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慢慢看着这间屋子,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想必这些年也根本没人住过才是,那一年他也统共才出现过那一次而已,之后,恐怕就更不屑来这地方了。
林晚秋不敢再往下想,那些记忆没想一次都是伤筋动骨般刺痛,拿了自己的手机看时间,手机上没有未接来电和短信,一切都平静得她隐隐有些担忧。
看眼下这情形时白沭北救了她,不知道他把知夏怎么样了。
林晚秋缓了好一会儿劲,脑子才稍微清醒一些,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下了,想到自己昏迷时的窘状,她脸颊忽地烧了起来。
扶着墙壁一路走出来,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了他。
白沭北一直在低头看什么东西,余光瞥见她出来,这才合了文件夹,眼眸微微抬起:“醒了。”
林晚秋局促地点了点头:“谢谢您,白先生。”
“不用。”白沭北淡淡应道,复又垂眼不再看她,“算是答谢你之前帮了我。”
林晚秋便站在几步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和她预期的差不多,她没敢奢望白沭北会是出于别的原因帮她。
白沭北静了片刻又抬起头,斟酌片刻:“林知夏出什么事了?我记得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林晚秋有些惊讶他会主动和自己聊天,眼神静静落在他身上,夜晚的气氛格外安静宁和,还有淡淡的清香浮动在彼此之间,她小声回道:“他就是压力太大了,所以——”
“林晚秋。”白沭北撑着下颚,忽然嘴角浮现一丝玩味的笑意,“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对林知夏可以无条件包容,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却,那么绝情。”
“你真是让我……越来越感兴趣。”
作者有话要说:呃,大白最后的话是不怀好意的tt大家表急,一定会虐他的,坚挺住妹纸们,jq也要来了,故事才开始展开哈
☆、第十章
林晚秋不会真以为白沭北说的“感兴趣”是字面儿上的意思,他脸上的似笑非笑写满了揶揄,看她的眼神依旧是冰冷没有温度的。
她静了静,这才回道:“萌萌的事,我到底哪里错了?我不过是按顾小姐的吩咐做事。”
这话多少带了点负气的成分,即使她心里没这么想,也鬼使神差地回了这么一句。
说到底,白沭北讨厌她还是因为顾安宁。
白沭北没料到她会反驳自己,或者这么长时间以来习惯了她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目的模样,被她这么尖锐的还击一句,反而有些怔愣。
林晚秋抬眸平静地回视他:“白先生,我对萌萌的感情不会比你少。”
白沭北的脸色更加沉郁,他忽然从沙发上站起身,手里还捏着那份文件。林晚秋注意到他的手背都因为用力而经脉毕现,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拿顾安宁来反驳他了。
他那么在意的顾安宁……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可是心里却开始害怕。
白沭北走得极沉稳,那步调好像落在了她心坎上,在她身前站定时微垂了眼眸,眼底黑沉难辨。
两人对视着,几乎鼻息相闻。
白沭北不说话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他沉沉睨着她,林晚秋险些在他这漠然压人的气势里率先败下阵来。孰料他微微抬起手臂,依旧是阴郁地瞪着她,却将手里那文件夹扔到了她怀里:“看看。”
他做完这些动作就转身坐回了沙发里,视线没在她身上停留,而林晚秋也从他脸上窥伺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她以为他会怒火冲天,甚至想要掐死她的。
林晚秋僵硬地低下头,翻看几页,这才发现是知夏的病例,而且后面还有另一家榕城非常出名的心理诊所给出的建议和诊断。
她倏然抬起头,说不清那一刻的感受:“你——”
“林晚秋,你真觉得自己是为林知夏好吗?”白沭北脸上始终神色淡然,没有过多的情绪外泄,“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家庭暴力存在?就是因为很多女人选择了纵容,男人在第一次施暴之后轻易得到了宽恕和原谅,所以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你怎么这么蠢?”
林晚秋咬了咬嘴唇,很久才小声嗫嚅:“知夏没有伤害别人,他在单位也很正常,而且他这种情况已经很久没发生过,直到——”
她蓦然抬头,撞进他深沉严肃的眸底,剩下的话都戛然而止。
她该怎么对白沭北说,知夏每次都是因为他们的关系才会变得偏执易怒,如果不是那次萌萌生病,如果不是白沭北再次闯进她的生活……这么告诉白沭北,他会觉得可笑吧?
白沭北从来都不知道她悄悄爱了他这么多年,这个在白沭北看来不知道的事实,却在所有人面前都不是秘密。
白沭北看她又莫名其妙停下来,皱了皱眉头:“我已经给他联系了疗养院,就算他现在没有攻击其他人的意识,也难保将来有天会彻底发疯。我不在的时候萌萌会去找你,我不希望她发生任何危险。”
林晚秋抿了抿干涩的唇瓣,白沭北一句话就解决的事情,对她而言难如登天,那家疗养院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收的,而且费用高昂,她大概奋斗一辈子也支付不起那么多的医药费和治疗费。
“谢谢。”除此之外,还能说什么,她不过是又一次看清了自己和白沭北之间的鸿沟,她一辈子都跨不过去的。
白沭北瞥了她一眼,这女人又回到之前那副唯唯诺诺的表情,刚才那一瞬的忤逆果然是他的错觉,原来只要用钱和手段就能让她乖顺。
还是和六年前一样。
白沭北鄙夷的闭上眼,不想多看她一秒:“去睡觉。”
林晚秋看了看他:“那你呢?”
白沭北闭目不语,显然是不屑搭理她。
林晚秋沉默地去了卫生间,身上酸疼得厉害,那些淤痕好像这时候才开始有了反应和感知,她脱了睡衣,白皙的胴-体暴露在空气里,上面布满了青紫的痕迹。浴室里温度很低,所有的毛孔都仿佛张开了一样,那些疼痛更明显了,她想泡个热水澡,可是想到白沭北在外面又只得作罢。
找了毛巾湿了热水,做了简单的清理和热敷。
浴室门忽然被敲响,她吓了一跳,紧紧盯着门板:“什、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