章!”

副官见韩复榘手里拿的正是他伪造的那一张,吓得魂飞魄散,但又故作镇静说道:“韩主席,这明明是你盖了章的,是不是时间久了,你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不对,”韩复榘摇头道,“这一张是假的,我知道。”

“可是韩主席,你怎么能够肯定这一张是假的呢?”

“是没有区别,”韩复榘接着说道,“可是我的印章有记号,我认得,这张上没有记号,所以肯定是假的。”

副官心想,我刻的印和你的一模一样啊,怎么就没有看到你说的记号呢?他只好再问韩复榘这个问题。韩复榘把单据高举起来,用手指着上面的印章说道:“你看清楚了,在我的印章上,有一根针,所以凡是我盖的章,纸上都有一个小洞。这张纸上的印没有小洞,所以我就知道是假的。”副官一下子傻了眼。

如果不是有着过人之处,韩复榘也不可能在乱世中坐稳整整七年的山东主席。他也是一个狠角色,关于他的狠,可以从他诱杀张宗昌的事情上看出端倪。

老军阀张宗昌算是山东土匪一类人,辛亥革命时妄学“民主共和”,后来跑到关外投靠张作霖,跟韩复榘一样,也是大字不识几个,就有一个真本事,枪法绝妙,据说有百步穿杨之功。张宗昌经常打胜仗,从东北打进关内,打到河北,再从河北打到山东。他打下山东时,山东各地旧土匪很高兴,觉得他们的“老兄弟”又回来了,于是弃甲投奔的人不计其数。张宗昌于是收编了好几个团,声势壮大。张宗昌这个人风流成性,艳闻不断,还喜欢作诗,简直跟韩复榘如出一辙。

比如《笑刘邦》一首:

听说项羽力拔山,

吓得刘邦就要窜。

不是俺家小张良,

奶奶早已回沛县。

又如《大风歌》一首:

大炮开兮轰他娘,

威加海内兮回家乡。

数英雄兮张宗昌,

安得巨鲸兮吞扶桑。

蒋介石北伐出兵山东的时候,张宗昌请日本人出兵济南,自己躲北京去了。韩复榘就是在张宗昌居住在北京的时候,听到有人说张宗昌想夺取他的山东霸主之位,才又惊又恨,计划摆平张宗昌的。当下,韩复榘便想出好计策,派人去北平请张来济南,美其名曰“共商大计”。

张宗昌听闻韩复榘要请他回山东主持大局,颇有老骥伏励之志,豪爽应邀。下了火车,张宗昌没有见到昔日兄弟前来迎接,倒是看见韩复榘带大批人马笑脸相迎。韩复榘身边有下属急欲动手,被韩复榘阻止。

其实韩复榘知道自己在山东立足未稳,担心如果明目张胆除掉张宗昌,张宗昌的旧属有可能会和山东境内的土匪里应外合,卷起战祸,所以只好耐心寻找时机下手。

韩复榘对张宗昌礼数有加,恭谦再三。宴请张宗昌的排场颇大,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韩复榘手下的一个将官忽然站起来称赞张宗昌的枪法好,对张宗昌大为谄媚。这位将官谈着谈着,忽然毕恭毕敬地说:“大帅,能否将您的神枪借给我们瞻仰一番?”

张宗昌一向枪不离人,人不离枪,可是三杯酒下肚后,他豪情备起。伴随着一声吆喝“拿去吧”,张宗昌就把枪扔了出去。韩复榘拍手应声附和,心中暗想道:“大事能成矣。”

张宗昌在山东尽兴了两天后,韩复榘送他回北平。但是韩复榘口托事忙,没有远送,在半路就折道回府了。张宗昌自行到了济南火车站,因为多年厮杀战场,经验丰富,他一进火车站就觉得气氛不对。只一瞬间,黑暗中跃出一个影子,举枪射来。张宗昌马上掏枪,此时方才暗悔不已:“我的枪啊!”他一面后悔一面急速腾挪。枪淋弹雨中,张宗昌狂奔过去,虽然躲过不少子弹,终究无力回天,被枪杀于火车站内。

事后韩复榘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想破了脑子,最后终于想出了老百姓爱看艳闻的点子,给张宗昌的死乱扣了一顶风流情杀的帽子,不了了之。

韩复榘的狠还表现在“抗日”上。他任山东省政府主席后,日本人想在胶济铁路边上开采矿产,日本驻济领事馆的花谷便给韩复榘一道请柬,请韩复榘赴宴,“共商大事”。韩复榘一怔,蛮横地想道:“老子什么都能干,卖国的事不能干。”但他还是想去赴宴。政府官员们都劝他不要去。韩复榘小眼一瞪说:“不行,那不叫小日本看扁了?”

就这样,韩复榘大大咧咧去了领事馆。宴会上几个花枝招展的日本娘们左一杯右一杯地劝酒,韩复榘来者不拒,左拥右抱喝酒调笑毫不在乎,一会儿就醉眼朦胧。花谷见时机成熟,赶忙拿出采矿合同要他签字,韩复榘拿着合同假意敷衍,这时韩复榘的副官猛然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报告主席,南京急电,让您赶快回去。”说完便架着韩复榘跑回了主席府。花谷气得迭足大骂。而主席府里呢,韩复榘笑嘻嘻地喝着茶,恶狠狠地说:“姥姥的,对小日本不能软!”

这件事过后,日本吞并山东的念头并没有就此消除,过了几天又给韩复榘一道请柬。政府官员们仍然是齐声劝阻,可韩复榘大嘴一咧说道:“没事,这回照旧吃定他。”韩复榘带着上百名荷枪实弹的卫队,全副武装去了领事馆。花谷看到韩复榘如此阵势,勃然大怒,又不能不强压住心中的火气,曲意奉承,照旧好酒好菜款待。不一会儿,韩复榘又酩酊大醉了。花谷马上附着韩复榘的耳朵说:“韩主席文韬武略当世豪杰,又何必依附在蒋介石的手下呢?我看不如搞个山东自治,我们华北自治政府就要成立了,到时候请您担任政府首脑,您看如何?”韩复榘腾地一下站起来,把酒杯“砰”地一摔,喊到:“什么自治?姥姥的,让老子当汉奸?没门!”花谷一声冷笑:“韩主席,这回恐怕由不得你了,哼哼”,然后一挥手,领事馆警卫队立即持枪挡住韩复榘的去路。韩复榘拍着胸脯,哈哈大笑道:“这是老子的地盘,不是华北,不是满洲,更不是你们小日本,姥姥的,谁惹老子上火,别怪我不客气!”花谷脸色铁青,正要发作,日本门卫忽然跑进来,惊慌失措地说:“报……报告,不……不好了,中国炮队包围了领事馆……”花谷大吃一惊,跑到楼上向外一看,领事馆外马路上排了一溜大炮,黑洞洞的炮口正对着花谷。尖啸的哨子声、装炮弹声让人心颤胆寒,他赶忙跌跌撞撞地跑下楼求饶:“不要,韩……韩主席不要,我……小人……喝多了,求您千万不要让人开炮……”韩复榘大手一挥说道:“告诉你,我姓韩的不吃你那一套,姥姥的。”然后便拂袖而去,大有英雄架势。

然而,当日本军队真枪实刀进攻山东、越过黄河时,韩复榘就变成了“飞腿”将军——以最飞快的速度撤退,不再抗日了,致使山东失守,国土沦陷,这也是蒋介石得以将韩复榘除之而后快的借口。

蒋介石和韩复榘的矛盾由来已久,两人之间根本没有信任可言。早年蒋介石派将领刘珍年驻扎烟台,目的是要寻找机会分化瓦解韩复榘的部属。韩复榘获悉此事后怒不可遏,调部下五万人向刘珍年发动进攻,先后攻下平度、掖县等地。蒋介石闻讯大惊,立即电令黄杰等军队于徐州集中,准备帮助刘珍年攻打韩复榘。韩复榘毫不退让,又集中兵力十余万,发誓抵抗到底。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后来,先是接到家乡人民纷至沓来的电讯后惊恐不安的祖籍山东的国民党元老丁淮汾,致电蒋介石,提议和平解决事端,再是通过在双方都有斡旋能力的上海青帮巨头张仁奎的从中调解,大战才得以平息。

还有一次,因为山东省党务整理委员会主任张苇村经常收集韩复榘各方面的情报向蒋介石汇报,被韩复榘得知。韩复榘派人将张苇村暗杀于济南进德会游乐场,并嫁祸给省党部副书记,将其投入死牢。蒋介石得知实情以后,屡次电催韩得榘将该书记提解到南京审问,被韩复榘一味地借故拖延,使该案不了了之。

最使蒋介石齿冷心寒的事是,西安事变时,韩复榘兴高采烈地希望蒋介石被就地伏法。1937年12月21日,韩复榘发出“马电”,第一个提倡各省自治,这对当时的蒋介石来说不啻于五雷轰顶的打击。蒋介石回南京后,表面上对“马电”置之不理,其实已经下定除掉韩复榘的决心。

日军在上海发动“八?一三”事变后,韩复榘被委任为第五战区副司令长官兼第三集团军总司令,负责山东地区的对日作战,并肩负防守日军不得越渡黄河的重任。韩复榘原本就对蒋介石仅将自己任命为副司令长而气愤,所幸第五战区正司令长李宗仁与韩复榘的关系还不错。

10月份,日军侵入山东。蒋介石命令韩复榘调拨两个师归第六战区司令长官冯玉祥指挥。起初,冯玉祥因为韩复榘军队的支持,战况颇为得手。但是,当韩复榘的部下展玉堂率领第八十一师在冯玉祥的指挥下,自禹城反击日军,连克德州、桑园等地,正要乘胜追击时,却接到韩复榘的电令,要求他们停止进攻,在十小时内撤回禹城。韩复榘的命令使所有的官兵都莫明其妙。

原来,韩复榘在接受了守黄河的任务后,要求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配发三十门重炮给他,安置在黄河南岸以抵挡日军渡过黄河。李宗仁满口答应,然而蒋介石得知后竟将已经到位的重炮旅调走了。这重炮旅是韩复榘以阻挡日军越渡黄河为理由,好不容易才争来的。却偏偏在日军获得大批增援,正要越渡黄河之时,被蒋介石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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