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的担忧是有原因的。
早些年嘉峪关一代常常有鞑子骚扰,趁着防备空虚,冲进城烧杀抢掠一番就撤,等官兵赶来,鞑子早就不见了踪影。
当地百姓苦其久矣,也自有一番应对之策。
每每听说鞑子来了,便将家里的粮食等值钱物迅速收拢起来,往附近的山林里躲。
那些鞑子什么也找不到,便也进山搜。
他们躲得多了,便有了经验。自有一套隐藏踪迹、躲避鞑子的法子。
偶尔遇见落单的鞑子,甚至还能设下陷阱反劫掠一番。
西厂的番役盯梢了四五日才寻到应红雪一行的踪迹,多半是因为应红雪一直在刻意隐藏踪迹。
若是他亲自过去,自然有把握见到人,但若换成崔辞,恐怕还要费上一番波折。
而此时的崔辞也正薛恕所料想的一般,扑了个空。
他摸了摸地上尚有余热的灰烬,猜测人应该刚走不久,便又循着痕迹往前寻去。
只是刚走了一里路,旁边的草林里子就传来风声,他预感到危险,往旁边就地一滚,躲开射来的利箭,却不料身体骤然失重,重重跌进了一个深坑里。
他刚吃痛地爬起来,上头便又落下来一张网,将他整个网住了。贺山扔掉弓,收紧了绳网,轻轻松松将他拎了起来,去找应红雪邀功了。
”大当家,人逮住了。“
贺山将绳网往地上一扔,得意洋洋。
最近应红雪发现有人一直在盯梢,打探他们的行踪,便故意设了个局,引蛇出洞。
但她看着崔辞身上的装束,倒是有些疑惑了:“你是……西厂的人?”
贺山一听大为惊奇,把绳网翻了翻,试图去看崔辞长得什么样子:“这是个太监?怎么瞧不太出来?”
崔辞猝不及防摔进了深坑,又被贺山装在网里一路粗鲁地拖拽过来,着实伤得不轻,头晕眼花间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来不及解释什么,只喊出了薛恕所说的那一句暗号。
“蛙鸣三更半!”
“他在说什么?”贺山莫名其妙。
倒是应红雪皱了眉,剜了贺山一眼,让他将网解开,神情有些许凝重:“这句话你从哪儿听来的?”
崔辞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对上应红雪那张脸先是愣了下,才连忙道:“是太子派我来的,我是薛监官、就是薛恕的人。”
他赶忙从袖中将信件拿出来交给应红雪:“您看过这信就明白了。”
应红雪接过信看完,眉头几乎打成了结。
贺山听到“薛恕”这个名字,也明白了什么。他是知道应红雪有个失散的弟弟的:“不会有诈吧?”
应红雪也在思索这个问题,但这个暗号只有薛恕和她知晓,她眼底便又多了几分迟疑。
“薛恕为什么让你来?”
崔辞道:“薛监官奉命领兵围困红英军,实在抽不出身。但又思亲心切,只能派我前来,请您去一叙。”
说完忽然反应过来应红雪也是红英军之人,面色便有些讪讪。
太子出兵围困卸石寨倒是真事,应红雪藏身伏虎岭,自然也听到了消息。
她沉思片刻后,道:“我同你去。”
贺山一听便有些着急:“那我和你一起!”
应红雪警告地看他一眼,对崔辞道:“我还有些事情要交代,你在前头等我片刻。”
崔辞听懂了她的话外之意,当即便识相地退了开去。
应红雪看向贺山,迅速交代道:“这暗号只有我和薛恕才知道,不论真假,我都要去看一眼才安心。但你和弟兄们却不能跟着我冒险。如今藏身地已经暴露,伏虎岭不宜久留。我会带他绕远路出去,你带着弟兄们立即撤出伏虎岭,埋伏到益都城附近去。万一其中有诈,你趁着城中守备空虚,攻下益都城,到时候拿益都城换我。”
贺山一番话全被她堵回了肚子里,憋了半晌,只握住她的手,心不甘情不愿道:“那你小心。”
应红雪笑了下,用力握了下他的手,便朝崔辞走去。
山林中骑马反而不便,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
应红雪心存防备,一边问起薛恕的近况,一边不动声色地套话。
崔辞有所察觉,想到这位极有可能就是薛监官的姐姐,也只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人边说边走,将近一个时辰才出了伏虎岭。
到了官道上,速度便快了。
崔辞早就注意到应红雪腿脚有些不便,只不过应红雪并不肯要他帮忙,便只能放了信号出去,叫等候在附近的番役驾马车来接应。
两人在官道上等了三刻钟,就瞧见远处有马车疾驰而来。
马车车轮轰隆滚过,连带着地面都在微微震动。
应红雪皱眉四处张望,只觉得脚下的震动越来越明显,根本不是马车造成的震动,是整个地面、甚至连远处的山峰都在微微晃动。
她陡然意识到什么,飞快往开阔地跑去:“快跑!是地龙翻身!”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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