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有他那边的人反驳,大殿上争吵声起,有大臣跪下叩头:“陛下,迁都之事,还请三思啊!”
“朕意已决。”皇帝开口,殿中大臣们不敢再争吵。
皇帝说:“自大齐开国之时,齐都便是京城,大齐的都城只能是齐都。十几年前迁都实属无奈之举。先帝曾在世时,就时时挂念迁都回去。如今晋王之乱已平,也是时候回去了。”
他的丹凤眼垂下,扫视过殿中众人:“诸位爱卿不必多言。只管回去准备好,一个月后,便启程回去。”
一直不说话的冯绪江转过头使了个眼色,就有人道:“陛下!此时需得细细商议,不可贸然迁都啊!”
“请陛下三思!”那人话音刚落下,大殿内就跪下了一批大臣,臣等愿守在齐京,等陛下回来!”
大齐臣子们的习惯,旧都叫齐都,这里叫齐京。
赵大人低声道:“这些人多是冯大人的门生故吏,看样子,是要威胁陛下。”
徐峰景道:“陛下可不是能被他们威胁的人。”
果然,皇帝只说了句:“若想留下,就留下。成春,记下他们的名字,迁都时就不要带着他们了。”
皇帝身边的太监应是。
冯绪江没料到皇帝会是这个反应,他震惊道:“陛下……”
“自有人替代他们。”皇帝起身离去,留下大殿内众人面面相觑。
不过半天功夫就收到了回信,信纸上只有一个字:“好”。
齐斐暄将信纸揉成团握在手里,一用力便将纸团捏成纸屑。
她将纸屑丢到湖中。
风影从窗户飘进来,看见慢慢从湖面上沉下去的纸屑,道:“公子的功夫精进了不少。”
“再怎么说,我也是师父夸赞过奇才的人。”齐斐暄将手上残留的纸屑拍落,道,“怎么了?”
“徐大人让人传了消息来。”风影道,“的确是迁都的事情。徐大人说,皇上已经定下了日子。就在一个月后。”
“一个月后?”齐斐暄惊讶,“这么快?朝中大臣可都愿意?”
“他们不愿意。”风影回答,“徐大人说,皇上让不愿意的人都留下来了。”
“这样啊。”齐斐暄点点头,“对了,既然要迁都,那我们也一起过去。你去找陈悉,和他一起将京城中的铺子都变卖了,让茶楼的郑平安先去旧都置办些产业。”
齐斐暄看着外面的天空,闭眼深呼吸一口气,才睁眼道:“迁都的时候,咱们跟着大臣们一起走。”
风影问:“那家中这些人……”
“这宅子就不要卖了。”齐斐暄道,“家里的下人留下几个守着这里,其余的人就跟着一起去旧都。”
风影答应下来,身子一闪,无影无踪。
是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了。
齐斐暄坐到座位上,开始看书。
荣国公府。
齐佩芜将盛着药的碗摔碎,乌黑的汤药溅到她的裙角上,齐佩芜气的哭出声:“连一碗药都欺负我!”
“小姐不要再生气了。”红丫跪倒在地上,“您把药喝了,病才能好啊!”
齐佩芜狠狠瞪了红丫一眼,道:“喝药?我喝了多少药了?一点作用都没有!”
说着,齐佩芜举起发白的手:“我的手越来越没力气了,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怕是……”
红丫哭着说:“小姐不要乱想,老爷会找来解药的!”
“再这样下去,我就真的要躺在床上不能动了!”齐佩芜瞪着红丫,“找了这么久,连个信儿都没有,你觉得我还有可能好吗?”
齐斐暄告诉齐佩芜说往她身上撒了蛇毒粉,又说蛇毒粉会让她一辈子都瘫在床上,齐佩芜心里害怕,越想越觉得她会真的永远都躺在床上。
齐佩芜绝望了。
她是知道她的真正身世的。她不是国公府的女儿,她是被张芸秋给换了……
万一将来这件事真的被别人知道了,又该怎么办?
到时候她就要回到颖欣伯府,再也没有人会给她找药……
她就真的要躺在床上了!而且……齐佩芜想到了楚钦。
上次见面的时候,楚钦的模样还印在齐佩芜的心里。
若是她回去了,她的身体好不起来,还怎么出去见楚钦?
齐佩芜发起抖来,她对红花说:“快些,快些带我去找我爹,我要让爹爹赶紧找药来!”
红花不敢再说什么,起身叫来了嬷嬷,推着齐佩芜往外走。
虽说离迁都还有一段时间,但是因为齐斐暄手里的产业挺多,所以她早就让齐宅里的人开始收拾东西,顺便让账房先生将账目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